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时间已然到了下午,虽然云雾峰很高,边上还有云雾环绕,阳光还是泄了进来,像调皮的孩子钻进了篱笆里面,好奇的看着篱笆里面的一切。
余晖偷偷的打在际离的身上,不是很亮,却能照出际离的轮廓,样子十分认真,仿佛没有发现余晖,自顾自的忙碌着,他身上的汗水晶莹剔透,疼痛让他十分难受,他本没必要这样的,可是他知道只有这样对经络才会有好处,才会使经络粗壮宽阔起来。
那卷书到现在还只是给他炼体的口诀,他不相信那么神秘的卷书只有这么点作用,既然卷书没有再给其他的口诀,肯定是自己淬炼的还不够到家,还没达到卷书的要求,所以他就继续淬炼着,用那黑气淬炼自己的经络。
黑气本是魔门之源,于元气一样,黑气就是魔门修炼的元气,它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做冥煞。对于人体有极大的损伤,当然对际离的经络也有极大的伤害,只是际离身上有代表着生的元气,所以能及时修复损伤的经络,不然际离不敢如此。
冥煞还有个特点就是,碰到比自己级别低的元气,会蚕食它,化敌为己用,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跟修为比自己高的魔宗之人相拼,虽然有些人可以越级挑战,可是跟魔宗的人打,别人越打冥煞越充沛,而己方的元气越打越少,此消彼长,不败才怪。
而属于黑心炎所发出来的冥煞就更加霸道,炎为火,平常的火是以木材树枝做燃料,而黑心炎则是以元气作为燃料,元气越多,烧的越旺。除非是级别的压制,如果碰到同等级的人会黑心炎,那你只有跑的份,不然就等死。这就是它为什么为魔宗十大绝学之一的理由,当然绝学也是很难练的,至今也就两个人练成,一个是夜天魔王,一个就是魔宗第一高手魔皇。
但冥煞并不蚕食际离的元气,也不以际离的元气为燃料,进入际离的身体后它就往际离的金丹里钻,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似的,而且只要到了金丹里面,它就安分了下来,这本是好事,但对于际离来说却是苦不堪言,自己要拿这个冥煞淬炼经络,这倒好,刚进入体内,冥煞就会找一个最快到达金丹的经络迅速的钻了进去,完全淬炼不到经络,而且以现在的元气,际离只能控制以小部分的冥煞,可是钻进金丹的冥煞却十分的躲,际离只好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的把冥煞搬出来,再对经络进行淬炼,而且还要防止它又溜进金丹里面,所以际离必须十分认真,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淬炼的时候经络又疼痛难忍。
最后的结果就是际离认真的痛苦着,他全身都被汗水给浸湿,也就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
终于把最后的一丝冥煞耗尽,际离松了口气。这样的日子还要将近一个月,际离想到此处就有些头疼,自己咋就这么命苦呢,修个仙完全是在自残,难道卷书就不能仁慈点,给自己好一点的修行之法?
际离也只能想想而已,对于卷书,他还是不甚了解。际离揉了揉额头,把那根紧绷了好久的神经松了松,看着外面喜庆的气氛,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好奇是这修仙界的庆祝到底是个什么样,跟世俗的有什么不同,而担忧的是明天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和自己想的那样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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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两个下人缓缓的退了出去,随便把门给带上了,一个雍容的贵妇坐在上位,盯着场中的白衣少年一阵沉默。
想到昨天少年跟自己说的事,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为自己女儿治病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难道他真的有把握在明天晚上之前把女儿的病治好,他给自己的承诺可是三个月,这还没过去一半,怎么可能治好,黑心炎可不是好玩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把黑心炎吸收?难道他有什么阴谋?
一堆的疑问在贵妇的肚子里,却不知道问谁,眼前这少年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一味的说,是际离吩咐的,就连自己佯怒,这少年都没什么交待的,若是在平时,这少年还不把老底给交待了,可是现在却不尽然。
没错,这贵妇正是云雾峰的一门之母,玉珊,玉宁的母亲。这气势哪还有那天际离见到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尊贵的气质,漂亮的仪容,不怒自威的气势,一门之母的样子展露无遗。
而站在场中的人自然是张秋林,完全没了在际离面前的洒脱,一副维诺的样子,似乎怕极了这贵妇,他低着头,不敢出声,等待着贵妇的训斥。
四天前,自己按际离的话告诉了师娘,师娘当时满是欣喜,尔后便要自己去宣告全云雾峰,张灯结彩,为五天后玉宁的醒来庆祝,诸事都交给自己操办,而师娘自己享受其喜悦去了。
可是就在昨天,师娘又把自己给喊了过来,十分严肃的问自己玉宁醒的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自然是不敢说实话,按际离教的套话说给师娘听,师娘当时还有些信以为真,但晚上的时候又把自己喊了过来,而且神情还有些愤怒,幸好自己趁际离休息的间隙请教了下际离,才得以应付。
没想到今天又把自己给叫了过来,看师娘的样子肯定又是问自己玉宁明天醒来这事是不是真的,自己真的快有些撑不住了,这两天都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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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明天这个日子的临近,袁紫姿由紧张上升到了恐惧,如果玉宁醒了,那那件事就会曝光,自己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袁紫姿不敢想象,这可是花了自己所有时间来苦心经营才有现在的地位。
自从知道玉宁要醒来的消息后,袁紫姿就一直呆在房间里,对外面谎称自己要闭关,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紧张的样子,怕别人多问,看着日子越来越近,袁紫姿的那根神经绷的越来越紧,恐惧慢慢的布满了她的全身。
“砰”的一拳,袁紫姿把屋里的桌子砸成了粉碎,嘴里咬牙切齿的说着:“你该死,你绝对要死,居然敢破坏我的计划”。这个“你”自然是指际离,她对际离的怨恨到了极点。若不是际离,玉宁也不会醒来,她的阴谋也不会暴露,所以在她眼里,际离必须死。
明天就是玉宁醒来的日子,明天就是庆祝的日子,袁紫姿想起往日门派庆典的时候,门派中的所有人都会参加。
也就是说,明天玉宁那边没有守卫,想到此处,袁紫姿笑了起来,自己不比核心弟子,往日要去看玉宁都要通过师娘的批准,所以不好下手,明天却不同,明天没有守卫,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到玉宁打房间,反正那防御阵的进出方法,自己早已知晓,凭自己的智慧,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就嫁祸给那个叫什么际离的,一石二鸟,这是多么漂亮。
袁紫姿有些陶醉在自己的计划里了,明天过后,就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到时候自己想成为核心弟子还不简单。
“玉宁,本来你能多活几十年,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要怪只能怪这个无聊的庆典”袁紫姿换了副冷漠的神态,冰冷的自语道,似幽怨,似在为玉宁的命运叹息,但那骨子里的沾沾自喜毫不掩饰,让这话语听起来有些怪异,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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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在夕阳的后面跟了上来,夕阳已经不见了影子,黑色的夜空笼罩了大地,也笼罩了整个雾峰山,冰冷的气息蔓延在云雾峰,却挡住不住人们的喜悦,明天玉宁就要醒来了,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当然这“每个人”中要除开际离,因为他知道实情,没什么可喜悦的;要除开张秋林,因为他现在很忐忑,他对自己的师娘隐瞒了实情;要除开玉珊这个一门之母,因为她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还要除开袁紫姿,因为她脸上只剩下了冰冷,决绝和对杀人的坚定。
当然还要除开一个人,因为,她一直睡着的,没有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