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日子,古小男来杜飞这里吹牛,两人除了聊些网络上的故事外,很自然地聊到了慕容。
古小男笑嘻嘻地问杜飞:“有没有常找慕容玩儿?”
杜飞说:“偶尔吧,上次见过后,她人就像失踪了似的。”
古小男说:“那是你没有主动找人家吧?”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视机顶盖上的Snoopy玩具狗,一下一下地和它们玩儿亲吻游戏。
杜飞看了,笑着说:“难怪古小男的鼻子那么灵,原来和狗是一家。”
古小男听了,凑近杜飞说:“所以我嗅到了你们肯定会有事发生。”
杜飞笑他又吹牛。
古小男说:“或迟或早的事,你就等着瞧吧,到时可别忘了多谢我。”古小男说话的神态还挺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杜飞忍不住笑了。
古小男将玩具狗放回原处,问杜飞觉得慕容人怎么样。
杜飞说:“挺好呀。”
古小男说:“那你还不动手?”
杜飞一听笑了,他问古小男这等好事怎么会留给他。古小男作思考状,说慕容不适合他。
杜飞问他为什么。
古小男说:“她太艺术气了!”
杜飞说:“这不正好起到调节作用吗?”
古小男说:“我怕以后后院里也老出‘案子’,那我就不知道该忙哪边了。”
杜飞笑着问古小男:“你不是这样现实的人吧?”
古小男打哈哈说:“这不是现实,而是理性,可能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最起码的素质吧。”
杜飞说:“呸!简直是鬼话连篇。”
古小男说:“我跟你说的可是人话啊,你说说到底怎么样?”
杜飞反问古小男:“你问什么怎么样?”
古小男说:“慕容呀?”
杜飞没有立刻回答他,他一时也无法说清楚对慕容的感觉,毕竟刚刚熟悉嘛。
后来有一段日子,杜飞看见对面的窗子好几天都没亮灯了。不知为什么,杜飞心里有种失落感和无名的烦闷。
杜飞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其实相互之间都有关联。但杜飞并不知道,目前发生的事情,哪些是相关联的。
百无聊赖的夜晚,杜飞在屋子里四处踱步,后来突然想起什么,就给慕容挂了个电话。杜飞急迫地问她写的“私人档案”手稿里,是否也有卓仪的故事。慕容一听就笑了,问杜飞想做什么。杜飞一时语塞,笑了起来,说让慕容猜猜。
杜飞想想也是,对呀,自己到底想干吗?这还真是个连自己都还没弄懂的问题。也许因为那晚杜飞在咖啡馆只听了一段有关“她”的故事,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那个疑团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他抬着头望得头晕脖子酸的!更何况,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总希望弄清楚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杜飞和慕容又聊了一些近况,慕容调皮地问杜飞:“找个理由请我喝咖啡啊?”
杜飞问:“你愿意吗?”
慕容笑了,说片刻就到。
杜飞说:“带上手稿啊。”
慕容和杜飞在约好的名典咖啡屋见面。
慕容从包里掏出一叠稿子递给杜飞,笑着说:“我怎么好像是将她卖了似的。”
杜飞将手稿拿在手上,对慕容说:“什么买呀卖的,说得那么难听,不是她主动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你的吗?再说,我不是看过其中的一些稿子吗?”
慕容有些在意地说:“她和别人不同嘛。”
杜飞边翻手稿边说:“什么不同呀?她高挑漂亮、清纯可爱、与众不同?也许就是她的与众不同才害了她。”
听了杜飞这些话,慕容若有所思。
杜飞看她沉思的样子,就逗她说:“你觉得她不同,是不是爱上她了?你们泡吧吗?”慕容回过神来后,问杜飞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飞做了个鬼脸说:“你们不是在搞同性恋吧?现在深圳有几处‘同志酒吧’挺有名的。”
慕容笑着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说哪里去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杜飞笑着说:“还好,我不上网。”
慕容不明白杜飞怎么将话题引到了网络,就问:“上与不上有何区别?”
杜飞说:“至少你不会像对待古小男那样对我吧。”
慕容听了,将刚端起的杯子放下,咯咯地笑了起来。
杜飞拿起那沓手稿,朝慕容举了举说:“我可以带回去看吧?”
慕容回答说:“别弄丢就行。”
杜飞不想现在看,是因为他和慕容聊开了,感觉不错。以往,杜飞、慕容、古小男在一起聊天时,大多数时间都是杜飞和她听古小男在侃。
杜飞轻轻地荡了荡,将摇椅荡近慕容。慕容选择来这间咖啡馆,是因为她喜欢这里的摇椅,人坐在上面很放松,还容易勾起她童年时荡秋千的记忆。
杜飞向慕容倾侧身体,说:“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
慕容咯咯地笑道:“本姑娘正青春年少啊。”
杜飞又问她干记者这行是否有劲。
慕容一把将摇椅荡开,等重新荡近杜飞时,她大声说:“没劲!”
杜飞有点不解,就问她那怎么还要干,不换换别的试试。
慕容却笑着回答:“浪漫啊,天天谈恋爱呀。”
杜飞说:“你又扯到哪儿去了?”
慕容的摇椅又荡开了,她说:“我整天跟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天天都有新鲜感,这种感觉就如同在恋爱嘛。”
杜飞挺起身子,一本正经地问她:“失恋过吗?”
慕容将摇椅荡回来,用调羹轻轻地一敲杯沿说:“我刚才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
杜飞指着她的鼻子,小声地对她说:“是不断恋爱,又不断失恋吧?”
慕容说她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她刚才已经说过了。
杜飞说:“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因为咖啡馆里放了背景音乐,慕容没有听清楚杜飞说什么。她侧过脸,竖起耳朵。杜飞便凑近些,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她再修炼就成精了。慕容听了开心地拼命点头,对杜飞的这个评价十分满意。
杜飞问起她朋友打官司的事。慕容说已经跟亚瑟见过面了,正在跟进中。慕容的眉头皱了皱,说有点麻烦。看她的语气不想说这个话题,杜飞就没再追问,转而聊起了近期新闻界的新鲜事。
慕容说着说着,突然说:“挺没劲的,不说了。”接着用手捂住嘴巴打了几个哈欠。
杜飞说:“散了吧,下次再约。”
结账的时候,慕容对服务员说,他们没有用那两包湿纸巾。服务员便将湿纸巾收走,并在账单上将4元划掉。
慕容得意地对杜飞说:“看见了吧,请我最合算,会替你省钱。”
走出门口,杜飞对她说:“古小男说得挺对的。”
慕容转过头问杜飞:“什么对不对的?”
杜飞说:“古小男说你挺会装的。”
慕容问:“装什么呢?”
杜飞说:“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一顿咖啡就原形毕露了。”
慕容得意地说:“他就爱诬蔑人,他办案子不会也陷害人吧?”
杜飞说:“他敢吗?露馅儿了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慕容只笑不语。
两人分手时,慕容走了几步,突然叫住杜飞,问他刚才好像说什么害了谁。
杜飞说:“害了什么?好像是说卓仪吧。刚才说了一大堆话,不记得了。”
慕容站着想了想说:“好像是说了吧,下次再聊这个话题。”
杜飞举了举拿在手上的手稿说:“等我回去看完后,想好再慢慢说吧。”
回到住处,杜飞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沓手稿看了起来。手稿是接着慕容讲的那段故事开始的。
杜飞洗过澡,打开台灯,开始翻看慕容的那叠手稿。那个一度中断了的故事,又在他的眼前一页一页地展开。虽说只有一部分,尽管开始得有点突兀,但卓仪又开始在杜飞的面前“走来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