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慕容秋和小红才回到钱府,罗云鹏和钱嘉义早就等的心急火燎。看见他们平安归来,罗云鹏松了口气,给慕容秋斟了一杯茶。
钱嘉义急切地问,“师太怎么样?”
慕容秋没好气地,“回湖北老家了……”发作地,“真该杀了那个周纪元,他不但出卖了信王和我们,这次还出卖了师傅……”
钱嘉义从罗云鹏嘴里听过师太他们在破庙的介绍,对师太遭遇的情形多少猜到几分。对师太黯然离去也很难过。
慕容秋见钱嘉义不说话,生气地,“留着这个败类干啥,干脆杀了他为师傅报仇……”说着向门口走去。
钱嘉义并没阻拦,而是负气地说,“好啊,杀吧,杀一个成罪犯,干脆把客光先、魏忠贤他们全杀了……反正这个案子也很难打赢,索性一了百了……”
慕容秋却停住脚步,她想起师傅说她做事太冲动。慕容秋看着钱嘉义,“那……你说该怎么办?”
钱嘉义看看大家,“你们都听我的?”
大家面面相觑,罗云鹏突然笑了,“这个案子是你的,我们都是帮你的忙……不听你的听谁的?”
钱嘉义沉默一会儿,抬起头,“那好……我们言归正传,这个案子目前对我们很不利。今天我听门口刑部守卫们议论,文大人的压力很大,估计很快就会第二次开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
罗云鹏:“那就抓紧时间,看看我们能做些什么……不到最后时刻,我们绝不认输……”
钱嘉义赞赏地:“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家听好了,我们现在有两个机会,一是找到退职还乡的前刑部右侍郎杨临江,他是四年前姜腾鲛死刑的监斩人,他对姜腾鲛逃脱一死之谜一定知情……”
武大进皱眉,“可是这个杨大人不是在扬州老家吗?怕是找到他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慕容秋不满地:“别打岔,听师兄讲完。”
钱嘉义叹息地:“大进说的没错,这里到扬州来回少说也要一个月,怕是来不及。所以最后一个希望就是尽快找到从东厂诏狱逃走的三个杀手,他们可以直接证明倩儿是无辜的……”
武二进为难地,“这还不如去找杨临江容易,至少我们还知道杨临江的下落。可是这三个杀手连东厂几万暗探都查不到下落,何况我们……”
罗云鹏打了武二进一下,“就你话多。嘉义,虽然很难,我们会尽力的。大进、二进你们俩一组,慕容、小红你们一组,我是第三组,我们分头找关系打探,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们!走!”
他们起身欲离去,慕容秋想起什么转过身,拿出佛珠递给钱嘉义,“师兄,这是师傅让我交给你的……师傅说佛主会保佑你和你的全家平安无事的。”说完和大家离去。
钱嘉义握着佛珠,心里很激动。他知道这串佛珠风风雨雨跟随了妙云师太四十多年,师太虽然走了,但她却把她浓浓的爱意留下了。
信王这两天过得格外揪心,刑部大堂上钱嘉义初尝败绩,让信王感到案子前景的不妙。再加上刚才慕容秋以钱嘉义的名义送来的周纪元在东厂的口供,让信王更为恼火,他万万没想到周纪元也会出卖自己。他反复看着这份口供,越看越火冒三丈。
周妃看到信王心事重重,晚上就让厨房多做了几道好菜陪丈夫喝着酒。可是这酒喝得很没滋味,周妃就提议猜谜罚酒。只玩了不到一下,信王就没了兴致。
周妃安慰道,“王爷,你别太担心,钱大人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材。半年前,那么难的形势,最后不还是让他把整个案子翻了过来。我相信这次也会如此……”
信王叹息地,“夫人,你是没见到昨天公堂上的情景。崔呈秀有三十五个人证,证言、证词足足有几百份,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可是嘉义这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案子的输赢已定,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真后悔一时冲动,在皇上面前替钱嘉义担保,我看这回魏忠贤一定不会放过我!”
周妃劝慰地,“魏忠贤何尝好心放过你?王爷你想想你是他谋乱造反的最大障碍,他不对付你对付谁?要怪就要怪皇上太偏听偏信,竟然会重用魏忠贤这样的大奸臣!”
信王生气地一拍桌子,“你给我住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周妃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王爷息怒,臣妾一时说错话,请王爷恕罪。”
信王愣在那儿,“……”
这时,门外王雄涛通报道:“王爷、夫人,门外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你们……”
信王冲周妃摆摆手,周妃赶紧打开门从王雄涛手里接过信,“这没事啦,你先回去吧。”
周妃看看信上的字迹,“是纪元写来的……”
信王气得哼了一声,“他还好意思写信……”
周妃:“大概是他没脸面对我们,所以才……”把信交给信王。
信王摆摆手,“我不看,拿他的信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周妃只好打开信念道,“他说他对不起我们,没脸相见……”
信王气呼呼地:“废话!”
周妃又看看信,“他托我们照顾好他的家人,他说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报答我们……”一惊,“听起来有点象遗书,纪元这是想死啊……”
信王一把从周妃手里抢过信件,撕得粉碎,“以后这个人就和你我毫无瓜葛,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大步走出屋。
一行泪从周妃眼角流下,她喃喃地,“纪元,你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