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速行驶的车内,伊萨莉亚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可以直接接到西蒙家总管家蒙德那里的号码。
“乔伊,我要见泰瑞。”伊萨莉亚开门见山的道。
“乔伊已经死了,现在和你通话的是蒙德。”电话那边传来西蒙家总管低沉的声音。
“那么蒙德,我要见泰瑞。”伊萨莉亚随即改口道。
“。。。我知道了,莉亚。”蒙德只略微沉吟后,就同意道。
但是没有压抑的怅然叹息声,却让伊萨莉亚在脑海中勾勒出蒙德颓丧的表情,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去找泰瑞算账的吧。虽然也可以这么说,自己确实有着几分算账的意思,但却不是因为泰瑞没有帮助自己而责备他,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少女了,强迫爱人做违背心意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不过,她有必要了解泰瑞的想法。
“放心吧,蒙德,我不是去找他算账的。只是有些话一定要问问他,不然的话我无法安心。”
“是吗,那就好,我在门口等你。”蒙德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道。
“嗯,就这样。”伊萨莉亚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他们在西蒙家的门口碰头了。蒙德站在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旁边,他同走下车的伊萨莉亚道:“上这辆车吧,一会检查的时候方便些。”
伊萨莉亚点点头,上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泰瑞到底在瞒着我干些什么?”
坐到主驾驶位置上,蒙德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叹息道:“还是让他亲口跟你说吧。”
“是吗,我知道了。”也许,同她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蒙德的话让伊萨莉亚的一颗心沉了下去,泰瑞真的和同克莱因派走到一起了吗?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当年你和泰瑞分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车子发动起来,蒙德打着方向盘,将车开下了门前的坡道。
“现在你能和泰瑞再次走到一起,我真的是非常欣慰。”
“这都多亏了你,蒙德,我要谢谢你。”能和泰瑞和好,全靠当时蒙德的神来一笔,所以此时的伊萨莉亚由衷的感谢他道。
转过头,伊萨莉亚看着蒙德。蒙德的年龄比泰瑞还要大上一些,今年已经有五十岁了,他的两鬓有些斑白,脸上也长了不少皱纹。可以想象这些年在西蒙家的日子有多操劳,泰瑞跟她说在63年PLANT能源危机时,蒙德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为西蒙家奔走,那一年蒙德所耗费的心血让他在那一年过后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十岁。
从当初那个激进热血的青年到如今沉稳内敛的老人,让伊萨莉亚不得不感叹这就是时间的威力。蒙德同她一样,曾经是主张PLANT建立自己的武装进而争取武装独立的激进分子,不过蒙德要远比伊萨莉亚执着的多。在伊萨莉亚因为没有获得泰瑞的支持而选择了蛰伏时,蒙德却选择了用极端的手段去宣传他的理念,但是蒙德他们的行动遭到了理事国极为血腥的镇压,同伴死伤殆尽。最后是伊萨莉亚冒险救下了蒙德,并将他托付给泰瑞安置,于是蒙德在做了整形手术之后便改头换面的留在了泰瑞的身边,而这一留就是二十年。
“不用谢我,莉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泰瑞给了我容身之所,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一直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却始终帮不上忙。现在能看到你们走到一起,也算是了却了我心中的一件憾事,现在我这个老头子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听到这个严肃的人也开起了玩笑,伊萨莉亚不禁莞尔,再见到蒙德时,伊萨莉亚就发现,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向往常那样锋芒毕露了,他能露出柔和的笑容,虽然还是很少开口,但是也会主动和人说话了。她还见到有一次一个佣人犯了错误,蒙德竟然只是和颜悦色的安慰了犯错误的佣人几句,这在以前来说简直无法想象。毕竟是经过那样惨痛的教训,又在管家的位置上做了二十年啊。伊萨莉亚有些感慨,她笑道:“不要这么说,蒙德,PLANT还没有获得和平与独立,我们的理想还没有达成,你可不能这么早就撂挑子不干。”
“那是下一代的事了,我已经老喽。”
蒙德的话让伊萨莉亚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你怎么能算老,你才刚过五十,明明还有很多的时间。”
“好了,莉亚,不要说我了。如果PLANT真的还有需要我的地方的话,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蒙德说道。
“有的,一定有的,我相信你。”伊萨莉亚坚定的道。即使是在今天,乔伊--这个被冠以“寻求PLANT独立之路的先行者”之名的名字依然被新人类们广为熟知,只是人们都以为他早在当年的镇压就中死了,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如果被帕特里克知道乔伊还在世,并且藏身在西蒙家也一定会悚然动容吧。
笑着摇摇头,蒙德转移了话题。他道:“对于你今天来找泰瑞的原因,我多少能猜到一点。”
伊萨莉亚沉默了。
“莉亚,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泰瑞的身边,他将我当做他最亲近的人,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瞒着我,很多他无法去做的事情也会交给我去做,我是真心的感激着他。不过这不是我为他卖命的理由。莉亚,可以让我为他卖命的理由,你知道吗?”
伊萨莉亚静静的听着,她当然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她和他根本就是一类人。能让蒙德全心全意奉献的,只有他心中的大义。
蒙德的眼睛盯着前方,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他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理想,有着和我么一样的奋斗目标,我为他工作,就是在为PLANT的未来工作,我为他卖命,就是在为我的理想而卖命。泰瑞他一直都在为PLANT获取和平与自由而努力奋斗着,二十年来从未间断!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知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才会来。”
沉默了一会,蒙德开口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分道扬镳了,莉亚。”
“我来,就是为了不再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伊萨莉亚的语气中带着颇为复杂的情绪。
“那就好,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蒙德道。
伊萨莉亚低下头,没有接话。可以的话,她当然不想再分开,绝对不想,但是现在的她,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一路上,二人没有在说话。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工厂,再接受了安检之后,他们进到了工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