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无常以两条人命做筹码,阿飞只有拼死一搏。
阴无常像是对阿飞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下来有些意外,或者说,在他感觉中眼前的这位少年应该是沉稳并且聪慧的,没想到竟然如此的不假思索;对此,阴无常有些失望,仿佛这一战尚未开始自己就已经赢了。他不仅仅是想赢这么简单,他需要的是鲜血,对方喷涌而出的鲜血,只有看着对方倒在自己脚下,他才会感到满足。女人、金钱、权利,好像都无法打动他,束缚他。只有杀戮,才能使他开心。
阿飞用手指了指二楼早已经无法动弹的刘成他们,对着阴无常道:“还要加上他们四个。”
阴无常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一句话,那张没有生命没有感情没有色彩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阿飞宁可还是看到阴无常原来的样子,因为有些人笑的时候远比不笑更残酷!
笑容一霎间收敛,阴无常冷冷道:“陆飞,你的胃口倒是不小,我说过,你没有选择,鬼医和白眉神鹰就是这次的赌注,要么你死,要么他俩死。”说到这里,阴无常又瞅了楼上一眼,继续道:“至于那四个废物,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他们的性命我也不放在心上。”
阿飞听闻此言也笑了,他的笑容和阴无常完全不同。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的话,赌赢了,鬼医和福威镖局一干人等都放了,赌输了,我留下,仅此而已。”阿飞对着阴无常淡淡道。
阴无常摇晃着手中的纸扇,应道:“看起来,你应该做生意的。一笔生意没谈成,就想着下一笔生意了。”
阿飞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如果我做生意,恐怕用不了几年这里的商铺就都要关门大吉了,很可惜,我还没学会。”
阴无常接着问道:“那你会什么?”
“我会杀人!”阿飞淡淡道。
“你有把握杀死我?”阴无常问道。
“没有。”阿飞回应道。
阴无常此时像是看到了一个傻子,呆子,可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叫做陆飞的少年非但不是傻子,呆子,甚至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虽然,阴无常目空一切,可是,他却能隐约感觉到阿飞身体中蕴涵的能量,还有,那存在于眼神中的杀气。
阿飞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阿飞在看到阴无常第一眼起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对此,阿飞头疼,很头疼。
如果说阿飞像是一头荒野里游弋的狼,那么,阴无常就是一只会咬噬和撕裂所有猎物的鳄鱼。
阿飞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有感情有缺陷有着喜怒哀乐的人,只不过在危险面前会迸发出狼一般的野性。
阴无常不同。他的存在就是杀死对方,比鳄鱼更加冷血!随时随地!
阿飞在往返途中和伏击者打斗了许久,此时杀气已经衰竭,同样正在消失的还有体力。而对手却守株待兔,坐享安稳之利,更何况此时正是对方杀气正盛的时候。
阿飞注意到一个细节,自始至终,阴无常没有对着王天南或者鬼医动过一个手指,这说明,他要积蓄杀气,以便于和自己过招时可以确保一击致命。
可怕的对手!
比鳄鱼更冷血,更凶残!
估计眼下即使真的有一只鳄鱼咬住了阴无常的腿,他也不会还击,杀气哪怕只泄露出一丝一毫,也会影响到他的动作、速率、力道,这一点,阴无常很清楚。
一旁的王天南、鬼医,包括那些分站两旁的大汉们,此时忽然感觉到冷,感觉到气氛瞬间像是凝结了一般。没有声音,没有了对话,是那种从未感觉到的紧张。
这是因为,两个人此时正彼此注视着对方,长久的注视着。
或许是注视着对方的行动,或许是想通过对方的眼神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眼神。
阿飞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刚毅,眼睛明亮有神,像是一弯秋水。
阴无常的眼神里面只看到死亡,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死亡,像是一块千年的石灰石。
不知道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眼神相碰撞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同时拔剑!
人不同,剑亦不同。
阿飞用的是游蛇剑,除了在剑尖的七寸位置刻有一条蛇,看不出和普通的剑有何区别。
阴无常是从随从的大汉手里取过剑来,很难猜到他为何不随身佩剑。
或许,他认为用一把纸扇就能击倒对方,直到他感觉到阿飞的杀气,才另作决定。
或许,他手中有剑的时候就必须要杀人,他控制不住剑,也许,他控制不了自己。
王天南在一旁看到阴无常这柄剑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逸龙剑!
阿飞从大汉恭敬着给阴无常递上这柄剑的举动上看,就知道或许这柄剑不会普通。仔细端详着,这柄剑没有剑穗,整支剑身刻着一条奔腾狂舞的红龙,只是静静地尚未施展开来,就能感觉到剑上的那条龙像是活生生的一般。
龙,是天上的神物,蛇,不过是地上的动物。人们没有见过龙,就会将蛇比喻成存在于世间的龙,可是,现在真龙业已出现,蛇,又回归了它的本来面目。
蛇,斗得过龙吗?游蛇剑,能抵挡逸龙剑的狂烈与锋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