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夏羽的YY进程。
寻思着是不是有人敲错门的当口,敲门声继续响起。考虑到这会儿已经快要九点了,谁会没事敲门玩,夏羽对着门朗声问道:“谁呀,有什么事么,不重要的话明天再说行不?”这时门外传来回声:“哦,你好,小伙子,我是刚才在楼下听到你念诗,好奇之下特地上来看看。”
听声音似乎是个老年人,气儿倒是挺足,声音挺大的。夏羽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自顾自地“哦”了一声,然后把门打开一条缝,借着灯光看看对方是不是跟声音一样,真是个老人。万一有****大汉骗人,自家清白岂不是不保了,夏羽暗暗想道。
顺着门缝里漏出去的灯光,倒是真有一位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扶着。打量着对方,夏羽自觉要是这老人不是化妆的,似乎对方也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索性打开门,邀请对方进来。
小伙子恭恭敬敬把老人扶进屋,大量了一下屋子里唯二能坐人的地方——椅子和床之后,把老人扶到床边坐好。
夏羽看着对方这么随意,心里边刚刚对老年人升起的一丝尊敬荡然无存。当下口气不是很好的询问:“你们是谁啊,都快三更半夜了,跑到这里来干嘛。”然后面对着那个站在床边的小伙子骂道:“你这个年轻人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带着老人瞎跑,真是不长脑子。”
小伙子出乎夏羽的意料,没有因为骂他生气,反而很奇怪的问夏羽:“你真的不认识我爷爷是谁?”**丝的习惯让夏羽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爷爷是谁啊?”话刚出口,夏羽就后悔了,这话对着同龄人说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当着老人的面,还真是。夏羽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光,真是嘴欠。忙不迭道歉:“呃,老爷子对不起啊,这不在学校里跟同学骂惯了么,一听这话就不经脑子说出来了,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啊。”
听了夏羽的道歉,老人家顿时笑了,刚要发怒的小伙子也脸色稍缓,张口就说:“我爷爷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老人家打断了“呵呵,就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小伙子,客人来了,怎么也不倒杯茶啊。”
夏羽这才反应过来,毛手毛脚地给两人到了茶,把那个年轻小伙也让到床边上坐下,然后自己搬来椅子,对着两人问道:“客套话我也不怎么会说,不知道老爷子这么晚了找我究竟什么事情?”
小伙子撇撇嘴,然后头转向老人家。看来虽然扶着老人上来,但是他也很懵懂,自己爷爷怎么兴致突发要上来找这么一个人,年纪还没自己大呢。
老爷子吹吹杯子里的茶,不紧不慢喝上一口。然后话匣子才打开。“刚才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小伙子你朗诵出来的吧?”夏羽似乎明白了老人家找自己的原因,于是回答:“嗯,是的,吃了点东西,由感而发。”听到前半句,老人家脸上似乎还有疑问,整句话听完面上却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说,这首诗是你写的?”
夏羽刚要说这其实是海子写的,但一想到这个世界似乎根本就没有海子这个人,念在白天自己已经当了一回文抄公,索性就厚着脸皮承认了:“嗯,今天生活略微有点改善,晚上啃完面包心情有些激动,有感而发就不由自主念出来了。”在这里夏羽小小的耍了点心机,只说自己念出来,并没有直接承认是自己写的。反正以后真有正主找上门来,我也只是念不是写。
但是震惊中的老人家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只是径自喃喃自语:“居然是真的,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便是老人旁边坐的小青年也一脸惊讶:“你确定你是说,这是你写的,不是你抄的。”
听到别人这么怀疑,夏羽不禁心虚。但是忍受不了小青年那上下大量,干脆狠下心来怒喝:“别以为你没听过,就是别人抄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难道都要被你怀疑。不要用你的浅薄,做质疑别人的借口。”就算以后海子找来,我也可以拿年轻气盛当借口,就这么光棍到底,怕毛啊。
被夏羽的怒喝声喊醒,老人家也觉察到了自己人的不对,赶紧出来缓和气氛:“呵呵,不要生气嘛,都是半大的小伙子,你懂的。”说完还对夏羽眨下眼。看到老人家那小眼神,夏羽差点没喷出来,老人家,您这么努力地卖萌您家人知道么。不过看看旁边那个坑爷的货,夏羽有了答案。
缓了口气,把那差点喷出来的唾沫都咽下去,夏羽这才说:“呃,看在老人家您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
看着自己劝解成功,老人家似乎挺高兴,用手推了下小青年,示意要给夏羽道歉。只是旁边的小青年似乎不领情,小声说了句:“谁稀罕他原谅。”老人轻哼一声,看到自家爷爷不高兴了,这才起身跟夏羽道歉。
一番假惺惺的谦让后,两人继续坐下。似乎觉察到自家孙子有些倔,老人就自顾自和夏羽聊起来,打听了夏羽的生活状况,也问了夏羽的学校班级这些,各种详细的问题让夏羽差点觉得对方是政府派出来查水表的。但是碍于对方是长者,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夏羽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两人一问一答过了将近有一个小时,老人似乎也精神有些不济,就起身跟夏羽道别,小青年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个小时也有些坐不住了,看着爷爷起身,飞一般地就搀着老人家出门。送对方出门后,老人家拒绝了夏羽继续送下楼的提议,最后拍着夏羽的肩膀说:“说了半天,也没告诉你老头子我到底叫什么。以你的才华,相信很快就能再见面的。我看好你哦。”临走之前还不忘卖个萌,夏羽腹诽。
送走客人,夏羽终于长舒一口气。说真的,被问到最后夏羽绝对有种步步惊心的感觉。单纯说自个儿的经历也就算了,谁知老爷子从文学谈到历史,从历史谈到政治,夏羽最初只是在文学上谈谈自己的想法,虽然内容多是照搬前世看了的不少文学评论,夏羽自认为说的不多,最多也就让人家觉得自己水平比同龄人高一些。谁知这老爷子居然抓着不放,诱导着夏羽说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再说下去,估计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要给人家交底了,夏羽如此庆幸老爷子的离开。
怀着懊悔的心情,夏羽爬上床,沉沉谁去。却不知这一夜,文化界因为自己有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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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名叫唐文天,在文化界可以说是大名鼎鼎。自幼经历过贫穷、战争、疾病等等苦难,从青年时代就开始文学创作,多年来一直笔耕不辍,国内只要和文学有关的大奖得了个遍。就是国外的奖项,老爷子也捞了不少。中年时代被国家聘任,在文化部工作,但退休后,坦言燕京不是养老的好地方,就带着老伴回到湘省老家落地生根。大女儿唐云雅就嫁在BJ,大儿子唐云风在中央部位,小儿子唐云颂出任湘城市长。
回到老家后,架不住儿女反复的劝,唐文天老两口最终和小儿子一家住在一起。今天天气正好,老爷子兴致突发,要出来采风。唐云颂两口子拗不住,就派了独子唐志行一路陪同。看惯了高楼大厦,老爷子听说还有残存的十几年前的居民区,兴致勃勃赶过来。看了一路老建筑,对比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老爷子也为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高兴。这一高兴之下,游玩的兴致就上来了,等回过神来,天已经快黑了,爷孙俩就顺着夏雨家前头的街道去坐车,正好就碰上夏羽在窗前大声抒情,老爷子听到好诗,当下就走不动了,非要上去问个清楚才行,这才有了上面的事情。
回到家,老爷子看到老伴和小儿子夫妇还在等着自己,当下像小孩子似得炫耀起来。在家里炫耀完了,老爷子觉得没处发泄,自个人打开电脑就上了微博。
在文化部工作了好些年,再加上自己大大小小是个名人,家里人早就给自己注册认证了微博。一开始老爷子觉得没啥用,但是后来看到好些个熟人都在玩这个,老爷子也慢慢喜欢隔三岔五发个微博@下老朋友。玩惯了文字,似乎这种方式要比打电话还亲切。
“今天兴致突来,到湘城老居民区采风。归途听到朗朗诗声,闻声寻去,再次认识到文学来源于生活。另,华夏诗歌后继有人。现附上诗歌全文,未征得作者同意,暂不公布其姓名。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口气打完,老爷子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乎@了几乎所有关注了的文化界好友,这才觉得满足。关了电脑,一番漱洗之后,老爷子也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