龙腾帝都,大帅府。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在这炎热的夏日,当人们躲在屋内不敢踏出半步,深怕那灼热的阳光伤害到皮肤时,一名大概十三四岁的孩童正趴在如火炉般滚烫的地面之上汗流不止,攥着小拳,紧咬已然干裂的嘴唇,显得十分坚决。
大帅府大帅天辰峰已是年过七旬的老者,他丝毫未被酷热的天气所影响,面露威容,手持板尺,猛地拍打在孩童的屁股上,喝道:“知道错了吗!”
“不知。”屁股上的疼痛随即传来,孩童闭上眼睛,倔强道。
见孙子不知悔改,天辰峰又是一记板尺拍下,道:“身为人臣,理应精忠,报效帝都,你身为大帅府男儿,不仅不懂得身为人臣之道,反而以下犯上戏弄皇子,还不知错?”
孩童嘶吼,道:“我没错,他龙云浩在学院内占着三皇子的身份到处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我出手教训乃是替天行道,错从何来!”
“啪。”
“还敢嘴硬。”天辰峰咬着银牙,看上去极为气愤,比前两次打的更加用力。
“我没错,没错,没错.”
树上的知了在孩童的呐喊之际,叫个不停,仿佛在表达着此事的不公。
“住手。”这时,一名花甲老妇从不远处快速走来,焦急万分,嘴中叫道:“老不死的,你若再敢动鸣儿一下,信不信老妪揍你。”
老妇人名为柳熙金,乃天辰峰之发妻,曾以一人之力大战敌方数万军队,万人军中取敌将首级不过如此,一身修为恐怖异常,令人忌惮。
两名丫鬟推着一架轮椅紧随其后。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两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轮椅之上,坐着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白衣素裹,脸色苍白,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此人乃大帅府二少爷天羽。
“胡闹。”天辰峰板起脸,不被柳熙金所迫。“你对鸣儿百般疼爱,这个本帅知道,但他做出这等违背忠义二字之事决不可轻饶。”
柳熙金扶起趴在地上的天鸣,心疼不已,一股肉眼可见的绿色能量缓缓渗进其毛孔之内,令之晒红的皮肤得以滋润。“跟你二哥离开。”
天鸣看了眼眉头皱成“川”字形的爷爷,道:“忠义固然为本,但愚忠则视为愚蠢,我不想走您与父亲的老路。”说完,朝病殃殃的天羽走去。
“站住!”
天鸣没有停下步伐,弱小的身躯推动着天羽的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去。
天辰峰见天鸣如此行径,大手一挥,顿时火冒三丈,道:“你个妇道人家根本不懂何为大义,何为忠君,今日之事若是就此了事,鸣儿日后为人处世定会更加无法无天,以至于后果不堪设想。”
柳熙金冷笑不已,道:“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大义,老妪死了儿子,没了儿媳,大孙女失去自由整日征战沙场,二孙子烙下双腿的残疾生活不能自理,这一切换来了什么,他龙家的荣华富贵,愚弄天下!?”
“放肆!”天辰峰怒发冲冠,胸口跌宕起伏。“陛下纵有千般不是,他终究是帝都的王,有着不可冒犯的尊威,并非你等妇人可以评头论足的。”
“哼。”柳熙金无奈摇头,她太了解自家老头子的脾气了,那是一头倔强如牛的性格,根本听不进他人言语中的意思,知道多说无益,也是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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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帅府池塘边,天羽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鱼食,抓了一大把扔了进去;下一刻,池塘里的鱼儿游来游去不断争抢,两名丫鬟则是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天鸣摸着依旧疼痛的屁股,倒吸冷气,自言自语道:“爷爷真是古板的要命,简直太不讲理了。”
“打了三皇子?”这时,天羽不禁说道。
天鸣点头,在大帅府,他不怕爷爷,也不怕奶奶,最怕的乃是性格刚烈的大姐,其次便是二哥,现如今大姐不在,天羽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动用了术魂没有?”
斗术天下,以权力为尊,术士为辅,术士之力十分逆天,到达一定程度后可翻江倒海,施云布雨。
术魂乃术士之根本所在,不同之人拥有不同术魂,术魂的属性尤为重要,得一强大术魂可造就绝世强者。
天鸣摇头。“没有,听二哥的话,不经过你的同意我没在学院内暴露出术魂的属性。”
“记住,你可以到处胡作非为,无论是暴打权贵亦或者是戏弄皇子,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不能展露出你那惊人的术魂属性以及修炼天赋,哪怕是一点点都会给大帅府带来无妄之灾。”
天鸣虽然不如人送外号智羽星的二哥,但他却也不笨,三年前爹娘的无故惨死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帝都内不太平。
天鸣的术魂没有遗传到大帅府代代相传的金属性,反倒是继承了母亲的独有术魂,阴阳属性。并且,可以确定的是,修为强大的柳熙金完全不是自己儿媳的对手,这是天鸣从奶奶口中亲耳听说的。
如此属性,绝对称得上万中无一。
“知道了,二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修炼了。”天鸣是个耐不住性子之人,让他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便会觉得十分难受,转身朝两位丫鬟道:“麻烦两位姐姐好生照顾我二哥。”
“小少爷放心,有我姐妹在此,断不会让他人伤害到二少爷分毫。”
两名丫鬟乃是柳熙金特意安排之人,一身修为神秘莫测,专门负责天羽的生活起居,算得上为数不多值得信赖之人,因此她二人也是知道天鸣秘密的,无需避讳。
天羽没有言语,就那般喂着池塘里的鱼儿,一副病态倒是为其谋了一层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