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青鸟市,找一位封大师,就说你想拿回一样东西,当然,你可能见不到他,所以我把这个给你,到时候你让人把这个拿给他,他见过之后就明白了。”
难道这就是爷爷要我找的那个人?
舟辰心中恍然,随即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对他眼前这位封大师异常的恭敬,忽然之间,他明白了为什么爷爷会说自己可能会见不到这个人了。
这显然是一位大人物啊!
而此刻,这位大人物居然在问自己想不想成为铸器师,这要是一个普通人,怕是要直接给乐疯过去。
要知道,那可是铸器师啊,几乎与炼药师并肩的存在,不仅代表着尊贵的身份,更是代表着海量的财富,一件灵器的价格何其的可怕!身位铸器师的,有多少会缺灵石?而若是有了充足的灵石,那么对于修行来说就是一件益事,而且因为灵器的供求很大,通常都是供小于求,所以,这更使得铸器师成为抢手货,很容易便能够建立一条自己的人脉关系网。
一时间,就是舟辰的脑袋也是有些混乱,不知该怎么回复。
不过,对于陌生人,舟辰心中总是保持着一分警惕,特别是这种无缘由的好处,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存在着什么其他的目的,他爷爷叫他来这里,只是让他问这个封大师拿东西的,所以仅仅是片刻的头脑混乱后,舟辰便是很果断地说道:“老先生,在下现在实力低微,再分心修行铸器之术的话,恐怕有些不妥,还望见谅。”
当舟辰说出此话,再度让周围的人面色精彩了起来,目光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这位封大师谁?有多少人求着想要成为这位封大师的弟子么?他竟然还敢拒绝!
“呵呵,铸之一道,可并非只是单单的铸造灵器、道具,真正的铸器大师,翻江倒海,也是举手投足间的事。”
被舟辰拒绝,这明显也是让得黄衣老人错愕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舟辰竟然会拒绝自己,但旋即他就是恢复了正常,对着舟辰微笑道,对于这等高强的精神天赋,实在是无法让得他不生起爱才之心。
不过,他越是这般盛情,舟辰便越是不敢答应,虽然攀上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是不凡的大人物很可能会有利于他未来的修行,但是他对铸器之术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无论眼前的人多么和善,他也不会答应。
“老先生,可否容在下回家与长辈商量一番,若是有了结果,再来此处寻您。”
舟辰斟酌了一番,说道。
“既然你现在对于铸器之术还没有什么兴趣,那便先随你吧,等你想通了可以拿着这东西来青鸟市找我,另外,这便是你此行要的东西,拿去吧。”
对于舟辰的坚持,黄衣老人也是有点无奈,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两样物品,一个是一块符牌,另外一个是一本干巴巴的书册,而后便是直接丢向了舟辰。
“多谢老先生。”
舟辰接过这两样东西,然后随手塞进自己从爷爷那里得到的宇戒之中,见到一旁那些人呆呆的目光,他也是难以继续留下去,就是想向外走去。
而就在他向后走去时,却有几个人正向他这边走过来。舟辰看得分明,却是那十几个刚进来的一行人中的三个。
其中两个分别是那行人的首领,一个妩媚多姿的少妇,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中年。还有一个是一个高大魁梧,却一脸傻笑的壮汉。
舟辰向他们看了一眼,他们也投来相同的目光,两方视线交汇,都透露了好奇之色,同时也都带着善意。
那个妩媚的少妇对着舟辰眨了眨眼睛,目光宛若春水,妩媚勾魂。而那个矮个子中年则是对着舟辰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市侩的样子。
舟辰面不改色,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于是便与其擦身而过。
当舟辰经过这三人后,很快便走出了青鸟市,来到了青鸟大街之上。
舟辰转过头,刚想向舟家大院走去,目光的余光却是扫到了十几个人。
是刚才走进青鸟市的那行人,不过此刻他们却是不知道没什么来到了外面,而他们的首领,刚才恰巧跟舟辰擦肩而过。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他们的首领出来。
舟辰转过头,目光向那十来个人看过去,不过目光却只集中在其中的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布衣的少年,一张脸上满是血痕,虽然被清洗和处理过了,但是仍然看着仍然让人触目惊心。此刻他被几个人抬在一张担架上,在一众人之中显得是无比的显眼。
舟辰注意到这个人自然不是因为他的外貌有多特别,而是因为他的眼神。
此刻虽是已经到了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天空一片阴霾,细雨绵绵不绝,凄楚的秋风卷席而过,就是舟辰也是感受到了一丝寒意。而那个满脸血痕的少年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天空,忧郁的不像话,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透着某种似曾相识的深沉。
舟辰见到此幕,不由得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舟辰抓不住这种感觉,但是他意识到他很熟悉,他在某段时间里肯定看到过与之相似的场景或者什么,而且印象非常深刻。
是什么呢?舟辰心说。
倏地,似乎是感受到了舟辰的视线,那个满脸血痕的少年把头转了过来,看向舟辰。
刹那间,视线接触,短短一瞬间的对视,舟辰突然间就全明白了,我靠,这不是舟寞的眼神吗?!
这少年一脸的血痕,已经完全无法从面部轮廓来分析其身份了,舟辰现在也不清楚其具体的身份,但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了。因为那眼神跟舟寞太像了!
舟辰与舟寞的交往并不多,但是他对于舟寞的印象却很是深刻,尽管舟寞身上的存在感很弱,他也能够在其出现的一瞬间,把他从人群中给认出来。
而这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舟寞的眼神。
舟寞的眼神太独特了,深沉、平静,好像一缸死水,与其年龄完全不同。
“但也只是像而已!”
然而,很快舟辰就是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少年的眼神虽然与舟寞极其的相似,但是却少了舟寞的那一种平静与淡然,反而透着一种疯性,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目光。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爷爷也该等急了。”
片刻之后,舟辰收回打量的目光,向舟家大院的方向走去,明天就是舟家大比了,他的快点回去准备,不要到时候真输给舟曼、舟平那两个水货。
……
“怎么了小凡?”
一个身穿黄色短袖的汉子对着一旁满脸血痕的白衣少年问道,语气中透着些许的同情。
说话的短袖汉子叫毛线,是四宝拍卖场的护卫,大天位实力,在队伍之中也是有着一席之地。
毛线对眼前这个少年遭遇很是同情,因此这一路上,对于他也是颇为照顾。
眼前这个一脸血痕的少年,是他和车队——(虽然所有的车马都在兽潮中成为了炮灰)在浪潮退却的那一天——今天早上在古源山脉找到的。
当他们发现这个少年的时候,这个少年那时虽然还没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其身体被摧残的惨状,就是经验最丰富的仵作看了怕是也会心惊。
肚子被狼爪划开,里面的肠子就那样露了出来,血不要命的流,在治疗时,还发现那肠子似乎是少了一部分,想来应该是被狼给吃了。而其一张脸上,也满是血痕,头颅之上,更是有一个被狼牙啃食的牙印,头盖骨少了一块,整个头皮都是残缺不全的。
但是如此重的伤势,却是硬是被幕苓雅给治好了,虽然主要因素不排除幕苓雅的医术高超,但是真正起决定性因素的,还是这少年的意志力。
毛线没有想过,一个人在受到那样的伤害后,居然还能活下去,同情之余,对其也是多了一分敬佩。
不过,如此重的伤势就是治疗成功后,也只能用担架抬着走。
“毛大叔啊,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古不凡收回目光,对着毛线笑了笑,却没有显得如何的阳光,反而透着一种恐怖,血肉模糊的面庞强行挤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是恶魔的微笑。
古不凡他是在今天未时醒来的,当他醒来时,自己已经被别人救了,还被人用担架抬着,顿时也是心安了不少,顿时,心中便是涌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哪怕现在自己面目全非,哪怕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心中仍然充满喜悦,因为他还活着。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死亡有多么的可怕,那些说自己为了什么什么然后就敢去死的,都是还活的好好的,为了表达自己对生的喜悦而说的鬼话,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绝对不愿意再去经历第二次。
死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种生命对终结的本能畏惧。在濒临死亡那一瞬的大恐怖,很难有人会愿意去再经历一次。
没错,他古不凡就是他害怕着死亡,畏惧死亡,所以才会在劫后余生后如此的兴奋、高兴,以至于忽略掉其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