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韦梦天看来,迷城城主的府邸虽经过十年的岁月洗礼,却依旧是老样子,可细看之下,依然能够发现修葺的痕迹。韦梦天了然,原来并不是这里不打算翻新,肯定是城主觉得如此一番折腾,劳民伤财,所以才只是修葺了一下而已。
在韦梦天的印象里,有两个特别让他敬佩的男人,一个是他的父亲韦仁振,而另一个就是姬发的父亲姬昌。崇拜韦仁振无可厚非,那毕竟是韦梦天的父亲,每个孩子的第一个偶像都是自己的父亲,但说道姬昌,这是少有的一位能够身居高位却又洁身自好的好官,可以说姬昌完全符合韦梦天民主论中所提到的那个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人,姬昌是个善于监督和维护正义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迷城的人民相比较于其它城市的人民来说,是幸福的。至少,在迷城生活,百姓不用承担高得离谱的赋税,只要不闹事,自给自足就好。当然,这种治理的方式姬昌并没有告知萧万龙,他心里清楚,如果连这都向上报告,那么自己的官位也就不保了。
作为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的城市,迷城向来不用为上级下达的任务而发愁,因为姬昌心里清楚,只有真真切切地为人民做实事,人民才会真真正正的在你有困难的挺身而出。不知道多少次了,姬昌都是在迷城人民的帮助下,一次次有惊无险的完成着萧万龙交待下来的任务。
当然了,每当完不成的时候,姬昌也会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私家财产中去补贴。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官,作为一个边境商贸的城市,人口鱼龙混杂却也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可以说,姬昌是整个迷城人民的偶像。在迷城,提到韦仁振,人民会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叫声纯爷们儿!而提到姬昌,人民则肯定会笑着说,那就是我们的亲兄弟啊!
由此可见,韦仁振在人民中的形象是一个高大威猛,震慑力极强的人,人民佩服他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处于恐惧。而对姬昌则不然,姬昌为人和善,姬昌走到人民当中和人民进行交流,所以对人民来说,姬昌是触手可及的,是真实地活在自己身边的人。所以人民更愿意把姬昌当作自己的家人。
别看这小小的区别,在建国和护国方面,韦仁振无可厚非是绝对的第一;但要提到治国,韦仁振恐怕也得拜姬昌为师了。
一行三人终于走到了城主府门口,韦梦天和姬发双双下马,门童见是姬发回来了,唤了声:“少爷好!”姬发冲门童点了点头,和韦梦天并肩走了进去。因为韦梦天是姬发带回来的客人,门童可不敢过问。刚送走姬发,姬矶没好气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撅着嘴向大门走去,门童一见是姬矶,城主府的千金,不敢招惹,鞠了个躬道:“小姐回来了。”姬矶理都没理门童,大步踏进了家门。
门童长吁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姬矶的蛮横胡闹在城主府是出了名的,城主府中的人对她都唯恐躲闪不及,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躲,都敢躲,比如门童。每次姬矶出门,都会拿门童逗逗闷子,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拳打脚踢也是在所难免。
刚刚门童见姬矶撅着嘴,心里暗道倒霉,心想着今天这顿揍是免不了的了,没想到姬矶居然对他视而不见,径直回了府。
“想不到,城主府十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啊。”韦梦天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禁感叹。
姬发也随着韦梦天的目光把四周打量一遍,摇头笑道:“我们都劝父亲翻新一下,可他却每次都强烈的拒绝。呵呵,他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可能伯父是觉得把钱花在装扮府邸上,太浪费了吧。”
“对对对,我父亲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把钱花在这上面,太浪费了。说人家还有风餐露宿的呢,我们能住上这么大的院子已经十分奢侈,怎么还能铺张浪费呢。”说到这儿,姬发来了兴致,问道:“梦天兄,你觉得我父亲顽固不顽固。”
“不顽固!”韦梦天回答的干脆,姬发一愣,看着韦梦天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韦梦天一笑道:“如果姬兄还不明白什么是民主,不妨就多学学姬伯父吧。伯父多年来一直勤政为民,也因此获得了迷城百姓的爱戴,其实这比什么都重要。伯父的心中,始终是惦记着人民,而不是自己的家。”
“可是,一定要为了大家就舍小家而不顾吗?”姬发还想争辩。
韦梦天哈哈大笑起来,道:“能把这么大一个家支撑起来,难道伯父还算是舍小家?他这是大家小家一肩挑啊。”
“哈哈,谁在背后夸我?听着真是舒坦啊!”说这话,一位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中年人从内堂大步走了出来,韦梦天听声音便已经知道来者何人,待这人走进再一看,这不是姬昌还能是谁?只是和十年前相比,姬昌又老了不少,岁月在他的脸上割下了深深的烙印,满脸的沟壑使得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个十岁左右。
“侄儿韦梦天拜见姬伯父!”待姬昌站定,韦梦天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你说你是谁?”姬昌的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是……是梦天侄儿?你没死?”
韦梦天抬头看向姬昌,道:“十年前侄儿被贵人相救,拜师修道,从未间断,近日出师,特地前来拜见伯父。”
哎呀!姬昌定睛一看,虽然眼前这个少年与他印象中的韦梦天差别太大,但眉宇间隐隐能看到曾经的影子,姬昌的身子也都开始颤抖,“侄儿,这些年受苦了,快快起来,回屋里坐。”
韦梦天也不客气,起身后和姬发一左一右,走在姬昌身后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后,管家把茶端了上来,韦梦天浅尝一口,微微皱眉,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