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才,其实就是从一到四的距离。
bgm(美♂-K $タすpAd)泽野弘之
当陌良回到舟家大院时,来宾已经差不多都回去了,只有少数人被留在了中院的会议室中,与一众元老讨论着未来合作的相关事宜。不过仍然有不少舟家族人聚集在一起,见到陌良回来,都是不由得纷纷议论。
“那不是舟寞吗?就是他取得了此次大比的第一名!”
“想不到啊,原来真正的天才居然是他!”
“就是,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但是最后的胜利者哪知道还真的就是他,连舟曼和舟动都被他横扫,我估计以后我们舟家的第一天才多半就是他了。”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陌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心中却是一阵的冷笑。
天才?
什么狗屁天才!
陌良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在这一次的舟家大比中取得头名。那可绝对不是“天才”两个字能够概述的。
如果真有“天才”,那么天才就是自己设计骗局时的镇定,是身处凶兽遍地的古源山脉时的谨慎,是两兽相争时的明智,是观察周围一草一物时的仔细,是绝境中的坚持,是黑夜演变成白昼时孤独仰望夜空的眼,是漫漫修灵路上安于寂寞的一颗心,是从一到四的距离。
在这一刻,陌良似乎看到了两道背影,一个穿着红色的球服,背后有一个大大的“一”,还有一个穿着灰色的球服,背后写着一个“四”。但只是刹那间,这两道身影便是同时消失而去,只留下一片蔚蓝的天空。
看着那蔚蓝的天空,陌良嘴角微微上扬,习惯性的露出了些许面具般的微笑。
世人总说天才无敌,却不知天才往往是凡人付出了巨大代价后,才能获得的头衔。
丰雨茜脸上依旧满是寒霜,周围人的议论她都听得到,那些感叹陌良强大的言语,此刻正宛若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响个不停,令她神烦不已。
陌良越是优秀,实力越是强大,那么她跟陌良退婚的可能也就越低。而且现在陌良的态度还是暧昧不明的,她也拿不稳陌良是不是想要进行这门婚事。
而因为丰雨茜从小就对自己的容貌特别自信,所以在这种时候,她自然首先还是按照最坏的情况去思考,再加上先前在大街上对陌良产生的恶感,心中虽然没有就将陌良归为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烂人”类型,但看待陌良也是用的看待登徒子的眼光。
而与此同时她也是更加的烦闷,这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对于此次婚姻的感觉已然糟糕到了极点。而她现在之所以还要跟着陌良一起会舟家,其实也就是为了演好这场戏罢了。
当然,这个时候陌良完全不知道丰雨茜在想些什么,而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去在意什么,一个黄毛小丫头,他管她个鸟。
“雨茜啊,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陌良和丰雨茜的对面却是迎面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气度斐然,面带微笑,正是丰居墨。
“丰家主。”
陌良见到丰居墨,行晚辈礼。
“哦?是小寞啊,你以后可得叫岳父了,切记!”
看到陌良,丰居墨似乎很高兴,本来打算直接带着女儿就走的心思也是没了,居然跟陌良开起了玩笑。
“舟寞记住了,岳父大人。”
陌良脸上还带着笑脸,可心中却是冰冷一片,岳父?什么狗屁玩意儿?!
而这个时候丰雨茜就在陌良的旁边,听到陌良的话,瞬间就是一阵火大,岳父大人?本来她还以为是自己误会这个家伙,现在看来,这个家伙果然就是个“讨厌鬼!”
在这一瞬间,她成功的把舟寞归为了那种不知廉耻的好色之徒!但父亲就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敢发作,只是瞪了陌良一眼,当然,后者完全没有理会她。
“哈哈,跟雨茜一起玩的怎么样?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还处的来吧?”
丰居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对着陌良温和问道。
“还好,您的女儿,很美丽,也很主动,我们一起玩的都挺开心的。”
陌良没有怎么考虑,就是如此回道。
然而丰雨茜听到这话,却是瞬间就炸了,什么叫很美丽很主动?什么叫一起玩的挺开心的?你这是在玩什么?
这一刻,丰雨茜对陌良的观感再度下降,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好色之徒而已,现在来看,这舟寞果然就是那种一见到女人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的烂人!
不过也幸好现在陌良并不知道丰雨茜在想些什么,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介意把这个一天到晚都有幻想症的女人给清醒清醒。
丰居墨倒是表现得很正常,并没有像丰雨茜那样想得太多,只是跟陌良寒暄了几句后便是带着丰雨茜一起走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丰雨茜还转过头来瞪了陌良一眼,不过陌良已经走远了,丰雨茜这眼只能对着陌良的背影瞪了。
而刚跟丰居墨分别,陌良的目光却是诡异无比地向身后自己刚走过的道路上看了一眼。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丰雨茜的腰间似乎佩戴着一块灵演石,是墨绿色的。
再结合曾经在见到丰居墨时,对对方升起的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陌良心中就是有了数。
第四枚灵演石的下落,有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呵呵,反正时日还多,等一段时日再说吧。”
打定注意,陌良刚打算回去自己房间休息一下,却是在半路就被人通知去家主室见舟泽,说是去拿自己获得了第一名的奖励。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心中低语了一声,陌良便是向着家主室走去……
……
家主室位于舟家中院,是一间很古朴大气的木式建筑,看一眼,便是能够感受到从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岁月流逝的沧桑。
陌良走上前,敲了一下门,很快得到了里面之人的应允,也就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门内,光线出奇的昏暗,还点了几盏油灯,不然这个房间内恐怕就是漆黑的一片。
陌良没想到外面还是晴空白日的,这里面的光线竟然会晦暗成这个样子,所以在进入房间后整个人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靠着几盏油灯的灯火,陌良很快便看到了一位身穿月白色儒衫的男子正背身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架前看书,陌良从身形很快便判断出眼前之人正是舟泽无疑。
陌良开门的声音颇大,舟泽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他仍然没有转身,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面庞即使在灯火的映衬下也是有些模糊,从陌良这个角度看过去,仅看到一张轮廓并不清晰的侧脸。
陌良站在他的身后,觉察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平静如常,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节奏。
说实话,对于舟泽,陌良也是颇为在意的,对方心机之深实乃他平生罕见,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直生活到现在,陌良在几次接触舟泽的过程中,对于这个舟泽的评价都只有四个字——深不可测。
两人都是那种高深莫测型的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场面自然十分的尴尬。
陌良率先打破沉默,他说道:“这屋子清幽雅致,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舟泽说道:“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清静,我喜欢的,你却未必喜欢。”
舟泽将手中的书籍放在面前的书架上,转过身来,深邃的双目打量着陌良,唇角带着一丝让陌良感不到任何亲情温暖的笑容。
陌良道:“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住在清静的地方却未必能够换得内心的安宁,就像野心,哪怕是在最偏僻幽静的山村里也不能被抹灭。”
舟泽淡淡地笑了笑,他当然听得出陌良的言外之意,目光在陌良的脸上端详了一会儿,最后轻声道:“若你真是我的儿子,倒也不错。”
陌良无言以对,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实际上,当陌良第一次见到舟泽时,这种情况就已经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实际上这种情况的发生,对他而言也并不突然,不过当事情发生,他却依然没有应对的方法,甚至没有的任何言语去为自己辩解,因为实力的差距,所以决定权早早地已经完全握在了舟泽手中。
即使西洋镜被拆穿,但是陌良依旧很淡定,淡淡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有时候,真与假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舟泽闻言居然用很是欣赏的眼神看着陌良,然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有时候,人若是站的远,彼此就会看不清楚,但同样的,站的太近,也会看不清彼此,只是没有人能始终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角度去看待另一个人,所以一个人在他人眼中的存在形式,永远是被扭曲的,这就是真实即虚假的奥妙,而这也就像是我在看待你,你本身是真实的,但是在我眼中的你却是假的。”
说实话,陌良很快便弄懂了舟泽这一串话中的玄机,但是对方想要表达给陌良的却是最后的那一句话。
“所以,你会怎么做?”
陌良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惶恐之色,一脸镇定的说道。
舟泽看着陌良的淡定的样子,很是满意,缓缓说道:“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在我眼里,其实真假都不重要,所以,哪怕你是域外之人,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