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还是太抬举李佐了。”此时的虎跳峡底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马,衣着服装怪异,一年轻人骑马佩刀在前,想来应该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而刚才那句话也正出自他口。
“公子,依属下看这个李佐名不副实也只是徒有其名罢了。”年轻人旁边的近侍不屑道。
上官昊怒斥,“你懂什么,如果没有这个李佐,他龙战凭什么能和我日国僵持数年,虽然自几年前开始这李佐便休养在家,但威望尤在。原以为等过个几年,只要他一死,拿下龙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结果近年又冒出来一个君落羽,若假以时日此子必然是第二个李佐。”
“刚才还不是你说太抬举了,威望,威望有什么用。”先前的近侍听了上官昊的训斥,心中自是不满。但毕竟对方是主上的独子,又岂是自己这种打酱油的小角色可以横加干涉的,所以也只能小声腹诽几句。
“威望,将军的威望那可都是靠一战一战打出来的。”上官昊兀自冒出了这么一句。
近侍吓得一哆嗦,赶忙抬头看向上官昊,见后者无动于衷,如释重负般深吐一口气,幸好他没有听见自己刚才的念叨。
“欧阳飞鹰。”这正是这名近侍的名字。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上官昊抬头望着虎跳峡,隐约可见的火光在帐篷的背影下显得是那么幽黯。
“以火光最盛点为圆心,向四周扩展成大圆,将你们所带箭支全部射入圆内,箭支用完马上撤退,切忌箭矢带火,我在前面等你们。”吩咐完,上官昊骑马离去,待看已离的虎跳峡够远了,方才停下驻足观望。
一支箭,两支箭,划破黑夜的阴霾,紧接着是成片的箭羽,排山倒海般飞奔向李佐一行的驻扎地。
漫天的箭支,如若涂上色彩,在星空璀璨绚丽的怀抱中,想来也是极美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箭支终于慢慢的少了起来,直到黑夜中再没有咻咻咻地破空声。
“驾驾驾。。。”嘈杂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就在欧阳飞鹰一行功成身退,即将到达上官昊身边的时候,一支利箭贴着欧阳飞鹰的脸颊而过,他心念一声不好,可为时已晚,箭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上官昊的大腿上。
“犯我龙国者,虽远必诛。”伴随着上官昊中箭的是这一声浑厚响亮的警告。
次日清晨,李佐一行将昨夜所有的箭支收拾到一起,便就在这险象迭生的虎跳峡生火做饭,开始了新的一天。
将士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搬凳子听故事。。。
在这片浩瀚无垠的大地上,有着许多的人口和国家。而龙国、日国、燕云十六州,这只是世界的其中一角。
上官鸿日野心勃勃,以杀伐屠戮闻名,创立日不落强国,后称日国。龙战,建立龙国,并统筹兵家必争之地燕云关。青沧海一统十六州,与龙国遥遥相对,两者长年战火。
日国眼见龙国衰落,妄想在十六州和燕云关生死大战之际坐收渔利,只是事与愿违,不仅没有除掉李佐,反而等来龙国后一代的崛起。
终于,所有的隐忍和等待,冲开了多年的封印,打破了灵魂的枷锁。
“人生,无非就是拼命奔跑和华丽跌倒,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那一日,电闪雷鸣,风雨肆虐,上官鸿日励志的言语还依稀萦绕在耳。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在鼓励他的野心?彰显他的嗜血獠牙?还是在警示着他那未知的结局?
“业精于勤荒于嬉,故而此次特地挑选小部分兵力前往边界演练,验收成果。”。。。
“主上,大事不好,龙国扬言我们演练的地方是他们的国境,如果我们再靠近就要武力驱逐。”欧阳飞鹰作为上官昊的近侍,但同时也是混迹于官场的小头目,或许这就是他的处事风格,一切以公子上官昊和国主上官鸿日为先。
是否所有如狼似虎般的忍耐和残忍,都隐藏在一次次的摇尾乞怜,点头哈腰之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取消演练,并且派使者前往龙国说明缘由。”。。。
“主上,龙国派遣李佐和八万大军,准备三日后进攻我国。”。。。
上官鸿日看着台下在风雨中不动如山的将士们,“我们的一再退让,得到的并不是理解,而是三日后龙国大军发兵攻打我国的消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相信你们不会让百姓失望。。。”
此时此刻此景,每个人的心思都各不相同,看着底下将士们一脸的亢奋,上官鸿日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欧阳飞鹰抬头看了一眼上官鸿日,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虚伪,才转头看向周围的士兵露出一脸鄙夷,不过或许这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将军,将军。”
每每想到这里,欧阳飞鹰总会不自觉的发呆,不过也是,谁能想到李佐根据马蹄声四处探望,结果恰巧看到远离虎跳峡的上官昊,本能认定此人与这次偷袭脱不了关系,且非平庸泛泛之辈。于是虽然夜色黑暗寂静,但见月光照在刀柄上的那点光,李佐弯弓搭箭,乾坤一箭。
“李佐,你昨夜暗箭伤人,将我家公子射伤,害我日国无后,我欧阳飞鹰今日就要你付出代价。”仅凭李佐这些老兵弱将,欧阳飞鹰可不认为能有什么作为,所以当然要好好的鼓励一下了。
果然,不仅李佐,就连欧阳飞鹰身边的将士都一脸惊愕,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这就是他欧阳飞鹰想要的结果。
李佐转身看着身后,“将士们,我们龙国乃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朝崖下一声吼,“欧阳将军,昨夜你来了也不上来坐坐,今日我便不再挽留。”说着右手一挥,这是被射成刺猬的节奏呀。
在听到李佐这番话的时候,欧阳飞鹰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妙,随即招手,身后的士兵将盾牌挡在了他的前面。
固然有盾牌抵挡,但箭支之密,且从上往下之势尤其犀利。只是时间不长,李佐便示意停止射箭,眼神看向李勇所在的后方,或许是父子间的一种默契,箭一停下,李勇便拔剑砍断绳扣,只见树桩般粗壮一头被削尖的木头朝崖下飞奔而去。
眼见箭停了,欧阳飞鹰正待窃喜,却看得如此粗壮的尖木只得下令退后暂避,欧阳飞鹰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撤兵,纵使撤兵,也必须有一个不得不撤的理由,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