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凌晨2点钟左右,杜飞刚睡下,古小男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铃声响起时,杜飞没有理睬它,他实在太困了,为了赶杂志社的那篇专题报道,他已经耗掉了几个美好的夜晚了。还好,这些天来,对面的窗户一直都没有灯光,所以杜飞在一种失落中,又有另一种解脱感。因为这样,杜飞就不用花时间和精力来关注另一个,或者说另两个人的生活。
电话铃响了很久,停了又再响,好像知道杜飞一定在房里。后来,杜飞还是被以往那种好奇和渴望所诱惑,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喘息声了。
杜飞费了很大劲儿爬起身,抓起了黑暗中的电话,迷迷糊糊地“喂”了声。
古小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兴奋地说:“长发飘飘来信了!”
杜飞没想到原来是这破事儿,他不禁骂了句:“古小男,你TM刚吃过夜宵吧?”
古小男有点惊讶,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
杜飞又气又好笑,说:“我怎么知道?你TM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你要不是吃饱了撑的,哪会这样啊!”
古小男委屈地说:“你不是说过,有好消息尽快告诉你的吗?”
杜飞说:“那也不赶这几个小时吧?”
古小男说:“那明天你来我这儿,我告诉你详情吧。”看来这小子对那件事有点走火入魔了。
杜飞说:“好吧。”然后倒下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杜飞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古小男的电话又来催他了,古小男骂他怎么还不起床,太阳都照屁股了。杜飞抓着话筒,坐在床边打迷糊。古小男让他快过去,一起喝早茶。杜飞说,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早茶了,日子过得黑白颠倒,所以很怕起床太早。
杜飞说:“古小男,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古小男说:“你洗脸刷牙,马上就会来精神的,我先去占位子,我们新城酒楼见。”
杜飞丢了话筒,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古小男的电话又来催了,他是用手机打的,四周声音十分嘈杂。他说他已经到了酒楼,坐在靠后边柱子的地方。
杜飞说:“好!好!”
古小男说:“快起床吧,我就知道你还在床上。”
“真是干警察的。”杜飞骂了一声,努力爬起来,进了盥洗室。
杜飞赶到酒楼的时候,已经是9点钟了。杜飞一见古小男,就扑上去,用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旁边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古小男被杜飞卡得吐了吐舌头,他挤出声音说:“你想干吗?”
杜飞放开他,恶狠狠地说:“想干吗?想杀了你!”
古小男咳嗽了几声,用手揉了揉脖子说:“差点给你卡断了!”他伸出手腕,让杜飞看几点钟了,然后说,“干脆,我们将中午饭也解决了。”
杜飞说:“好啊。”
古小男说:“对了,我们现在是三缺一。”
杜飞问他还缺什么,他说他现在真有点儿饿了。
古小男说:“我把慕容也叫来,事情还得她参与呢。”他边说边摸出手机给慕容打电话。
慕容来后,坐在他们的对面,很认真地看着杜飞和古小男。
杜飞被他看得有点发怵,问她想干吗。
慕容说:“我倒是想问你们俩,昨晚干什么去了?”
杜飞和古小男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什么都没干呀。”
慕容说:“那你们怎么都有一双大熊猫的眼睛呢?”
杜飞听慕容这么一说,就将古小男骂了一通,说古小男害得他损失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这顿饭是他赔罪的。
他们边说笑,边听古小男谈有关长发飘飘信的情况。他说自己用了很长的时间,不断解释失约的原因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他说可能是MM(当然也可能是GG)的耳朵软吧,最后总算给冰姬,也就是古小男发了个邮件,说再给“她”一个机会。
慕容问古小男约在哪里见面,古小男就让杜飞和慕容猜。
杜飞和慕容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老地方!”
古小男张大嘴巴说:“你们也收到了邮件?”
杜飞摇头,慕容也摇头。
古小男不解地问:“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杜飞笑笑说:“胡猜呗。”
古小男对杜飞的话半信半疑的。这时,他见点的茶点上来了,连忙说:“吃吧,都饿了。”
然后,他们三个边吃边商量晚上和长发飘飘见面的事宜,快中午才散去。
慕容回去精心准备了一番,她希望自己的打扮和形象能给人亲切和信任感。最后,她选了一件湖蓝色的短袖衫,配白色休闲裤、波鞋。
傍晚时分,三个人再碰面时,她问古小男和杜飞这身打扮怎么样。
杜飞说:“挺有青春气息的。”
古小男摸摸下巴,点头说:“随意,但不随便,好!”
慕容看了杜飞一眼说:“那我就这样去了。”
杜飞叮嘱她说:“我们在离你大约30米的地方,有什么事喊我们就行了。”
慕容见杜飞的认真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们还真以为是在破一桩大案呀!”
古小男自信地说:“我相信自己的预感。”
车快到地王大厦时,慕容突然不让他们跟着她。她说:“你们就别跟着我了,我心里不但别扭,还真让你们给弄得有点紧张了。”
古小男和杜飞商量了一下,说:“我们在前一站下车吧,不过,我们会过去的,以防万一嘛。”
车到市政府那站时,杜飞和古小男下了车,然后他们慢慢地向地王大厦走去。这时是晚上7点钟,华灯初上,城市到处都睁大了欲望的眼睛。路边仍有乞丐在向行人作揖,希望行人能多施舍几个钱;那些恋爱中的男女,正被卖花的小孩四处追逐着;而衣着性感的风尘女子,目光暧昧,正搜寻那些踯躅街边的男子。
古小男和杜飞也遇到了这样暧昧的兜搭。
古小男应付起来很是从容,他握着杜飞的手,笑着对那些美丽的女子说:“可惜你不对我的胃口。”然后温柔地望了杜飞一眼。
那些女子看着他俩,没趣地走了。
杜飞马上将手抽出来,小声说:“你想让我吐吗?”
古小男嬉皮笑脸地说:“现在我是在对你进行培训啊,以前我就假扮过同性恋者。”
杜飞没理他,他还是有点担心慕容。他说还是走快点吧,慕容肯定下车了。
古小男笑了说:“我看出来了,你俩的目光会来电。”
杜飞问他:“你吃醋了吗?”
古小男一本正经地说:“我呀?很难,我说过了,慕容不对我的胃口。”
杜飞说:“其实慕容真不错,心地好,肯帮助人。”
古小男说:“是啊,否则我也不会介绍她给你认识。”
古小男认真地对杜飞说:“如果对她有意思,那就赶快行动。”
杜飞给古小男说中了心事,犹豫地说:“不知道她……”杜飞说了半句,没说下去。
古小男说:“大凡好女孩,要么是一早就有了男朋友,要么就是很晚才有。所以说,行动是最重要的。”
杜飞听了古小男的话,说:“我们快走吧,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杜飞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7点30分了,已经到了慕容和那个长发飘飘见面的时间。
古小男说:“走那么快干吗?慕容叮嘱过我们别跟着她的,如果又露出什么破绽来,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杜飞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认为还是小心点儿好。”
古小男想了想说:“也好,看你那紧张的样子,好像她要去做地下工作似的。”
杜飞和古小男加快了脚步,快到地王大厦时,他们又放慢了脚步,装作不经意地靠近入口处的位置。当那几张长椅子在他们的视野里一览无遗时,杜飞的心提了起来。那里根本就没有慕容的身影!
杜飞对古小男说:“坏了!”
古小男比杜飞要老练,安慰他说:“可能她们见面后,换了地方谈吧,也许就在附近。”
杜飞和他边说边四处搜看,甚至走到每张椅子前,近距离审视坐在椅子上的人、对方也带着警惕盯着他们看,以为有什么不对劲。
杜飞连忙说:“没事,找人。”
走开后,他们听到身后的人说:有病呀!
他们甚至连一些黑暗的角落,都凑过去搜了个遍,还是不见人影。杜飞伸手擦了把额头,他的身上已经出汗了。
杜飞焦急地问:“怎么办?”他想报警。
古小男说:“没那么严重。”
杜飞看了一眼古小男腰间挂着的手机,伸手说:“给我。”
古小男连忙将手机递给杜飞。杜飞手指有点发抖,拨了慕容的手机号码。通了,但没人接听。古小男拿过去听了一会后说:“过会儿再拨吧。”
杜飞和古小男就坐在路边的石级上,无助地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每过几分钟,杜飞和古小男就轮流拨打慕容的手机。还是通了没人接。杜飞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到古小男的身边。古小男见杜飞如此烦躁不安,安慰他说:“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杜飞抬手看了一眼手表,9点钟了,然后对古小男说:“我再拨试试吧。”
杜飞拿过手机,一拨就通了。这次是有人接,那边大声地“喂”了声,让杜飞的心提了上来,赶紧也连着说了几声“喂、喂”。但那边“滴答”一声又挂断了。
古小男问:“怎么样?”
杜飞说:“她‘喂’了一声就挂断了。”
古小男说:“再拨。”
杜飞再拨,通了,他听见慕容说:“喂?喂?是古小男吧?”杜飞马上大声问她:“慕容,你没事吧?”杜飞听不清她说什么,只听到慕容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慕容的周围是一片吵闹声。这时,信号又断了。
杜飞舒了一口气,对古小男说:“大概没事,她还问是你吗,听不清楚,可能是信号不好。”
古小男听了,松了一口气,说:“那等一会再拨吧。”
杜飞和古小男坐在石级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猜想着慕容和长发飘飘的会面有什么收获。
突然,杜飞想到一个问题,他问古小男:“你们做卧底的同事,有没有一去不复返的。”
古小男说:“当然有。不过是听老同志说的,我同组的还没有试过做卧底的。”
联想到今晚的事情,杜飞有点儿心惊。事前他真的没有考虑到,让一个女子去做卧底,会遇到多大的麻烦或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