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书房放置了好几个木质书架,这些书架都是由张贺亲自去订造的,采用稀有的沉香木制成,远在百米之外就可以闻得见那股清新宜人的淡淡香芬。
书架前面摆放了一个书桌,也是由沉香木制造的,上面纹络着繁枝与锦花,桌上放着一副笔墨纸砚。整间书房看起来有种古色古香的儒雅气息。
书架上排列着形形色色的书籍,但大多都蒙了尘,可见这书房的主人平时也不怎么爱阅读,这座书房形同虚设。
张贺并未理睬自己的儿子,依旧紧闭双眼,手中五彩玉石放于胸前,在念念有词。因为语速是在太快,令人根本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话……”张公子见自己的父亲不闻不问,忍不住嘟囔一句,就像个耍脾气的孩子。
闻言,张贺伸出一只手挡在张公子身前,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在全力催动着五彩玉石。
见状,张公子识趣的闭上了嘴,他从不敢忤逆自己父亲的旨意,无论对错。
五彩玉石迸发璀璨之光,光芒溢满整间书房,让黑暗无所匿藏,分外绮丽。
“哈!”
张贺顿时大喝一声,张贺手中的那颗五彩玉石随之化作一道流光破窗而出,飞射天际,不多时就消失于茫茫夜空。
见此,张公子不由得惊奇,疑问:“爹你这是……”
闻言,张贺不是率先回答他的话,而是大手一挥,在书房设下一层禁制,阻隔书房内外的所有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当他自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之后,他油光满面的圆脸上才浮现出阴险的笑意,说道:“我这是传讯给傀儡城,通知他们他们想要找的要犯在我这里。”
张公子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惊呼道:“这么说,爹你答应帮我报仇啦?”
“就算不为你,为了我张家的百年基业,我也不能容忍那三个女人在我的地盘滋扰生事。”张贺阴测测的说道,果然表里不一,在瑞希等人面前极力表现的谦卑,暗地里却在联系傀儡城的人想要对瑞希等人下杀手。
“你要知道,那三个女人之中有两个可是傀儡城通缉的要犯,要是让傀儡城知道我们包庇她们,还帮她们打探同党的消息,那么我张家的日子也就算是走到头了。”张贺郑重其事的说道,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站在傀儡城那一边。
毕竟那是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圣地,其中底蕴不是他们一个小小张家可以比拟的,不夸张的说,傀儡城只要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就能将张家吹得烟消云散。
“那三个女人曾经羞辱过我,我一定要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张公子面露狰狞之色,对于如烟在客栈门口的羞辱至今耿耿于怀,心胸甚是狭隘。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到时候我要亲眼见证那三个女人的悲惨结局。”张公子再度厉声说道,俊逸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看起来很是骇人。
一直以来,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然而就在今天,他那引以为傲的魅力被三个女人同时无情的践踏,变得分文不值。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放心吧,明日一到,她们再也无法保持那种清冷的姿态,你现在可以想象她们临死之前那扭曲的表情了。”张贺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笑道,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咻!”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破风之音传了过来,一道五彩流光透过窗户射入屋内,竟然是刚才飞射出去不过半刻钟的五色玉石。
“来了!”
张贺面露异色,抬手向天,顿时一道劲力将天空完全垄断,将那快五色玉石摄取手中。
见状,张公子也是急忙凑上前来,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那颗五彩玉石,炫彩之光璀璨夺目。
“怎么样……怎么样……傀儡城那边怎么说?”张公子颇为急切,恨不得傀儡城的人马上兵临张家,将那三位女子杀的形神俱灭。
“别着急,等爹来开启这玉石。”张贺道出一句,使出浑身业力灌输在五彩玉石之上,霎时间屋内彩光大作,连张贺的禁制都阻挡不住。
“本尊以命人前往,明日午时,两位界王降临张家,诛杀犯我威严之余孽。”
五色玉石之中传来这么一段简单的话语,声音浑厚沉重,具有磁性,有一种天地唯我独尊的霸道。
“这声音……难道是……”
张公子惊骇不已,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如此霸气的声音,东境之内也唯有那一个人才能发出。
“没错,那的确是傀儡城主的声音,刚才我正是将那三个女子在这里的消息禀报给了他。”张贺颇为自豪的一笑,仿佛能和傀儡城主说话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令他忍不住对自己的儿子炫耀起来。
“两位界王?那她们不是是死定了?哈哈哈哈……”张公子张狂大笑,声音倍显刺耳,脸上浮现极端的杀戮。
两个界王对战四个圣主,任谁都知道这将是怎样的一个结局,一位界王就足以横扫她们全部,更何况是两位,瑞希等人毫无胜算可言,必将葬身于那两位界王手中。
然而她们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毫无所觉,如烟倒在软榻之上酣睡,口水横流一地;天朝阳在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嘴边还哼着小曲;唯有瑞希仰天对月,心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张家父子,在当地为虎作伥这么多年都无人敢拿他们怎么样,不单是因为张家的家大业大,更因为其身后的靠山是傀儡城。
瑞希等人刚刚踏入此地,对当地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羊入虎口,葬送了自己。
张贺喜上眉梢,元贝像他张家这样的附庸,傀儡城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是他有信心经过此事之后,张家绝对可以从附庸被提拔为客卿。
如此一来,日后就更没有敢冒犯张家了,因为冒犯张家就等于冒犯了傀儡城。
“你吩咐下去,一定要把那三个女人给我伺候好了,务必要让她们在明日午时之前都留在我张家。我倒要看看,她们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来。”张贺诡异一笑,展露与他相貌相匹配的狡诈。
见到自己的父亲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张公子几乎都可以目睹那三个女子见到傀儡城界王时的错愕表情,已经面临死亡时的哭喊叫声,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想要仰天长笑。
“爹,那两个傀儡城的通缉犯杀了也就杀了,能不能另外那一个女的留给我?她曾经羞辱过我,我也要羞辱她一次。”张公子试探性的问道,心中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张贺却是冷哼一声,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就不怕栽在那个女人手里?”
张贺一听自己儿子这话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毕竟是自己生的,他再了解不过,就连他撅一撅屁股,他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到时候,你恳请两位界王把她的手脚打残了不就成了嘛……”张公子怯怯说道,势要凌辱天朝阳一番,而为了能保自身无恙,他竟然提议先打断她的手脚,如此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真是狗改不了****,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把我张家百年基业托付给你?”张贺怒声说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自己的儿子日夜迷恋女色,不思进取,他这个当爹也很是苦恼。
“爹你身为圣主,活个千百年不是问题,张家的基业自然还是由你来操劳的好。”张贺讪讪一笑,一如既往的推脱,胸无大志。
闻言,张贺也是幽幽一叹,不再多言,他很早以前心中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再生一个男丁来继承家业。
眼前这个张公子,他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上的,他可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葬送在一个只知道沉迷女色的淫徒手中。
“另外那匹神驹也很是非凡,看似是当世稀有的上古异兽龙马,若能擒获来给爹您骑乘,必定尽显威风。”张公子笑着奉承道。
“那匹龙马修为在圆满级之上,实力比我还要强,我凭什么去擒获人家?就算擒获下来日后又怎么能骑?”张贺冷笑问道,显然在责怪张公子在出馊主意。
“啊?既然如此,那还是杀了算了,神驹虽然难得,可也要有命骑才行。”张公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你下去吧,事情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张贺转过身去背对张公子,今夜的谈话让他看清了自己这个儿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那……那个女子呢?”张公子有些胆怯的问道,却仍然不肯死心。
“明天我会跟尊者的两位使者商议一番,至于他们肯不肯出手,那我就无法担保了。”
“爹你肯去说就好,至少这样成功几率还有一半嘛,等两位使者制服了那小浪蹄子,本少爷就弄得她死去活来。”
之后,张公子便从张贺的书房中退了出去,一直到他离去,张贺的眼眸都充满了轻蔑与冷漠。
黑夜重新回归寂静。
在静禅阁中,一个房间敞亮着窗户,瑞希身姿伶俐,静坐在窗前遥对明月。月华倾泻在她清灵的面孔上,为其添加了几分寒意,月下美人,实为动人。
她的动人脸颊展现出朦胧笑意,像是在嘲笑、却又像是在自嘲,极具妖媚,令人摸不清楚其内涵的真意。
她嘴角轻啐一口轻蔑,手中捏着一个不知从哪来的五色玉石,若有所思的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