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之内,万籁俱寂,落针有声,所有人都被两位使者这突然其来的一下给惊呆了。
众人表情各异,数十道目光齐齐汇聚在两位使者身上,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反过来对张家父子下手。
“使者,你这是何意?”张贺略微有些恼怒,对方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那一击已经将他重伤了。
别说他,就连天朝阳也懵了,眨巴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个使者。
就在众人都在为两位使者的怪异举动而惊讶时,瑞希和如烟却依旧自顾自的在品茶、吃饭,仿佛事不关己。
两位使者没有回答张贺的话,而是冲着他爷俩儿诡谲一笑,随后身体开始飘渺、散尽、化为乌有。
在两位使者所处的位置,一副神图独自沉浮,四溢湛蓝之光,缓缓的飘向瑞希。
见状,张家父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瑞希自始至终都表现的那么有恃无恐,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手操纵的。
这两位使者,以及那股界王的气息,都是由那张神秘的神图幻化出来的,为的就是迷惑张家父子,让他们曝露本来面目。
不过张贺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了,那么瑞希是怎么知道他传讯给傀儡城的?那原本该传递到傀儡城的讯息此时又身在何处?
“啪!”
似乎是看出了张贺心中的疑惑,瑞希一手往桌上拍去,震动杯中茶水溅满一桌。待她的手挪开后,众人发现那赫然是一颗五色玉石。
见状,张贺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面露颓丧,无力的瘫倒在地。他传出去的消息早在昨夜就已经被瑞希所截取,有如烟的月宴镜在手,整座张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是五色玉石。
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像瑞希这么心思缜密的人自然不可能掉以轻心,在进入张家后不久便让如烟用月宴镜的月华之力覆盖了整个张家,配上神图为其掩蔽配合的天衣无缝,故此连张贺都没发现。
“这一切都是你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吗?”张贺苦笑说道,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时间就苍老了几十岁,满面愁容。
闻言,瑞希却是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和你一样……”
此言一出,张贺随之怔怔,笑得更加苦涩了。瑞希的话无疑是在向他表明,若果你没有心生歹念,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引你上钩。
张贺这才意识到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原以为向傀儡城通报这一消息便可以让张家飞黄腾达,然而这却是在自掘坟墓。
“我想……两位界王不来你们应该很失望吧?”瑞希冷若冰霜,左手并指斩出一道圣光,横断张贺的手臂而去,顿时血花飞散,四溅一地。
张贺面露痛苦之色,一手捂住鲜血如泉涌般的伤口,对瑞希厉声说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几分钟前才出现过的台词,此时又再度的重复了一遍,只是说话的人……却是发生了转变。
显然,张贺也知道今天在劫难逃的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本想让整个张家跟着自己飞黄腾达,却未曾想到带着全家一同覆亡。
“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张公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嘴里始终重复着这么一句话,显得懦弱无能。
如烟见之而耻笑,道:“常言说道,虎父无犬子。你父亲都这么悍不畏死,你这样求饶,合适吗?”
“我不是他儿子!”张公子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连忙开口撇清与张贺之间的关系,将所有的恶行也全部的推到了张贺的身上。
听此一言,如烟笑得更加欢畅了,说道:“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就捏造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谎言,急于撇清父子关系,你这人还真是古今少有。”
张贺也是一脸恼怒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他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没用,可却没想到他没用到竟然要拿他当挡箭牌的地步。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我娘和管家生的,管家才是我爹,他不是。”张公子为了活命,将这一不为人知的事实曝露了出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管家和张贺的大夫人身躯同时一震,神情之中满是惶恐。
这隐藏了将近五十年的秘密,此时此刻终于被揭露出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打懵了。
张贺惊骇失色,难以置信的望向管家和自己的夫人,当看到他们羞愧的低下了头回避自己的目光之后,张贺一张肥大的脸顿时愤怒的扭曲。双目凶芒毕露,直勾勾的瞪向自己的夫人和管教,杀气腾腾。
张贺的夫人是位颇有几分姿色的艳妇,因为这些年来服食了不少的滋阴养颜的灵药,所以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再加上她的修为也是道王之上,命数也随之提高了不少,所以让她百岁年纪看起来却还跟二三十岁一样。
可她虽然生得妖艳,为人却水性杨花,当年暗自私通管家,趁着张贺出外经商之时苟合承欢,诞下如今的张公子。
张贺误以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辛苦操劳养育到这么大,未曾想到竟然是在替别人养儿子。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干的,也是他向傀儡城通报的,与我无关啊。”张公子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张贺眦睚欲裂,感觉蒙受奇耻大辱,怒吼一声,身形暴跳随之而出,冲向管家和他的夫人:“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
管家与夫人见之色变,转身要逃,可却不够张贺那般迅速,转眼已被他所欺身。张贺面目狰狞,呀呀怪叫,双掌击出轰向管家和夫人的后背。
然而就在张贺即将将她们轰杀成血渣之际,一道湛蓝的永恒之光冲撞而来,光束将他完全禁锢。
张贺被一层蓝光所捆绑,管家和夫人避开此劫,才算是微微的喘了口气,刚才那一下已经让二人三魂吓掉了七魄。此时,两人的脸色都是一阵煞白,方才险些就魂归西天了。
“放开我!这是我的家事,难道你也要插手吗?”张贺愤怒的瞪着瑞希,若非她阻拦,先前那一击已经见效了。
“你这一生为恶无数,这是你的报应。”瑞希冷漠至极,连洗雪耻辱的机会都不给他,要他亲眼看着这对狗男女活在他之后,让他死也无法瞑目。
这方法不可谓不歹毒,要张贺即便是死,也是蒙受羞辱与不甘死去。无疑,这方法也是对作奸犯科这么多年的张贺的最好惩罚。
“求你让我杀了他们三个,只要你肯让我杀了他们三个,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张贺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极了一个癫疯的疯子。
他心存滔天恨意,一心只想杀死那令他蒙羞的三人,自己的夫人与管家通奸,产下了这么一个孽种。而自己竟然还傻到将那奸夫的孽种当作亲生儿子看待,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他的恨已经到了极端地步。
瑞希冰冷一笑,那冷艳的面容上布满了令人心悸的冷漠,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只不过,这种结果对于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就想亲眼看着张贺死也不得安宁。
一道线形蓝光一闪而过,张贺的吼叫声戛然而止,眼神惊骇的盯着瑞希,然而映入他眼瞳的却是瑞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张贺的脖子随之出现一道线痕,鲜血从中四溢而出,他的脑袋离体掉地,轱辘轱辘滚了好几圈,恰好落在他夫人的脚下,两双充满恶毒而瞪大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夫人看。
他的夫人吓得惊声尖叫,慌忙中一脚将那颗头颅踢爆,血渣骨沫横飞而出,溅满了她妩媚的脸颊。
她如染疫病,惊慌不已,四处找水想要清洗面容,却被瑞希打断了双腿,无法挪动半寸,跪在地上痛苦的哼哼。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张公子冲着瑞希连连摇手,恐惧爬满了他俊逸的面孔,张贺和他的母亲已经先后遭难,他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
然而他的讨饶已无法再得到瑞希的怜悯,之前那一次是因为看他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才留他一条狗命。可谁知他心怀不轨,竟然与其父狼狈为奸,试图铲除自己等人,这已深深的将瑞希激怒。
“这座府邸的所有人都要死。”瑞希漠视张公子,语气冷漠的几乎可以冻死人了,没有人会怀疑她所说的话。
闻言,在座的各位张府之人全部都在瑟瑟发抖,想逃却又不敢逃,进退两难。
如烟顿时秀眉紧蹙,劝道:“直接杀了张家父子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还要再造杀戮,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张家是傀儡城的附庸,如果你从明天开始不想被傀儡城满东境的追杀,那么我劝你最好处决掉这些人。”瑞希淡淡说道,显得冷面无情。
一旁的天朝阳默默点头,似乎对瑞希做法呈默许态度,毕竟她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对于江湖的险恶是深有体会。如果不除去张府的所有人,一旦傀儡城追查起来势必就会发现她们的行踪,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如果你担心我们的行踪会被傀儡城的人发现,那么消除这些人的记忆不就好了,一定要赶尽杀绝吗?”如烟愤愤道,她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颇有些心慈手软。
瑞希冷嘲:“你觉得凭你一个圣主的本领可以与界王抗衡吗?他们只要稍稍费神便可重塑记忆,我们一样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