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长庆两人走后,陈望山夫妻两人显得有些沉闷,对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陈望山看了看高悬的明月,突然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世间万物都有其规律,无论你有多大本领,这天阳总是白天升起,明月也只能晚上出现。人生也只是生老病死、爱恨别离,纵是千般柔情、万般宠爱,撒手之际,也只能靠一个人独自上路。这与坚强无关,人生而已。
当师门覆灭,一位老人怒发冲冠,昂然面对数倍之敌,大声喊着离开的时候;
当爱人身中火毒,千里寻医,贸然伏击玄水龟族差点身亡的时候;
当一双麟儿哇哇坠地,妻子笑脸相对的时候;
当……
陈望山忽然明白了师傅的意思,自嘲一笑,雏鹰也有翱翔的自由,幼狮也有雄霸一方的时刻,即使是再弱小的生命,也有独自面对人生的需要。陈望山起身抱住妻子道:“睡吧,明天还要给孩子们准备行装呢。”
马月婵温柔的将头埋在丈夫的胸膛,轻嗯了声。心却充满了儿子们即将远游的骄傲,关心、伤感和一种淡淡的别样的情绪。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陈望山就将陈越和陈超叫了起来,在院中演练了一番拳法,又让兄弟二人练习一遍。陈望山细心的讲解这套拳法的要点和技巧,陈越和陈超都感觉到今天父亲的不一样。
马月婵做好了早饭,喊了他们父子。陈望山也收了拳式,带着陈越陈超回屋。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饭,陈越陈超刚要出去,就被叫住了,又坐了下来。
陈望山道:“小越、小超是否觉得爸爸今天不对劲?”
陈越、陈超点头,隐约知道是和洪长庆李怀水昨天来的事情有关。
陈望山摸着陈越、陈超的头道:“你们两个从小就懂事、聪明,我也不拿你们当小孩子看,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知道了,尤其是小越,要不是你找到了求闲散人的洞府,这事恐怕就会在你们十八岁以后再说了。”陈望山看了眼陈越,显然陈越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陈越尴尬的嘿嘿一笑。
“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间存在着一群可以飞天遁地,翻手之间能毁天灭地的大能之士。他们翱翔于九天之上,一个念头可以决定上万乃至万万人的生命,他们便是被称为修士的一群人。”
“你母亲和我也可以算得上修士,是修士中最普通的一员,即便这样也不是这个小小的村子能承受的了的。”
“修炼一途分为后天炼皮、润体、凝脉、锻骨、归元,先天地煞、天罡、三花,为父便是天罡期修士。其上更有元丹、元神、渡虚、化婴、历劫等境界。后天只是凡,先天不是仙。只有结了元丹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修士,也才有自己的神通。”
“但这修炼一途并不是大道通途,要想修炼的好,便需要更多的灵石、更多的丹药、更多的仙兵利器、更多的天才地宝。但这些东西并不是随便就能取得,没有的想得到,有的想更多,便有了争斗。少则拉帮结派,多则门阀倾轧,你母亲和我的门派本是东洲东离郡的一个二流门派乾阳门,因为得罪了另一个宗派的人,结果满门被杀,只逃出我和你母亲两人。更别说普通修士之间的争斗,更是普遍。”
“我和你母亲本不愿你们再踏上这条路,但你们天资非凡,你们的母亲老是埋怨埋没了你们,而小越又找到了求闲三人留下的东西,更是将这些东西交给了所有人。唉,靠山村不因此飞黄腾达,必会因此飞灰湮灭,所以为父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昨天你们洪叔叔和李叔叔专门为这事找了我,提到这南州平山郡四大仙门开门收徒,这四门都有元丹境高人坐镇,也算有些名气。你们自己决定是否要去,为父告诫你们,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必须要全力以赴,对人对事不能半点马虎,不然害人害己啊。”
将事情说出,陈望山觉得心中轻松了很多,暗道原来自己也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成龙为凤啊。
陈越和陈超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和激动,原来这天下还有这样一般人,原来自己也有成为这样一般人的一天。尤其是陈越,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便遇到了妖兽的存在,更是得到巴蛇这样的宠物,对这样的生活也是无比的向往。兄弟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修炼,但也不愿过早的离开父母。
陈越道:“爸,你也是天罡级的修士,难道就不能在家教我们?”
陈望山道:“傻孩子,修炼一道需要很多,光是最普通的丹药、灵石我们都没有,谈何修炼?你不要说有求闲洞府的仙药,现在那些还见不得光,不然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父子三人谈过之后,马月婵给陈越陈超收拾了行装。虽然四大仙门收徒还在下个月才会开始但路途遥远,需要走上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才如此匆忙。
也就是洪长庆在军中当过百夫长,曾经被派往四派收徒大会维护治安,所以才知道这四派收徒的时间,不然这山野村民哪里去知道这样的大事。
临别前一晚,陈越一家人早早吃完饭,马月婵对着两兄弟左叮咛,右嘱咐,担心路上冷着了,饿着了,陈望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反倒是两个小家伙没心没肺的做着神仙梦,连说学了本事腾云驾雾的回来探望父母,逗的两人开怀大笑,也将离愁冲淡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洪长庆便带人接了陈越陈超和着王明、李大山、赵鹏亮、洪旭等一行共九人。陈越陈超两人向父母道了别,和其他四个少年带着满满的梦想走出了靠山村。
一路上风餐露宿,翻山越岭,走过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县、城、督、牧,见识了各地的繁华、衰败,富庶、贫穷。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青州牧,四大仙门设立的选徒地点。进了城,陈越陈超才发现者青州牧的繁华远胜之前见过的督县。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南来北往的人,路边的摊贩、酒楼商铺,叫卖声鳞次栉比。
洪长庆问过守城的官兵,对方在得知他们是来参加收徒大会的,立刻热情的指点他们报名地点,并派人带他们前去,以免找错地方。
洪长庆等人到了报名的地点,报了名,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陈越陈超等人都通过了,领到六块名签,标明参会的日期、地点还有皇朝免费提供的食宿。
洪长庆等人立刻被皇朝的大手笔所惊倒,虽然免费提供的食宿并不怎么好,但凡二十岁以下,力量达三石的人都可以报名,一次选徒大会至少有近万人参加,可就是一大笔钱财啊。随后想想也就释然,这里每人都有成为弟子的可能,而四大仙门的弟子也会在皇朝任职或历练,所以皇朝也就不在乎这些世俗的钱财。
洪长庆等人安顿好,来到吃饭的地方吃午饭。刚走进酒楼掏出报名的名签便立刻有人给他们分发了关于四大仙门特长的小册子,以供报名的人选择。
云华宗:一峰六谷,各有绝学传世,心法绝学之众居四派之首。
万药谷:镇派心法九转离合决,妙用无穷。炼制的丹药也远近闻名,财富居四派之首。
铁剑门:主修剑诀,镇派绝学裂天剑法威力无穷,攻击力居四派之首。
天龙门:主修御兽决,练到极致可御天下万兽,群战之力居四派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