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莫离开自己的视线,墨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似是想事情所以眼神以外的没有焦距。
等到意识到自己站了许久的墨城独自回了墨家,站在自己的书房内,温柔的摩挲着照片上的人,那是一个即使不笑,眉眼间都是带着微笑和温暖的女子。
照片里的她或许意识到墨城在拍自己,故意冷了脸,却没藏住眉眼间的温柔和笑意,那嗔怪的表情,之前每每墨城想到都是满满的幸福,可现在,十八年了啊,再想起来,只剩下了心酸。
想起妻子躺着自己怀里,奄奄一息,肚子被人剖开,鲜血流不止,身下的土地尽数染成了血红,刺疼了墨城的眼睛,即使自己是个男人,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颗颗眼泪只掉。
那砸在妻子脸上的泪水唤起她最后一丝气力,“孩子...孩子...”
墨城这才注意到躺在妻子身边的血婴,再看向妻子的时候,才发现妻子早已合了眼眸,独留盘旋徘徊在风中零碎细小的声音,“别睡了好嘛...别睡...求你...求...”
墨城收回自己的回忆,虽然每想起来这段记忆,自己都会难受,痛恨自己的弱小,无力,但那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记忆了。
或许是因为耽搁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被硬生生的从母体取出来的缘故,那个血婴最后还是没有被救回来。
那段日子是墨城最难熬的时光,一夕之间,妻子孩子都离自己而去。最后还是墨平,墨城的父亲拿着他那自上了年纪就不再立身的拐杖狠狠的打了墨城一顿,然后恨不成铁的告诉墨城,“你不仅仅是一个丈夫,父亲,你还是一个军人!难道你想让白雪族的人都遭受这种事情吗!”
墨城觉悟了,却不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而是因为他想报仇,自古以来,白雪族的人一向是能不惹事就不招惹白骨族的人,可是白骨族的人呢?他们天生是嗜血的,怎么可能因为白雪族的退让就放过白雪族。
最惨痛的事件怕就正好由墨城经历了,似乎仅仅是为了耻笑白雪族的软弱,守着城池的最高发布命令的墨城刚好遭受了着无妄之灾。
白骨族的人仅仅是掳走了墨城的妻子,尽管她已经身怀六甲还面临着生产。而他们的做法更是令人心寒,什么招呼都不打,只是剖出了那个还未足月的孩子,又将人和孩子送了回来。
虽然墨城遭受了丧妻丧子之痛,可是他不能声张,自古以来,墨家的孩子都是白雪族的信仰,这不成文的信仰却支持了一代又一代的白雪族的人。
墨城对外只说孩子早产,身体弱,一直都在静养,可除了墨平,谁知道孩子早已不再呢,这种信仰是无厘头的,早晚有一天事实会被发现,所以,有威胁的白骨族不得不除!
墨城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与妻子年轻时候真真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怕是自己也会认为那是妻子和自己的孩子,五官尽是两人的结合,不会太过柔,也不会太过硬气,刚刚好,不过,白雪族什么时候有这个女孩子的?
墨城收回心思,可能是自己没有注意,毕竟白雪族的人还是挺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白骨族,十八年了,安逸了十八年,也该够了。
小莫慌不择路的回到白骨族,还没等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就听到一阵阵的敲门声,小莫本想无视的,但是敲门声却不停,似乎门外的人不等小莫开门就誓不罢休,没办法小莫就只能认命的去开门了。
刚拉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没有没有想到小莫会开门,大力敲门的手却是来不及收回,连带着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往前仰,直直的砸在小莫身上,小莫脑子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来的下场就是被来者压爬在地上。
小莫看清楚躺在自己身上的人之后,却推攘不开,没办法,太重了,看着还处于神游状态的面前人,忍不住怒火中烧,“墨果果!你给我起来!”
听到小莫的吼声,墨果果才后知后觉的从自己真的扑倒小莫这个想法中回过神来,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生怕被小莫看到,墨果果赶紧爬起来,跑离这里的时候,还不忘重重地摔了下门。
独留小莫坐在地上,一脸的汗颜,所以说墨果果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墨果果离开不过片刻,墨凡就派人来叫小莫去试炼场,具体为了什么却没有告诉小莫。
小莫虽然好奇却没有白痴的直接问,小莫观察来的人足足有十几个,这个架势不像是请人,倒像是打架。
试炼场一事,唯有今天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孩子,那件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大,不过看这架势,似乎是要闹大了处理。微微蹙眉,按照墨凡的性格确实会这样,可是自己在墨果果的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这样做,墨凡就不怕墨果果不依吗?
不管小莫脑中思路怎么千回万转,试炼场总归还是到了,不像平时那样,热闹非凡的试炼场此刻虽然人员是平时的两三倍,但却没有人敢说话,呼吸声都是轻的,所以,小莫一行人的到来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小莫没有理会别人的眼光,径直来到墨凡的面前,墨凡的身边还依次站着第二和第三阁老,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管事的人员都一并到场。
小莫注意到一个站在墨凡身后的老人,很老,那种老不光是外表还有心态,就仿佛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留念所以心甘情愿任由时间在自己身上刻上岁月的痕迹。这个人小莫之前并没有见过,一直都没有,但小莫仅仅是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尽管知道即将到来的惩罚自己有可能承受不了,小莫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一一示意问好后就定直身体,静静地等着墨凡的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