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又是一声叹。这就是人和神的区别,人永远需要揣摩他人的想法,而神,通过神识就能准确无误的把你所想的一切同步出来,在神面前,子牙感觉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的孩子,赤裸裸的毫无秘密。甚至有几根毛发,对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子牙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身在人间大陆,通过老师您传授的道法,弟子被尊为最强者,各国对封神塔更是毕恭毕敬,不敢靠近一步。长久以来,子牙心生魔念,竟想将大陆各国纳为己有。实在糊涂!子牙甘愿受罚。”说完,子牙复又跪在地上,重叩一首,不敢抬起头。
听完子牙的话,元始天尊的脸上才又出现祥和。子牙跪在地上闭目等死,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清虚殿死寂一般的安静,尘落可闻。子牙不明所以,依然不敢抬头。而元始天尊此时亦在闭目,只是手中的元素点已经渐渐变大,变的模糊,直到变成一团浓浓的光晕后,重又分散到清虚殿各处。元始天尊身下乘坐的玉池九天莲花瓣微微飘动,像在水中。
子牙在等,而元始天尊也在等。
不知不觉7天的时间过去。元始天尊的脸上依然带着祥和,而子牙的脸上却已经长满了胡渣。对修道80年的子牙来说,7天不吃不喝不算什么,甚至跪个7天也不算什么。但难救难在,心里极度紧张恐慌,而且他无论如何也不清楚元始天尊将会如何惩罚自己。
第7天午时,元始天尊终于动了。玉池九天莲突然缓缓离开地面,飘到子牙身前停下。元始天尊轻轻拂袖,跪了7天的子牙被一股柔和而又强大的外力带的站了起来。“子牙,为师并不是在怪你,作为人类,有七情六欲是及其正常的事情,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你有过野心,但一闪即过。说明作为一名修道者,你没有失去本心。这一点为师很欣慰。”
子牙听到这儿,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命无忧矣。
元始天尊话没停,继续讲道:“本年是你随为师修道第八十一年,所谓九九归一。本年你讲经历成仙过程中的第一道劫数。”
“啊?”子牙倒吸一口冷气,没敢说话。
元始天尊知道子牙有疑惑,也不点破,继续说道:“凡修道成仙者,需经历九九八十一道劫难,每个劫难又是九九八十一年。所以子牙,你的路还长,而成仙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说完,子牙方才明白,原来成仙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事情。尽管修炼了80年,但子牙却从不知道从肉体凡胎修炼至仙体,居然要等那么久。还要经历那么多的劫难。
“老师,子牙有一事不明。”子牙把元始天尊方才说的话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发现了问题。
“讲。”元始天尊答。
子牙又向元始天尊行了个礼,方才说道:“老师方才讲子牙本年将有劫数,弟子斗胆请问老师,弟子所受的是何劫数?”
元始天尊听完哈哈一笑,暗道一声聪明。“其实也没什么,修道之人所谓的劫数,实则简单异常。若要修道成仙,则必须经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阴晴冷暖;还需经历,生离死别;亦要接受人生的大起和大落。”
子牙听得不明所以,刚要再问。元始天尊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回到封神塔,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另外,光明国内有人谋划偷潜文明大陆,意图侵占文明大陆以为己有。你要加倍小心,在文明大陆小心防范。”
子牙把元始天尊的嘱托一一记下,准备动身。
“等等,”元始天尊把子牙拦下,道:“你我虽为人神,但亦是师徒一场,你随我修道80余载,为师今日将一宝物赠予你,望你能善用此物。”说着,袍袖一扫,一条长约3尺的竹鞭落到子牙面前,子牙双手接于胸前。
刚一触手,便觉双臂一沉,子牙深知此物必定非凡品。子牙没想,神之物,又岂会有凡品?
元始天尊道:“此物名曰‘太极玲珑打神鞭’,专打成仙之人,对凡人没有任何作用。如你新起恶念,用此物施之于凡人,此物将断为数段后自燃成灰。”
子牙再次跪拜于元始天尊身前,道:“弟子断不敢以神物加之于凡人!”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道:“文明大陆即将发生巨变。”说完,化作轻烟消失不见。
子牙又向着空气行过三拜九叩大礼后,方才掐决施起土遁,回到文明大陆。
二人走后,另一股轻烟追随子牙而去。
文明大陆上五大王国呈鼎立之势,其中无梦国位于文明大陆正中偏北,全年只有夏天和冬天。夏天酷热难当,而冬天亦是冰冻三尺,大雪连天。
文明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封神塔便在无梦国境内,封神塔高耸入云,塔身极高,一眼望不到头。无梦国人都传言,封神塔与天相连,乃是一棵支撑天地的柱子。塔中居住的子牙乃是护塔之神。
对于封神塔的传言很多,但大家最统一的一点就是:封神塔方圆数十里都是穷山恶水,且生活着大陆上最凶恶的魔兽和毒虫。因为有了传言,没有人敢以身犯险接近封神塔,这些人中当然不包括韦仁振。
作为子牙唯一也是最得意弟子,官拜无梦国迷城大将军的韦仁振是封神塔的常客,或者说,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封神塔距离迷城仅三百里,韦仁振掐决施遁形之法,片刻间即到。
没有人知道封神塔何时矗立在这里,包括子牙。也没有人知道子牙何时入主封神塔,只是突然之间,大家就都知道了封神塔住着一个全大陆最强的人,这个人叫子牙。至于子牙长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强,没人去追究,也没人敢去挑战。
因为封神塔周围的魔兽毒虫,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子牙回到文明大陆后,没有去封神塔,而是直接去将军府。见到师父的到访,韦仁振又惊又喜,忙把子牙请进客厅,并下令厨房准备丰盛素宴款待。韦仁振把子牙请上座,自己坐在宾席,萧落雪适时的出现,手中端着茶盘,茶盘上摆着刚刚沏好的清茶。
萧落雪不知道子牙的身份,却知道子牙是韦仁振的老师,上前施礼问好,道:“老师到访,妾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子牙哈哈大笑,“不必客气,突然到访,失礼的倒是我这个老头子啦!”
“老师言重了,仁振在家总念叨您对他如何如何的好,妾身一直想设宴款待,奈何仁振总说您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您能来家里,可不能客气呀。”
韦仁振心中一暖,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子牙又和萧落雪寒暄几句,退了下去。
韦仁振不是傻子,知道师父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见四处无人,低声问道:“师父这次来,不是为了落雪的心愿吧?”
子牙咧嘴一笑,和韦仁振相处,名为师徒,实则两人相处中更像亲密无间的朋友。笑完,子牙面容一凛,收起笑容问道:“你可知道我从哪来?”
韦仁振一愣,心想,难道师父不是从封神塔来?那能去哪呢?韦仁振知道子牙的底细,知道他师从元始天尊,也正是元始天尊为了历练,才让他到封神塔清修。难道……韦仁振想到元始天尊,心中大惊。
他没说话,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神云宫”三字。
子牙微微点头。得到肯定,韦仁振心中更惊,他知道,子牙守在封神塔已经40年,从未离开半步,怎会突然回神云宫?心里想着,嘴上没说。他知道,子牙既然来找他,自然有话对他说,自己问或不问,他都会说,自己又何必呢。不问还显得自己沉稳一些。
见韦仁振无话。子牙暗暗点头,心道自己这弟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喜怒情绪不形于色,心计之深,不是一般人可比。果然,子牙开口了,“仁振,这次正是我的老师元始天尊紧急召见我回神云宫。”提到元始天尊和神云宫,子牙自然而然表现出的尊敬绝非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