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嘉义帮着武云昌把崔呈秀一伙移交给刑部后,夜已经深了。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已经驾崩,奇怪地是熹宗临终并没有传位给亲弟弟信王,而是传给突然冒出来的未出世的孩子。这让武云昌和钱嘉义颇为疑惑,怎么无端端皇上就有后代了。钱嘉义回到家,罗云鹏和慕容秋已经休息,只有余倩儿在院子里喂着鸽子等着他。
钱嘉义心疼地,“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余倩儿莞尔一笑,“反正睡不着,正好一边等你,一边喂喂它们。我已经好久没和这些小家伙在一起了……”吹了一声口哨。
好像听到指令一样,鸽群呼啦一下全飞起来,冲向空中。
余倩儿出神地看着鸽群,“……”
钱嘉义迟疑一下问,“倩儿,这个沐云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余倩儿看着他,“嘉义,为什么想起问这个?”
钱嘉义苦恼地,“我总觉得这次我们赢得很蹊跷,每到关键时刻沐云州都会出面相救……我怀疑在他的身后有一个高人在指点他,可是又猜不透他们这么做的动机……”
余倩儿淡淡地,“你不是说过,沐云州这么做是为了给他义父姜腾鲛报仇吗?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自寻烦恼了……”
钱嘉义默然了。过一会儿,他搂着妻子,转化话题,“以后有什么打算?”
余倩儿笑笑,“只要能够和你及盼儿在一起,我就知足了……唉!”深深叹口气。
钱嘉义看着她,“倩儿,我和盼儿不是在这儿吗?你怎么还不开心?”
余倩儿苦笑,“大概是坐牢作怕了,有点多愁善感……睡吧,我去慕容姑娘那儿抱盼儿回来……”
钱嘉义拦住她,“算啦,就让盼儿和师妹睡吧……省得吵醒他们。”
余倩儿点点头和钱嘉义走进屋。慕容秋其实并没睡着,钱嘉义和妻子的对话她在房间内,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着床上熟睡的盼儿,慕容秋这才感到自己对师兄的爱恋是多么深。她痛苦地流下辛酸的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钱嘉义就把罗云鹏和慕容秋叫出去喝酒。罗云鹏和慕容秋都对钱嘉义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互相看了一眼。罗云鹏说,“一大早就喝酒是不是早了一点?”
钱嘉义苦笑地给他们杯中斟满酒,“喝酒是其次,主要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倩儿的面讲,所以才约你们出来。”端起酒杯,“来,罗兄、师妹,这次钱某一家能平安无事全仰仗两位的帮忙,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了,钱某先干为敬!”一饮而下。
罗云鹏和慕容秋也喝干了杯中的酒。慕容秋看着他,“师兄,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钱嘉义点点头,“好。你们听说了皇上最后的遗言了吗?”
罗云鹏慢慢地,“听说了一些,好像是客巴巴的干女儿怀有皇上的遗孤。如果生的是男孩,皇上的遗言说这孩子就是皇位的继承人……”
钱嘉义看着他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慕容秋冷冷地,“有什么好奇怪的?宫廷政治的事我们不懂也不想懂……如果师兄为这事找我们,请免开尊口……”
钱嘉义一愣,“……”
罗云鹏打圆场地,“钱兄,你们一家没事就好。来,为了钱兄一家的幸福干杯……”举起酒杯,却没人响应。罗云鹏劝解地,“万般烦忧的事,喝下这杯酒就全没了,来干!”一饮而尽。
钱嘉义也干了一杯,慕容秋依然不动。钱嘉义:“罗兄、师妹,我知道你们去意已定,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放不下……”
慕容秋:“……”
罗云鹏:“什么事?你说……”
钱嘉义深深叹口气,“这一整天我都在脑海里想着刚刚审完的案子,那个沐云州每每在关键时刻在暗中帮助我们……如今他已经越狱在逃,我想最后麻烦你们查清这家伙的底细。否则我和倩儿都会寝食难安……”
慕容秋一口喝干面前的酒,把酒杯重重一放,“师兄,我和罗大哥今天就打算离开,这种事你还是动用刑部的人帮你办吧。凭你在信王眼中的份量,刑部的人想巴结还巴结不及呢。”
钱嘉义不高兴地,“师妹,你今天是……”
话没说完,信王府的家将王雄涛匆匆进来,“钱大人,你让我好找。王爷让你立即去见他。”
钱嘉义无奈地起身,他叮嘱着两个朋友,“你们等着我见过信王再作决定,一定等着我!”说着随王雄涛走去。
熹宗驾崩,举国哀伤。皇上不在了,皇后把把整个朝廷委托信王主持,自己则全身心地为皇上守孝。所以,信王一见到钱嘉义就委任他全面负责对魏忠贤余党的审判工作,刑部从中协助。
信王拍着钱嘉义的肩膀说,“嘉义眼下本王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了,你要多替本王分担一点朝政。”
钱嘉义点点头,“在下明白。不过,王爷钱某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信王爽快地:“嘉义,我们情同手足,有话尽管讲,千万别客套。”
钱嘉义:“那好,王爷,你真的相信客巴巴那三个干女儿肚里的孩子就是皇上的遗孤吗?”
信王一愣,迟疑一下说,“本王初初也很怀疑。可是皇后说这四个月皇上倒是天天和客巴巴的八个干女儿在一起,有这个可能……再加上王公公和王太医从中证实,由不得本王不信……”
钱嘉义思索地,“王爷,客家和魏忠贤的关系众所周知,可是这次偏偏是客光先出面要了魏忠贤的命,你不觉得奇怪吗?再说客巴巴这个人面善心狠,她的前一个姘头魏徵就死于她的手上,这次身怀绝技的魏忠贤又是死在她手上……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王爷我们不得不防啊……”
信王想了一下,下定决心地,“嘉义,这件事就我们两个知道。你私底下抓紧查,如果客巴巴真的敢偷梁换柱蒙骗皇上,立刻报告。”
钱嘉义会意地,“明白……”欲走。
信王叫住他,“为了以防万一,这一阵我都会住在宫里。这里戒备森严,闲人休想进来。不过我已经吩咐过,对你和你的家人例外……另外这一段时间我让家将王雄涛跟着你,贴身保护。”
钱嘉义回绝地,“王爷,你的安全更重要,还是让王将军跟着你吧……”
信王坚持地,“我有御林军保护出不了事,你就不同。听说那些在逃的阉党余孽要把你千刀万剐,你就别再推辞了。”
钱嘉义感激地:“谢谢王爷……”说着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