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乔是一个药人,从六岁被选入药人居至今已有八年整。她所处的国家名为南越,虽称南越,地域却极靠大陆之北,因为常年寒冷气候湿润,所以雾沼遍布,毒物横行。毒术也就因此被迫成为了这个国度抗衡外敌最有力的手段。毒师在这个国家也算得上是最吃香的一种职业了。除了宫中每年在特定的时间挑选药人送往药人居,又从药人居挑选药人送往深宫中的药人府,民间的毒师也会四处搜罗药人。不过挑宫里挑剩下的,品质自然也不会很好。
周边的几个邻国气候与南越相仿,但却极难与南越相媲美。同样这些国家也尝试过喂食药人,最终无一例外地失败。唯独南越能在一个毗邻京城却荒凉的小郡内豢养了大批的药人,看起来都与常人无异。这是一种比较特别的体质,并不多见。这种人在能承受的情况下几乎是百毒不侵的。但仅有的弊端是,体内富集的毒素到达了一定地步无疑他们也会面临悲惨的结局。
其实药人除去身份低贱外,平日里说不上锦衣玉食,但足以能与许多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媲美,每日定时定量地服毒。这种体质最大的好处就是再猛烈的毒都能转化成慢性的,换而言之就是对于毒素的容量比较大,没有服用定量的毒也就不会死了。只是这也由不得他们。褚燕乔便是其中之一,这或许也是她人生最后几年了,因为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活过二十岁的。除非她能享受到非凡的续命之术。
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想过这些,她还对她弄丢的那条蜈蚣耿耿于怀,心里不住地怨念着那个讨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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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心晟将面巾解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揩过额上因紧张而沁出的冷汗。
“皇上往药人居去,可瞧见满意的药人不曾?”一旁候着的大总管走过来为他除下身上的黑衣。“赤晗可说过什么?”他不想多做解释,用碱面将手上的伤口洗过,再做了简要的包扎,便靠在一旁闭目养神,连里面的衣裳也懒得除去了。“药人居的赤晗执事说今年的药人挑好了。”
这里是距离京城最近的药郡,得名于这里的“药人居”。药人们被圈禁在此,也因此这个本应仅次于京城繁华的郡变得荒凉无比。除去药人居和这座小小的驿站几百里也不见得人烟。但这里对于雍心晟以及他的国家来说,相当于横立在京城前一道无坚不摧的长城,地位不亚于八百万兵丁的大营。这些药人除去少部分会被送入宫中继续进行试验外,其余都可以算作极致的武器。在战场上,每死一个药人就能杀死数十名敌人,杀伤力不可小觑。
然而这里也就成为了雍心晟重点巡查的对象,这只蜈蚣对他来说反倒是偶然得之。他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挑选一名药人到宫中试验蛊术。
作为这样一个国家的帝王,对于毒术的精通也是必然的。而毒中至强者为蛊,用于试验蛊术的药人必然也会死得更快一些,所以必须挑选在普通药人中寿命相对较长的。这一般来说是药人居执事的工作。
“皇上是不是也瞧中了哪名药人呢?”大总管微微含笑地问道。“药人朕也不是全都认识。这一次赤晗在名册上挑的是谁?”“回皇上,是八年前进药人居的褚燕乔。”大总管颔首道。“褚燕乔?”雍心晟睁开眼睛,颦了颦眉,“女孩子罢?”“是。但她是药人中体质最佳的..据说,可能会是传说中的天生药人。”大总管禀道,“赤晗执事已经说过这孩子和别的药人不大一样。”
雍心晟忽然莫名地想起今夜与他抢夺那条蜈蚣的小姑娘,那必然也是一个药人了,十四五岁的样子。要是一般的药人也已经快死了吧?他心里略微有些疑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