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嘉义一听一把抢过来,只见一片粗布囚衣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血字。钱嘉义眼含热泪地冲信王点点头,“是义父的笔迹……王爷这就是我们一直想寻找的东西,没想到今天我真的有幸看到它了……”百感交集。
信王警惕地看着客光先,“客大人,本王知道你和魏忠贤情同父子,你怎么会把王之采大人的血书交出来……”
客光先双手抱胸,“王爷,这只是误解。其实客某对魏忠贤的倒行逆施早就心怀不满,可是苦于魏孽当道,小的和家姐一直忍气吞声……可是今天家姐目睹魏孽竟然在船上残害皇上,忍无可忍。为了大明江山,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要除掉这个叛逆……”
王体乾也上前递上一张纸,“王爷,我们司礼监的太监们也愿意效忠朝廷指证魏忠贤,这些都是我们知道的魏孽的罪状,请王爷过目。”
信王接过状纸和钱嘉义一起看着……
客光先坚定地,“王爷只要你发话,属下愿意带队捉拿魏孽,以示效忠皇上之心……”
信王心中一股豪气涌上来,“好,客大人、王公公你们对皇上的忠心,本王看到了也很感动……只要你们敢在公堂上指证魏忠贤,本王就会禀明皇上和皇后重重嘉奖你们!”
客光先和王体乾高声地,“为了皇上万死不辞!”
信王点点头,高兴地,“好,你们在外面等候,待本王禀明皇后再做决定……吴公公请大家到前厅就座,清茶侍侯……武将军、钱嘉义你们随本王来。”说着大步走进寝宫。
王太医给熹宗诊完脉象后,一直愁眉不展,拿笔开方子的手微微颤抖竟然写不出一个字。
呆在一旁的张皇后焦急地,“王太医,皇上的病究竟如何?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太医立刻跪倒在地,“禀告皇后,皇上溺水只要抢救及时本来慢慢调养还有希望,可是经仙露饮这么一大补,脉象初时会加强,可是无奈皇上身子太弱……大补无疑是雪上加霜,维持一阵只会向相反方向发展,所以……”下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张皇后不满地,“照你这么说,皇上就没救了?”
王太医卑微地,“也不是,皇后请放心,奴才一定尽力而为……”说着丢下笔,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示意小玉扶起昏睡的熹宗帝。
张皇后正准备去帮忙,信王和武云昌、钱嘉义就进来了。张皇后示意他们别说话,招呼他们走到外室。张皇后皱着眉头,心绪烦乱地,“王弟,有事吗?”
信王无声地把王之采的血书和王体乾的指控信交给张皇后……
张皇后一看大怒,“简直是无法无天!王弟你打算怎么办?”
信王决断般地,“刚才客光先亲口说,奉圣夫人在船上看见魏忠贤残害皇上……情况紧急,为了不节外生枝,属下建议皇后下令立即逮捕魏忠贤!”
张皇后犹豫地,“魏忠贤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和东厂提督,没有皇上的圣旨我们这么干合适吗?”
钱嘉义焦急地,“皇后恕在下无理。正因为魏忠贤大权在握,又掌管着皇上的玉玺事情才刻不容缓。现在已经证明了魏忠贤的叛逆之心,再拖下去,万一魏忠贤他们先动手我们就被动了……”
信王点头,“皇后,钱大人说的没错……抓捕魏忠贤的事得当机立断,不能再犹豫了……”
张皇后很冷静看着他们,“魏忠贤执掌东厂、锦衣卫,在朝廷中爪牙众多,你们有胜算的把握吗?”
信王示意钱嘉义回答,钱嘉义说,“武将军手中握有三十万兵马,都在京城附近。只要皇后下令,武将军立刻率三十万大军控制住整个京城,包围魏府和锦衣卫、东厂衙门……至于魏忠贤的爪牙属下立刻就可以拟一个名单,今晚就动手一网打尽……”
信王补充,“这个名单上的头一个就是崔呈秀,这家伙诡计多端,最危险!”
武云昌双腿用力一跺,“皇后,下命令吧。在下有信心控制整个京城让他们逃无可逃!”
张皇后凝视着他们,好半天轻轻地说了一句,“干吧。有情况随时禀报。”说着转身走进内室。
事不宜迟,钱嘉义立刻坐在桌旁,信王递给他熹宗的玉笔冲钱嘉义信任地点点头。钱嘉义在纸上写着黑名单,第一个人督察院左都御史崔呈秀。
魏忠贤本想一直呆在宫里守候着,他怕皇上万一没死怎么收场?客巴巴反而劝他,“忠贤,正因为要防着这万一你才不能呆在宫里坐以待毙……这有我候着就行啦,你赶紧出宫去召集人马想对策。”
魏忠贤一想这话也对,嘱咐了客巴巴几句就上了马车出了宫。他的贴身侍卫则飞马赶去通知阉党的人紧急到魏忠贤府上开会。一路上,魏忠贤心里颇为打鼓,怎么一夜之间事态竟然发生了这么大多变化?许显屯被杀,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皇上目前危在旦夕……一时间魏忠贤不知是喜是忧。他脑海里总在闪现 客巴巴在龙船上恶狠狠的目光,魏忠贤好像一下子看不清客巴巴这个人了。
来到魏忠贤府上开会的人并没有想象的多,除了崔呈秀、杨寰就是像东厂师爷林飘然这样的一些小人物。 侍卫禀报说,“内阁首辅顾秉谦称病没来,其他的人也推三推四……所以……”
崔呈秀关切地问道,“客大人怎么没来?”
侍卫回答,“客大人不在家,我们托他的管家去找他了……”
崔呈秀:“……”
杨寰气愤地骂道,“妈的,平时这些人巴结千岁爷还来不及,现在千岁爷有难他们竟然摆起谱来,简直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
魏忠贤压抑着怒火,摆摆手,“人各有志,由他们去吧。呈秀、寰儿,你们对目前的状况有什么高见?”
崔呈秀咬着牙,“千岁爷,依孩儿之见一不做二不休,趁皇上昏迷不醒,先行动手干掉信王和皇后……我们推举千岁爷为皇上!”
杨寰和林飘然等人喊着,“杀进皇宫,立千岁爷为皇上!”
魏忠贤正在琢磨这事,他看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崔呈秀身上,“呈秀,目前武云昌手握三十万重兵并且在宫内全是他们御林军的人,我们贸然行事有几成把握?”
崔呈秀急切地,“千岁爷,如果硬拚我们当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是千岁爷别忘了宫里的太监大多数我们的人,只要我们派出杀手化妆成宫里的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宫里混乱,千岁爷带着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入宫救驾,我想还是有几分胜算……只要皇后和信王死了,武云昌一个武将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杨寰补充道,“必要时我们把武云昌诱骗到出宫,随便按一个罪名杀掉他,看看谁还敢和我们作对?等千岁爷成了万岁爷,就让那帮目光短浅的家伙们后悔吧!”
魏忠贤沉思着,“……”
崔呈秀着急地,“千岁爷别再犹豫了,再犹豫恐怕就来不及了……”
魏忠贤听出崔呈秀话中有话,“呈秀,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呈秀盯着魏忠贤,“千岁爷,你不觉得我们这回输得很蹊跷吗?沐云州他们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帮忙怎么能从戒备森严的东厂诏狱逃跑?还有沐云州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么偏偏在关键时刻现身公堂?千岁爷我怀疑我们被人暗算了,这个人很可能就是……”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和兵器的打斗声。只见武云昌带着御林军杀入魏府,众人大惊。
崔呈秀顿时脸色惨白,悲凉地,“千岁爷,我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杨寰和林飘然等人拔出剑横在门口,杨寰大声地,“武云昌,你好大的胆,竟敢私闯魏公公的府邸,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