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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弱冠之礼

际离从梦中醒来,那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际离眼角是湿的,听到声音的那刻,际离哭了。

从小到大,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委屈,际离都没有哭,他知道自己母亲死的早,在这个没有温暖的家中,他必须学会坚强。

可是这一刻,际离还是流下了眼泪,仿佛这一刻他的心碎成了千万块,再也拼凑不起来。心中筑起的那道坚强的围墙,瞬间塌了下去。

际离突然觉得自己十分脆弱,居然一个梦就把自己打败了。在那个梦里,际离怎么也坚强不起来,可能是从小到大受到的冷漠太多,突然听到这么温暖的字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际离在心里这样想着。

天已经大亮了,算一算大家应该都起床了。际离也慢慢的爬了起来,这一夜经历了太多事情,际离看上去精神十分的不好。际离为了使自己看得精神些,彻底为自己打扮了一番。

或许用打扮这个词不恰当,因为际离毕竟是男孩子,可是际离确实认为自己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因为今天是二十年以来在自己身上花功夫花地最久的一天。

浓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一身整齐的青衣,看起来十分的清爽,十分的帅气。但或许大家或许只会注意到际离的眼睛,那种兴奋而有带点紧张的眼神是入族谱的族人都应该拥有的,可是却在际离眼里看不到。

继承了九世的记忆,有些东西也就看淡了,入族谱只是为了一件事,让母亲的名字出现族谱上,母凭子贵,凡是生了儿子的,只有儿子的名字入了族谱,自己的名字才能录到族谱里面去。这也是为啥际离会在这里坚持二十年的原因。

所以际离眼神里有的只是即将完成心事的那种轻松,但再怎么显得轻松,还是遮不住那一丝淡淡地忧伤,因为梦中的离别。

祖堂上已经来了许多人,际离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了过去,虽说只有几个人入族谱,但毕竟是族里的大事,所以几个主要的人物都会来。还有当事人的父亲也必须得来,父亲担任的是刻录的工作,自己的名字是父亲刻录上去的,自己儿子的名字就要自己来刻录,这也是族里的规矩。

族长并不是想象中的老头子,是一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中年人,他来的比较早,坐在堂上右边的位子上。族长来后,互相攀谈的声音也就消失了,祖堂上变的安静起来。

族长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可以看的出他是在等什么人。

际离那轻松的表情变的有些僵硬起来,祖堂上就他的父亲还没来。

“难道我入族谱,父亲你也不应允么?".际离心里的愤怒有些压制不住了。

将近午时,际离的父亲才姗姗来迟,父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与先前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形象比起来,显得有些可怜。但这些可怜却换不来际离的同情。

现在际离的心中有的只是愤怒,和对父亲的不理解。

族长在父亲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似乎并没有怪罪父亲的意思,只是看着父亲,父亲点了点头。

族长站了起来,拍了拍桌子,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际族入族大典现在开始”

然后就是长辈为晚辈送上帽子,那帽子是黑色的,显得很普通,但意义却非凡,这是一个小孩子成年的标志,也是出去闯荡的标志。戴了这顶帽子,就意味着你必须成熟起来,你不再受家族的庇护,你的吃穿住行都要自己处理。

先是从族辈最小的那家开始,那孩子显的十分沉稳,可以看得出,他父亲给过他历练的机会,毕竟是以商为生计,所以早点历练还是有好处的。但际离却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的父亲不给。

接着是一个看起来一脸稚气的孩子,他装的再怎么沉稳,也掩饰不住他此时兴奋的心情,他或许觉得外面的的世界才是他自己想要的世界,他不想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

·····

····

······

因为际离的父亲在那些人里面辈分最高的,所以际离是最后一个举行弱冠之礼的,此时一直在边上静静看着的族长站了起来,大家的注意力也就集中在了族长的身上。

族长看了看际离的父亲,沉稳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犹豫,际离的父亲点了点头,族长平复了下心情,那一丝犹豫也腿了去。

族长说道:“行完弱冠之礼的其他人都离开这里,际离留下”

大家得到这一玩味的信息后,眼神变的有些古怪起来。有些是幸灾乐祸,有些事不屑,没有一个是怜悯。

际离的心沉到了谷底,二十年为了这件事,最后还是不能够完成,此时的际离好想笑,笑自己浪费了二十年的青春,笑自己还是那么的愚蠢。

父亲打心里就没承认过自己是他的儿子,要他为自己刻录名字,际离觉得那是痴心妄想,心中对父亲最后的那一丝尊敬也淡然无存。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际离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那些即将离开的人都转过了头,表情显得有些诧异,或许际离跪下来求求族长,族长有可能还会心软,但在族堂里大声的吵闹,这是对祖先的不敬,族长绝对不会让他入族谱了,他这是自己绝了自己的路。

族长挥了挥手有些阴沉的说道:“你们还不离去?”

族人们纷纷加快了脚步,际离的父亲目送最后一个人离开族堂,然后关上了族堂的大门。

际离的父亲这时表情显的慈祥起来,际离变的有些拘谨,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父亲。

因为父亲从来没对他慈祥过,父亲拍了拍际离的肩膀说道:

“你母亲的名字已经入了族谱了”

际离有些惊讶,有点不相信这是事实,际离把目光转向了族长,族长轻轻的点了点头。

际离有点后悔,后悔刚才莽撞的行为,际离有些忐忑的准备向族长道歉,“族长,对···”。

“没什么,那不怪你”际离还没说完就被族长打断了,族长似乎没有责怪际离的意思。

际离又看向了父亲,父亲露出了深深的倦意,随便找了张椅子,父亲就坐了下去,眼睛闭了下去。

“不要打扰你父亲了,来,孩子坐到我身边来,你的事我来告诉你”族长向际离招了招手。

际离有些惶恐的走到了族长身边,虚坐在位子上。

族长靠在椅子上,并没有立即说话,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际离没有去打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等待着。

大概有一刻钟的样子,族长开始说话了。

第一句就是“你不是个吉祥的孩子”,际离有点失望,怎么族长也跟那些人一样。族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你耐心停下去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你父母是大商人,但不是那种奸商,你父母喜欢交朋友,你父母一直以四海之内皆兄弟为待人宗旨,所以你的父母特别多,其中也有些奇人义士,当你母亲怀上你的时候,有个要你父母帮他收购奇怪物品的中年人说你是个补吉祥的孩子,他要你父亲选,要妻子还是孩子,一个中只能选一个,如果不把你扼杀在胎中,你的母亲就会因为你的出生而死,当时你父亲就犹豫了,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选谁都舍不得。

你父亲说要跟你母亲商量下,那中年人摇了摇头,这时门突然推开了,你母亲冲了进来,当头就给了那中年人一顿臭骂,那中年人到也沉得住气,等你母亲骂完了,微笑着问,

“夫人你是选孩子还是你自己?”

“当然是孩子啦”

“孩子以后也可以有的啊,只是要你不要这个孩子”

“坚决不!再这么着,他是我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着他出世!”

“你看不到的”

“我感觉的到”

“那时你没有感觉了”

“····反正我就是要他出生,不管我怎么样”

“那你丈夫呢?”

“他听我的”说完眼巴巴的看着你父亲。

你父亲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中年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露出了满脸的担忧之情。你父亲可以感觉的出,那中年人是真心关心的,所以也就不好说什么。

之后那个中年人就消失了,起初你父母还不怎么相信那个中年人,可是你母亲日渐消瘦,不管怎么吃都没用。你父亲也陷入深深的忧虑中。你父亲也想过把不要你,你母亲坚决反对。

你出生那天,那中年人又出现了,但他并没有去阻止,他也像其他人在大厅里等着。你出生的一刹那,你母亲就死了,那中年人一下在大厅中消失,出现在了你出生的房间,是他把你从房间里抱出来的,因为里面的人都死光了。

那中年人说是那些人是被你出生时的煞气所害,当然这个只有你父亲知道,对外宣称是那中年人所杀。那中年说,错估了你的力量。他说,只要亲近你的人,身体都会衰老的很快,问你父亲是否还愿意把你带大。

那时你的父亲显得很果决,说一定要把你养育成人。

小时候你父亲经常逗你笑,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身体快不行了,如果再那样亲近你,或许等不到你成年,他就魂归西天了,所以就慢慢的远离你了,但他并不是不爱你,只是不能亲近你,所以你不能怪你的父亲。

原来我真是个不吉祥的人···

原来真的是我害死了母亲···

际离眼神没了焦点,像失了魂一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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