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黄径行一伸手,递给李苓,说:“我来试试?”
李苓一转身,走到河边,手搭住黄径行的,扣紧,一拉,接力上岸,说:“你?”
“是啊——”黄径行自信,说:“我——”一转身,来到一边,伸手扯下七八根柳条,回来,编了一个兜子,挥手,一扔,兜子落入水中,扑通一声响。
李苓一惊,忙说:“你,你怎么把兜子给扔了?”
黄径行一摆手,说:“等一下,捞上来,不就得了吗?”坐下,脚浸入水中,黄径行往后一倒,李苓目光一转,扫过水面,不知所以然,可是,问黄径行,黄径行却又卖关子不说,只好紧挨着黄径行坐下,美腿一伸,脚悬在水面上,映着一片水光,惹得黄径行不由的一瞟,说:“真好看——”
“什么?”李苓不由的一愣。
黄径行伸手一指,说:“脚——”
李苓脸不由的一下子泛起羞红,要说,让男人夸奖,脚好看,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起身,黄径行下水,摸到兜子,捞起,装满了,整整一兜子塘鳢鱼,上岸,李苓欣喜,不由的性急,可却忘了塘鳢鱼也叫“虎头鲨”,手指一伸,咔嚓一下,让塘鳢鱼狠狠地咬住。
“哎呀——”一声尖叫脱口而出,李苓明眸不由的润湿。
黄径行连忙的伸手一把,取下塘鳢鱼,李苓哭,手指留下一圈牙印,可是,说到底,塘鳢鱼一两寸长,毕竟不算大,黄径行拉过李苓的手指含住一吮,说:“还痛吗?”
李苓摇头,可是,脸却已经不知不觉的涨红。
转身,两人往回走,可是,来到车边,黄径行一拉车门,一阵狂风迎面袭来,一只都卢那鬼,目纵口横,耳长六尺,脚踩刀山,骨骸烂尽,手捉铁棒,一下子冲出溟令地狱,直奔黄径行,黄径行一惊,连忙的后退,可是,卢那鬼挥手,一棒子击出,狠狠地打中他,往后一仰,黄径行一下子飞出,李苓一惊,不由的错愕,黄径行落下,重重的一摔,一阵癫狂,不由的一惊——怎么,难道要尸厥?可是,却又根本顾不上这,一挺腰,站起,连忙的一挥手,喊:“闪开——”
可是,卢那鬼紧跟,迎面撞到李苓,李苓明眸睁大,却已经一下子吓傻,黄径行无可奈何,往前一纵,伸手,狠狠地一扒拉,李苓一歪,横着,一下子摔出,回过神,一声尖叫脱口而出,可是,却又错乱,不知道该要怎么办,落地,连忙的一挺身,仰起,明眸盯住黄径行和卢那鬼,一动不动的,黄径行汗,可是,卢那鬼挥手,一棒子直击向黄径行却又让他根本顾不上别的,落地,脚一分,变为弓步,手抬起,却不用劲——虽说,看起来平淡无奇,可是,其实却又奥妙无穷,手啪的一下接住棒子,脚忽然的阴阳一转虚实变幻,重心过度移向后脚,卢那鬼扑空,一下子栽倒,黄径行出圈,迎头,连忙的一击,可是,砰的一声响,卢那鬼飞出,栽下,站起身,却又猛的往前一扑,直奔向黄径行,黄径行手剧痛,不敢再跟卢那鬼硬碰硬,连忙的使用化劲,不丢、不顶,卢那鬼一棒子打来,却反倒让黄径行巧妙的把劲路给堵住。
不过,黄径行毕竟尸厥,一阵阵心腹痛,气通涌泉越来越困难,卢那鬼眼睛瞪大死盯住黄径行,一棒子击出,直奔黄径行,黄径行使用化劲,一下子没封住,一声闷响,一下子飞出,重重的坠落,李苓惊叫一声,顾不得一切,往前一趴,爬着,直奔黄径行,可是,还没等她一扑,遮住黄径行,卢那鬼挥手,一棒子却已经狠狠地落下,可是,忽然的,一阵混天呪响起,三尺白绢落下——书写着陷天符,一下子裹住卢那鬼,卢那鬼一惊,连忙的一挣,可是,柳箐箐落下,一手抓着白绢,用力的一扯,白绢显出日月、星宿光彩照人,卢那鬼还是一声惨叫,轰的一响,一下子栽倒。
吁了一口气,黄径行起身,目光转向李苓,不由的感动,可是,李苓羞愧,目光却不由的一转,黄径行笑了一下,顾不上跟李苓多说,迈步走近柳箐箐,忙说:“谢谢——”
柳箐箐轻柔、却又灿烂的一笑,抬手,一指,说:“尸厥?”
黄径行一点头,说:“是的,是尸厥。”
柳箐箐说:“等一下——”一转身,托着卢那鬼径直往远处走,回来,带着一个布袋子,掏出熟地黄、白芍药、艾叶、当归、甘草、阿胶炒珠、黄耆、川芎,让李苓打来水,煎煮,抬手一指,说:“喝了,就会没事的——”
李苓倒出药,手托着碗,递给黄径行,黄径行接过,一口喝下,说:“你是干嘛的?白绢又是什么呢?”
可是,柳箐箐轻柔、灿烂的一笑,却又什么都没说。
坐车,往回走,李苓依旧惊魂未定,而且,让她惊诧的是,世上,竟然真有鬼。
黄径行开车,腾出一只手,扣住李苓的,说:“放下,有我在——”
李苓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可是,神色却又不由的一变,说:“我没帮上什么忙?”
可是,黄径行却恳切,说:“至少,你帮了!”
回到家,白芷手捧着一个白泥凉炉子摆弄着,关切,说:“去哪了?”
黄径行实话实话。“进山了。”
白芷一怔,说:“进山了?”
“是啊——”黄径行一点头。
“可是,进山,干嘛?”
“乔苒若要吃汆塘鳢鱼,可是,塘鳢鱼,在超市买不到呗。”
“是吗——”白芷目光一扫,打量黄径行,说:“没遇到什么,出什么事吧。”
黄径行说:“遇到一只卢那鬼,幸亏,贵人出手相助——”
“贵人——”白芷一下子关注,说:“谁?”
黄径行说:“柳箐箐——”
“柳箐箐?她?”
黄径行说:“怎么,你认识?”
白芷沉吟一下,说:“难怪,闹鬼,原来是她跑来了。”
一瓶菊花酒是白芷特地跑出去买回的,倒出一杯,递给黄径行,说:“这酒压惊,还能给你壮筋骨、补骨髓,延年、益寿——”
黄径行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可却不由的苦笑一下,说:“撞到鬼,只是吓,也把我下一个半死呢!”
白芷说:“你胆小?”
黄径行汗,说:“一拉出门,猛的窜出来,谁遇到,不会吓死啊?”
“什么?一拉车门?”白芷低头,沉吟一下,说:“柳箐箐,你还真是得要提防她。”
酒又为阳水,黄径行一杯喝下,白芷说:“一定可以祛灾祈福的——”
黄径行不信,不过,还是一笑,说:“是啊,是啊,所以,也叫做‘吉祥酒’、‘长命酒’,对不?”
还有十几盆菊花,白芷说:“帮忙,给我搬进卧室去!”
黄径行一瞟,不由的担心,说:“不会,又是——”
白芷连忙的一摇头,说:“不是的——”
黄径行吁了一口气,起身,走近菊花,一弯腰,一手一盆提起一盆,没过脑子多想,径直打趣,说:“是不是打算飞升成仙呢?”
白芷一撇唇角,不屑,说:“不稀罕。”
不过,黄径行想了一下,还是按耐不住,说:“我听人说过,武林人,叫曹子虚的,特别仰慕陶渊明,以元亮为字,雅好种菊,到秋天,无种不备,一天早起,见到大黄菊花心生一红子,渐大,三天,竟然变成樱桃大小,可是,让邻家女看到,抢先摘下,吃了,然后,就乘风而去,飞升成仙了。”
“是吗?”白芷“扑哧”一笑。“要说,叫曹子虚的,还真的够冤的——”
“是啊——”黄径行附和,说:“明明自己栽种的,却让别人抢先摘下,给吃了!不过,成仙,为的应该就是脱离红尘,与世无争吧。”
“可是——”白芷神情一变,清冷,说:“你知道,所谓的成仙,又是什么吗?”
黄径行说:“又是什么呢?”
“是进化,而且,分为上仙,高仙,太仙,玄仙,天仙,真仙,神仙,灵仙,至仙。”
“可是,你们为什么,又要打?”
“可是,你们人不是隔三差五不是也要打,况且,还打世界大战吗?”
“可是,你们是仙啊!”
“可是,仙除去比人强大,其他的,跟人没什么区别,再有——”白芷重重的咳嗽一声,郑重,说:“不要叫我仙。”
黄径行一怔,说:“为什么?”
“因为,我是魔。”
“啊?”黄径行错愕,嘴不由的张大,说:“是魔?”
白芷一点头,说:“是的——”
“可是,你会不会害我?”
白芷一笑,说:“我是魔,是仙变异来的,也是人进化来的,干嘛要害你。”
“可是,变异,又是怎么回事?”
白芷吁了一口气,说:“仙不断的进化,分出一支,也就是魔!”
晕,黄径行说:“仙,也在进化吗?”
白芷一点头,说:“仙,是在进化!”
“可是,进化,除去变成魔,还会变成什么呢?”
白芷说:“变成神,或者,别的什么吧!”
“别的什么?”黄径行扯长脖子,不由的好奇,说:“别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