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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灭门

外面下起了雨,不是很大,际离就那样毫无目的的走着,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小屋子里。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真相。以前那个坚强的际离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只剩下的这个人,只是脆弱、徘徊和不吉祥的代名词。

不知不觉,际离走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他以前经常在那儿欣赏濛雨清山。那儿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但经常只有际离一个人坐在上面,原来是有蛮多人喜欢那个位置的,只是际离坐在那儿后,就没有人了。以前不知道原因,际离只当别人讨厌他,所以他也就没有去在乎别人的感受了,他占了也就占了。

现在知道原因了,际离有种深深的愧疚感,自己本来是个灾星,还有什么权利让别人不讨厌他呢!

同时他也好恨,恨那个给他下诅咒的人,他从他前世的记忆知道,亲近他的人都会不得好死,但却不知道,这诅咒这么毒,竟然有虚弱人身体的能力。可是终归只能恨而已,在那个诅咒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好渺小。

际离现在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有修行者,他想如果他也去修行,能否去灭杀那个给自己下诅咒的人呢?

雨还是那样下着,而且有增大的趋势,际离就那样木讷的坐着,看着山下那小小的镇子,被一层濛濛的雾笼罩着,有种世外仙居的感觉,远处的山若隐若现,近处的景也胜似朦胧。远处的山,近处的景勾勒出一幅远离尘世的画,可是都离他好远,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不应该来污染这片宁静的土地。

际离忽然想,那位梦中人会不会在这时踏着云彩来见他,然后拉着他的手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会陪着那位仙子度过他剩下的所有的时光。际离有些自嘲的冷笑了声,不过只是自己乱想罢了,梦中的人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雨打在脸上,际离那颗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际离的思路也清晰起来,他忽然想起昨晚那些事。

他记得那一团诅咒之气被胸前的那块玉给包裹了起来,那样以后,诅咒还会不会威胁到身边的人呢?他想,应该不会了吧,他对那块玉有股莫名的信任,他觉得那玉能够使这诅咒失去它原有的效应。

际离的心也开始变的温暖起来,父亲还是爱我的,父亲也爱我的母亲,可以感觉的出父亲爱我的母亲比爱我要多一些,不过没关系,只要父亲爱我就行,际离如是的想着,或许另外的那些人也是爱我的,只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而不敢亲近与我。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父亲下的命令?这样也好,没有害死人。

际离有点不想离开这个有些许温暖的家了,或许是以前没有感受过一丁点温暖。有一点温暖就让际离念念不舍,让际离有千百种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认为他们是对自己好的,让自己忘却以前的种种。

天渐渐的黑了,际离还是那样的坐着,不过表情显得温馨起来,是个人都看得出,际离现在很开心,那些凌乱的思绪,理清以后,显的那么可爱,那些远山近景勾勒出的山水画也开始变的平易近人起来,就像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向你诉说着,她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

际离觉得有必要跟父亲讲明一下自己的情况,让他知道自己现在也算一个正常的人,不会给任何人造成伤害。然后跟父亲商量下。推迟几天出去闯荡。他觉得有好多话想对父亲说,他想好好的孝顺父亲几天。

他知道自己这只雏鹰应该尽早去寻找自己的天空,但只是几天,父亲应该能理解的。

际离抖了抖身子,把身上的水甩了去,然后步子有些轻飘的向家中走去。际离现在有种游子归家的感觉,不是游子,胜似游子。一路上表情也不是原来硬邦邦的表情了。碰到了刚下山的乡里,际离还会主动去打招呼。

堆满笑容的脸在黑夜里显的特别明亮,虽然乡里还是有点敬而远之,但笑容终究是容易让人感觉舒服的,而且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际离笑,所以不管是好奇还是好心,乡里还是会勉强的回一声笑的。

回到镇上,镇子里已是静悄悄的了,灯都灭了。际离感觉有点奇怪,怎么今天大家都睡的这么早?

际离越走越不对劲,整个镇子没有一点声响,连狗叫声都没有。恐惧慢慢笼罩了心里,际离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远远的,际离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难道又要像前几世发生那样的惨剧?际离猛然推开了大门,里面的情况验证了际离的担心,里面全是尸体,全是镇子上的人。

“父亲不会有事的,父亲不会有事的···”际离发了疯似的奔向了族堂,族堂的门被什么怪力卸了一样,木板变成了几块,有些木屑散落在边上。

“父亲”际离嘶声的喊道,父亲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只是脸颊沾满了鲜血,际离跪向了父亲。

握着父亲那冰冷的双手,看着那失去了光彩的眼睛。际离剩下的只是嚎头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这个没有了人的镇子里,显得十分惨绝。

子欲养而亲不待,际离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可是明白的太晚太晚了。

际离知道磕头是认错,所以使劲的向父亲磕头,嘴里念着

“父亲是我不好,是我不孝顺”

“父亲是我不好,是我不孝顺"

······

头已经磕出血了,际离没有感觉到,只是使劲的磕,他觉得这样可能会稍微为自己赎一点罪。

破烂的门边上突然多出了个人,他静静的站在那边上,看着际离,他发现际离似乎要一直磕下去,所以出了声,

“你是?际离?”

际离听到声音后,慢慢的转过了头,那双充满的血丝的眼睛像洪荒野兽一样,配上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显的十分狰狞。

际离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际离用手掐着那人的脖子,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们?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那人有点不敢相信际离近他的身,他居然没发现,而他感觉不到一点空间波动,难道际离的力量苏醒了?但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却感觉不到一点力量,难道是错觉?还是因为际离是魂我是魄?不应该啊,际离跟我的境界差太多了,同等境界才能有效果啊?还有他身上那诅咒之气似乎也消失了。那人心里满是疑问,以至于际离问得话,他一句也没听到。

当他从疑问中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咆哮的际离,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

际离挥动右拳打向了那人,那人醒悟过来后当然不可能让际离打到,只是挥了挥手,际离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际离想爬起来,却是不能,全身的力气似乎用尽了。

际离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人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那人看着际离愤怒的眼神,明白了肯定是际离误以为是他是杀人凶手。

忙解释道:“我不是凶手,杀人的是阎王阁的杀手,那些人已经被我杀了,不过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些人只是奉命而来。真正幕后的主谋还得你自己去解决”

“真正的主谋是谁”际离冷静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过去也是送死”

际离沉默了。是啊,阎王阁号称万两黄金一人头的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能请的动那里的人的势力肯定很大,就凭我这个无名小卒,只能是去送死。

“想不想报仇”

“想”际离有些期待的看着那人

“那就跟我走”

“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想报仇跟我走”

“不行”

“难道你不想报仇了?”

“不是,我现在没力气了”际离有些不好意思。

“····”

他背着际离向另一个镇子跑去,不,不应该说是跑,应该是飞,因为那速度比马还快些,际离知道自己遇上了修行之人了。临近镇子的时候,那人放慢了速度,可能他怕惊世骇俗。

寻了一间客栈,把事情安排好后,那人似乎就要走。

“你去哪儿?”际离有些害怕

“我去处理那些尸体啊,你以为我去风流啊?"

际离:“····”

“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你父亲的坟上上柱香”

际离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种大起大落让际离身心疲惫,际离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但睡的并不安稳,半夜被噩梦惊醒了。他梦见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梦见那些死去的人找他算账。虽然知道那些人是别人杀得,但是他在心里还是怪罪自己的,他觉得那些人是因为他而死,他有些怀疑是那该死的诅咒在起作用。

他可以感觉到他眼角又湿了,这两天似乎把这二十年的眼泪都哭了出来。他没有再睡下去,他努力回忆着以前父亲的点点滴滴,他想把这些点滴刻在自己内心最深处,子欲养而亲不待,后悔也是没用的。只能自己做点什么,希望为自己赎回一点罪。

天慢慢亮了,那人应该快回来了吧,际离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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