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好徒儿啊!”子牙这次不是装出来的,是真难受。自己培养调教了多年的弟子,亦师亦友,在文明大陆这些年,子牙独守封神塔,正是韦仁振三天两头的过去陪他,才不至于那么寂寞。
如今突然发现韦仁振死了,而且竟是被断头,他如何能不痛苦。片刻之前,两人还在封神塔中交谈,短短的时间内,竟身首异处了。
“申公豹!我要活剥了你!”子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众金仙也是暗自摇了摇头,心道申公豹为人太过阴毒。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申公豹竟连头点地的机会都不给留。
见子牙痛苦,众人都不好劝说什么。纷纷席地而坐,打坐炼气。
哭了一阵子,子牙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一些。这时候燃灯道人说话了:“子牙师弟,申公豹固然可恶,但毕竟是叛徒,我等修道之人最忌生杀,你也一样。我希望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赶快回到封神塔中,炼气修道,时刻牢记师父的话。心中含着戾气和愠气,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大忌。”
子牙点点头,两行清泪又流了出来。惧留孙摇了摇头,人死不能复生,子牙,节哀吧。说完,转头对其余金仙道:“各位师兄弟,既然没什么事,我等还是回府为好。刚刚子牙也说,光明国有敌人来犯,看来,我等的劫数到了。”
“师兄说的有道理,我等还应加紧修炼,看来以后,又没有太平日子过了。”慈航道人说完,众金仙跟着点头。一一向子牙道别后,纷纷离开回府。
子牙运起道法,一股青蓝色真火瞬间把韦仁振笼罩,片刻间便将尸体化成了灰烬。子牙看书削木做盒,将骨灰装于其中。带着骨灰,骑上四不像直奔迷城将军府而去。
四不像乃上古神兽幻化而成,拥有鹿角、狮头、马身、虎尾、龙鳞、牛蹄。周身散发七彩光芒,旁人一看即知不是凡物。四不像上天入地,下水疾飞,无所不能。原是神云宫兽圈宠物,后被元始天尊送与子牙。
四不像速度快,耐力强,更可贵的是通人性。虽不会说话,却懂人语。这也是申公豹记恨子牙的地方,他想不通,为何四不像,杏黄旗,打神鞭等等神云宫圣物统统赐予子牙,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打造一把柔剑,还被元始天尊好一顿臭骂。
半盏茶功夫的时间都没有,四不像便已经停在了将军府后门的小巷中。光天化日之下,子牙也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目,低调行事总是没错的。这一点做的最好的是申公豹,向来低调的申公豹竟能在神云宫而不被元始天尊发现,这已经是天大的能耐了。
子牙也不走门,直接从小巷里提口气纵身跳进了将军府。这一进府不要紧,子牙差点儿没疯了。偌大的将军府内,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被割掉了头的死人,有的甚至身体还有余温,鲜血还往外流。
眼前的景象,即便是子牙也是第一次见。足足几十口人啊,将军府竟然被灭了门。申公豹真的好狠。
子牙愣了片刻想到了韦仁振还有家人,他的儿子和妻子还在家中。想到这儿,子牙更是心惊。忍着心痛,子牙把府内所有尸体都聚集到一起,却始终没发现萧落雪和韦梦天。子牙心急如焚,如果连萧落雪和韦梦天再出什么事儿,那他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会不会被申公豹带走了没杀?想到这儿,子牙心里微微一缓,再一想不对,申公豹主要就是为了杀她们俩,如果被发现,岂有留活口的可能。
冷静下来的子牙开始静静思考。
实力的高低不仅是努力修道的结果,和个人的天赋也息息相关。一个级别达到了散仙的人,头脑又岂会简单?
子牙冷静下来之后,就知道韦仁振的妻子和孩子肯定还活着。他想的一点儿错都没有,韦仁振离开后,萧落雪就变得心神不宁,她隐隐觉得,韦仁振此次一行,凶多吉少。夫妻二人共同生活多年,心意相通。就在韦仁振被砍头的瞬间,正躺在床上小憩的萧落雪突然感觉到脖颈一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别看萧落雪大大咧咧,而且刁蛮成性的脾气也并没有随着嫁人当母亲而有丝毫的减缓。但是,跟着韦仁振这些年,耳濡目染的,萧落雪的心思也变的细了起来。
“娘!”六岁的韦梦天推门跑了进来,“娘,刚刚在正在后院炼气,突然脖颈一痛,差点儿被憋死。我是不是中毒了?”韦梦天人小,懂得的东西自然也少。可他今天确确实实看到了被断头的厨师,以及和自己父亲实力不相上下的黑衣人申公豹。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申公豹给饭菜里下了毒。
萧落雪一听儿子和自己境遇相同,更加笃信韦仁振有了危险。不由有她,萧落雪来不及落泪,面容镇定的拉着韦梦天就往外走,“娘,我们这是去哪?”
“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韦梦天见萧落雪深情严肃,也不多问,紧紧地跟着萧落雪。
走出房门,萧落雪把将军府侍卫长叫到近前,吩咐他马上把将军府内所有人驱赶出去。侍卫长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萧落雪没时间跟他废话秀眉一蹙,尖声道:“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现在,你,把将军府内所有人驱散,就是现在!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侍卫长哪见过将军夫人发这么大的火,不敢发问,也不再怠慢,身形一立道:“明白!”说完,转身安排驱散将军府内众人去了。一瞬时,将军府内大乱了起来,杂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在问东问西。萧落雪没时间听,更不会去跟他们解释什么。她拉着韦梦天绕过正厅,直向将军府后门奔去。
将军府面积极大,萧落雪和韦梦天从正厅走到后门足足花了半盏茶的时间。眼看将军府后门就在眼前,喘着粗气的萧落雪停下脚步,“终于到了。”
和萧落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韦梦天,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站在萧落雪身旁就像没事儿人似的。“娘,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将军府的后门韦梦天比谁都熟,每次和韦仁振偷偷去封神塔旁的森林修炼,每次一个人偷跑出去游玩,韦梦天走的都是后门。
萧落雪还没缓过气,没有搭话。又喘了一会儿,总算稍微能平静下来。可即便这样,萧落雪也满头大汗,狼狈不堪。萧落雪左右看看,发现四面无人,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后门一个歪脖子树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头。冲着歪脖子树的树干敲敲打打。
韦梦天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萧落雪这一连串的举动到底预示着什么。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能问。比如现在这种时候,就肯定不能问。萧落雪边敲边侧耳细细倾听,石头与树干传来一种石沉大海的绝望声音。萧落雪脸上又见了汗,此时她清楚,如果韦仁振落了难,自己和孩子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不觉得,加紧了手上的动作。见母亲着急,韦梦天也捡起一块儿石头学着萧落雪的样子敲了起来。歪脖树的树干几粗,但却不高,活像个矮胖子。第一次看到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会是一棵真树。
韦梦天手里的石块儿和树干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韦梦天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萧落雪没阻止他,他也就继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