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燕云关的时候,天还是那么的灰蒙蒙,可转眼现在回来已经是阳光明媚,或许这就是夏季的脚步,也是如此,以至于城墙上的男子春风满面地看着自己时,若不是自己无意之间地抬头,恐怕都不会看见这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任子吟把马缰递给守城的一名兵士,让其将马送回马厩去,而自己则和君落羽一起往里走去。
“相必子吟伤势已无大碍了吧?”君落羽虽然是问,可是语气间所夹杂着的却是肯定。
“本来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两个多月的调养,我感觉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还要坚实,力气更大,精力也更加充沛了,好像一拳击出可以推到一头大象。”常言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此时的任子吟可以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学无止境,凡事都有一个巅峰和顶点,但同样没有界限,每个人都会遇到人生中的瓶颈,也就是所谓的桎梏。你明明感觉到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可是事实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就会有人通过冥想、不停地实践、查找书籍丰富见闻等各种方法以求能更上一层楼,总之方法是五花八门各不尽然。
就像有人睡了七天七夜,一觉醒来便茅塞顿开。有人上了个厕所,出来以后就恍然大悟了。还有洗澡洗着洗着就开眼明目,只觉得脑海空灵。更有甚者在吃饭,突然天灵盖一片清明,然后就灵感迸发。而任子吟则是勘破生死,在存亡挣扎之际突破了,或许他的恢复和汗血宝马的血液还有萧蕊的医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不可否认,最关键的还是在死神面前的平常心,让他想通了。
“我倒是好奇子吟现在的实力,不如我来陪你练练。”君落羽嘴上这样说,其实还是为了查探一下任子吟有没有留下什么隐疾。
而任子吟又怎么会不知君落羽所想,更何况自己现在有所精进,就算君落羽不说,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主动提出来和对方切磋一下的,对于自己的将军,他可是一直捉摸不透,更重要的,眼前这个和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可是他人生的标杆。
两人随意的谈论着,一会儿工夫已经来到了演练场附近,也顾不得还在训练的士兵,一番摩拳擦掌,相望一眼就要动手。
突然君落羽开口了,“子吟,你重伤初愈不久,那我就用一只手和你打。”说着就把左手放在了身后,随着右步平移上前的同时,右手前驱一摆。
任子吟本来想说不用,不过转念以前挑战了好几次,无一不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而收尾的,想想自己现在好歹强了很多好不好,再加上君落羽居然那么狂妄,还打算让自己一只手,如果这次还赢不了,他也无话可说了。
任子吟一声大吼,两人便交上了手,而此时演练场的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亚冠东方有晨光,远远望去,晨曦的一缕缕阳光像一团团火焰似得冲击着这座建筑,而这里,就是日国。
“青云州已经表态,一旦我们和燕云关开战,只要不触及十六州的利益,那么他们就会两不相帮。”底下众人听到这些,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主上,怎么知道这不是青云州的诡计呢?”,“是啊。”,’就是,说不定是想趁我们和燕云关开战,他们好黄雀在后”,“就算不是黄雀在后,如果趁着我们防御空虚突然发难,那又如何是好?”
日国不愧是一个有着丰厚底蕴的国家,纵使现在综合国力已经大不如前,但上官鸿日一句话,底下的文官纷纷举例各种可能突发的结果,亦或许不关睿智,只是文官主和,武将主战的通病。这不武将也不甘落后,马上站出几人,建议机不可失,应该借此机会一举拿下燕云关。
看着底下热闹的就跟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似得,上官鸿日一阵头大,眼睛扫视一圈,瞥向了站在底下一语不发的司徒允。
司徒允又怎么会不知道上官鸿日的意思,当即右手掩嘴,一声重重的咳嗽,然后站了出来,面朝主位,一脸肃穆。
“主上,臣有话说。”司徒允朗朗一声,文臣武将都停了下来,司徒允就算不转身,也知道此时一定有着许多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爱卿既有事,速速道来。”上官鸿日虽是一国之主,但也不好太过独断专行,尤其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若稍有处理不慎,武将本就好战还好说,就算被逼的造反,自己也还尚有余地。可若是被底下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给揪到小辫子就麻烦了,你活着他们写你如何如何不堪,就是你死了也能继续让你背上遗臭万年的骂名。
“主上,当年我们举兵讨伐燕云关,不曾想被青云州搅了局,致使最后功亏一篑。然则此次青沧海已经亲口允诺决不插手我们和燕云关的战事,这是我们消灭燕云关的最佳时机。但也不得不防青沧海临阵变卦,反戈一击,所以我们必须留有后手,只要用强兵镇守再宣以守备薄弱即可。青沧海若是识趣不干预还好,若真的敢发兵来偷袭,我们就给他来个大大的“惊喜”,不知诸位将军以为如何?”司徒允最后一句话问的是武将,显然从文官嘴里是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的。
“司徒大人所言极是,先不说这青沧海所言是否属实,就光凭龙战给君落羽下的最后通牒,我们和燕云关之间就迟早会有一战,更何况此次名义上十六州只是作为看客的姿态来面对这场战事,既然如此,我们何乐而不为呢?”文官为政事,武将为战争,这就是他们生存发展的价值和基础,所以也难怪欧阳飞鹰此话一出,朝堂上再一次嘈杂了起来。
“我等同意欧阳将军所言,怎能让那区区龙国小瞧了我们。”欧阳飞鹰先例一开,其余武将也都表态主战。
“这个。。。如果我们谨慎一点,应该就不会被十六州得逞。”,“司徒大人和欧阳将军说的也有道理。”,“有欧阳将军在,我们也未必就一定会输。”。。。
如果说文官怕死是一方面,那还有一方面就是不明确上面坐着的那位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开始可能是不了解情况,但现在只要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怎么说了。
上官鸿日看着文官们的变化,从一开始的一口否决,到现在的松嘴,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然后双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
“三个月后,由欧阳飞鹰率领三十万兵马迎战燕云关。司徒爱卿为促成此事也奔波甚多,可谓劳苦功高,我们日国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特赐司徒爱卿绫罗锦缎百匹,黄金百两,良田百亩。”上官鸿日此言一出,底下众人才知此事竟是由司徒允在推波助澜,欧阳飞鹰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徒允,而司徒允此时也正瞧着欧阳飞鹰,彼此视线刚一接触,就将头瞥向了一边。
欧阳飞鹰转过头,心中想着上官鸿日的那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时司徒允也并不好受,此次奖赏是真,但将他暴露在了大家眼皮子底下也是真。文官、武将,两人也算是各自阵营中的佼佼者了,这次他们知道,两人上了同一条船,一条只能进不能退的船,纵使前面波涛如何汹涌,浪潮如何澎湃,他们也只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了。
“微臣,谢主隆恩。”,“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