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饭馆里,在这个时段基本满座,很多都是些D大的学生,不少人还在排队等座位,而靠近窗口的三人,男子低头一个劲的扒着碗里的白饭,两个女孩则边吃边聊天。
“你们俩能不能说点我能插上嘴的话题?”对于一直插不上嘴的潘布来说,这样吃饭很压抑。
“我们女孩子聊天关你什么事?”孙宜见潘布憋屈的样子说到。
“的确,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去下卫生间要不要一起啊?”想在气势上搬回一局的潘布恶趣到。
“你很不要脸!老娘没你那么低级。”不屑的看着潘布,并用鄙视的眼神目送他离开。孙宜转身对周美美神秘到:“待会等他回来捉弄他一下,还记得跟你说的他吃瘪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特别有趣。”
“你别太过分了。”周美美有点担心地说道。
“反正你待会等着看好戏吧。”
正在卫生间嘘嘘的潘布打了个冷颤。解决完个人问题的潘布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回到自己位子,刚要坐下手机并传来“虫儿飞……”的铃声,潘布接通电话。而坐在潘布身边的孙宜紧紧盯着潘布刚刚要坐下去的椅子。
“小子,你的皮是不是又痒痒,现在在哪?”一个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干爹,我现在在吃饭,要不我现在赶过来?”听到干爹声音的潘布背后冷汗阵阵。
“吃完了就过来,今晚就住我这。”陈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潘布看到了孙宜刚刚那一瞬间的异色,心理冷笑“小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吱”椅子平移向后,潘布保持着坐姿。
“我的马步还扎实吧?哈哈”潘布笑得很开心,周美美在旁轻声一笑。
“哼”孙宜转过头不理潘布,并对周美美眨了眨眼。
“啊”潘布不知道为何使出一记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四周的食客听到后都齐齐看向了潘布,坐得远的有甚者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看着身上沾满饭粒的潘布,孙宜很解气。
“看样子你的马步不怎么扎实,以后还得多练练。”
“你大爷的,这盛饭的碗是你故意放在桌子边的吧,刚刚在桌子下面绊我的也是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骂你”恼羞成怒的潘布从地上窜了起来。
“是你大爷,老娘就是故意的,怕你啊。”孙宜也站了起来回应道。
“你们别吵了,很多人看着呢。”周美美急忙劝说,虽然她不反对恶作剧,但是孙宜这次有点过了。
“你会开车吗?”潘布表情凝固了一下,继而道。
“会啊,你想跟我飚车?”孙宜下意识的回答。
“对了,你的车是什么色的?”潘布脸上出现了笑容。
“老娘的车是红色的,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敢不敢来赛一场?”孙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的车牌号是不是XX56497?”潘布的笑容更甚。
“你怎么知道?”孙宜很不解。
“那天晚上差点撞到我的人就是你吧”潘布用手指着孙宜。
“没,我没”孙宜闪躲的目光和局促不安地搬弄着自己的手指,当发觉自己心虚后,孙宜双手环胸,脸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潘布。而这一系列的变化,没有逃过潘布的如鹰一般敏锐的眼睛。
“没错就是你,你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你自己,当人在说谎的时候为了使自己平静,一般都会双手环胸,面容僵硬。”潘布刚说完,孙宜就慌慌张张的放下手,表情僵硬比起刚才有过之无及。
“我之所以认定是你,得从你进花店时说起”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很舒服地坐靠在椅子上,继续道:“听到你的声音时,我感到似曾相识,‘老娘’这两个字让我想起前天晚上,在来餐馆的路上我隐约听到你和美美的谈话‘车’和‘红灯’的字眼后,我开始对你说话时的语气、声调特意留心,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刚刚你说的那句话让我基本确定了,然后我故意转移话题问一些不着边的问题,最后是你自己说漏嘴,因为我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的潘布觉得口干舌燥,抬起手中的杯子喝光剩下的茶水。
“那晚是你闯红灯,就算出事也是你的责任。”孙宜听到这,也不再否认,还是卯足了劲和潘布较真。
“很好你终于承认了,当时我看了交通灯下面的数字,我记得是59,绿灯跳转到红灯的时候有3秒的时间是闪着黄灯,所以是你闯红灯,而且每个十字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我想监控录像现在还保存着。”
“你!是我的错又怎么样?我只是想快点回学校,你知道我以为我撞到人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本来想下车和你道歉,可是你……”说着说着,孙宜哽咽,扑到周美美的怀里。看到孙宜哭了,而且听到她的解释,潘布觉得孙宜虽然说话是难听一点,始终也是女孩子也就不想过多追究。
“小美,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聊。”潘布很不习惯周围人看他的眼光。
“恩,再见”周美美下意识的回答。
潘布走了之后,孙宜坐直了身子,如果忽略她泛红的双眼,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装哭?”
“是啊,要不然怎么摆脱他。你没见他刚刚有多精明,就像一头老狐狸。”孙宜狡黠一笑,抽泣着说道,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
“以后你还是别和他斗嘴了,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周美美哭笑不得的说到。
“胜败乃兵家常事,美美你是不是思春啦?如果你真对那小子有感觉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和他斗嘴。”
“去你的,你才思春呢,你跟他才是欢喜冤家。”周美美反驳到。
这时快到陈叔家的潘布对于孙宜的装哭的事一无所知,怀着忐忑的心,潘布回忆起了三年前和陈叔住在一起的日子。
三年前,潘布的母亲病逝一年,而且潘布高考成绩只达到了三本线,那时的他无心向学,之后对潘布母子多有照顾的陈叔收留了潘布,并带着潘布搬到城市的另一边。两年多的时间里颓废的潘布慢慢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对生活的期盼。
那两年潘布吃了不少苦,刚开始,每天凌晨五点就被陈叔用竹条打醒,洗漱时陈叔按住他的头强迫潘布憋气,然后蹲马步,只要潘布动一下,竹条便会无情地抽过来。起初潘布反抗过,但是结果是潘布在床上躺了三天。后来陈叔把潘布丢到一家早点铺去做学徒,理由是:学门手艺,以后至少不会饿死。中午的时候,陈叔带着潘布去做园艺,其实也就是体力活,有时候一弄就是到天黑。
慢慢的,潘布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忘记了曾经的伤痛。陈叔对潘布要求虽然严格,但是生活上很照顾潘布,有时候还会亲自下厨,虽然陈叔的厨艺一般,但是潘布吃得很幸福。在后来,潘布明白了陈叔的严厉是为了磨砺自己,更加敬重和感激。
直到几个月前,陈叔让潘布自己去谋生,潘布觉得自己终于解放了,便用自己两年里赞的钱在原来居住的白云路租了间简陋的屋子,就没再回来过。当他去找工作是遇到的种种刁难和排挤时,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软弱,对工作认真的态度赢得了不少老板的信任,除了那个喜欢占小便宜,克扣工钱的酒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