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的饭厅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等着给王爷们接风。大家落座以后,信
王举起酒杯,动情地:“王叔,我朱由俭这条命如果不是你们和在座的各位早就被
魏忠贤这条老狗给拿走了,我谢谢大家,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大家也跟着喝干了杯中的酒。瑞王长叹一声,“只可惜这次又让魏老贼逃脱了,
老夫真是不甘心啊!”
钱嘉义给瑞王斟满酒,“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罗云鹏也着急地问,“是啊,王爷你就快讲讲吧,我们都快急死啦。”
瑞王苦笑地把昨天晚上审问三个假杀手和刑部三位大员,到中午面见熹宗及遇
到百官静坐辞官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他们即刻赴藩的事。
信王心情沉重地看着墙上的字幅:“王叔,没想到你送我的那幅字,竟然给你们
惹了那么大的麻烦……看来皇上心里的疙瘩还是没解开啊。”
桂王皱着眉,“这次魏忠贤抛出田尔耕和韩广当替死鬼,皇上竟然相信了。我
担心的是魏忠贤不除,终究会成为我们朱姓江山的心腹大患啊。”
周妃不甘心地,“我们是不是再去找皇后商量一下,看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钱嘉义摇头,“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御旨,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魏忠贤也真够
狠毒的,竟然想出了辞官逼宫这招……”
瑞王看看四周,突然问道,“余姑娘怎么没来?”
钱嘉义解释:“回王爷,余姑娘的伤正在痊愈中,我们就没打扰她……”
瑞王不满地站起身,“这怎么行?余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种场合怎么少
得了她。走,我们去我家见余姑娘……”起身欲走。
信王忙拦住他,“王叔,我派家丁去接余姑娘过来就行了,你老人家请坐……”
瑞王:“再坐,就来不及了,王侄跟我来……”
慕蓉秋茫然地问钱嘉义:“什么事来不及了?”
钱嘉义摇摇头,“我们到瑞王府就知道了。”
一行人急匆匆地走出了信王府。
一行人到了瑞王府以后,瑞王夫人已经把余倩儿扶出了卧房。瑞王一见到余倩
儿就拉着信王走到她面前,“王侄,余姑娘是我和你惠王叔、桂王叔的救命恩人,
如果没有余姑娘伸手相救,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啦!”
信王向余倩儿深深一鞠躬,“感谢余姑娘救命之恩!”
余倩儿微微一笑,“信王爷言重啦,这是小女子应该做的……”转向瑞王,“瑞
王爷,我能跟王爷们私下谈两句吗?”
瑞王点点头,对屋里钱嘉义等人说,“钱大人、罗大人,慕蓉姑娘请你们回避
一下……”
三个人转身离开了客厅。
余倩儿见屋里已无外人,对瑞王说,“瑞王爷、惠王爷、桂王爷,既然信王爷
已经平安无事了,那么你们应承小女子的事……”
瑞王哈哈一笑,“余姑娘放心,本王急匆匆从信王府赶回来,就是为了你的事……”
信王和周妃有点糊涂了,他们狐疑地互视着。
瑞王冲信王和周妃挤挤眼,“王侄、夫人,等会儿还要你们多帮忙啊……”
罗云鹏在院子里度着步,他问钱嘉义:“钱兄,余姑娘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
秘。”
钱嘉义耸耸肩,“我也觉得奇怪……”
慕蓉秋有些不满地,“要论救王爷,数我们三个功劳最大,这倒好余姑娘一出
现好象功劳都成为她一个人的了……想想我心里就来气!”
钱嘉义想着心事没说话,“……”
这时,信王从客厅出来,“钱大人,你进来一下……”
钱嘉义从沉思中惊醒,随信王走进了客厅。
罗云鹏琢磨地,“在青峰山上我就觉得余姑娘和钱兄有什么瓜葛,看来余姑娘
求王爷的事一定和钱兄有关……”
慕蓉秋一惊,想了一下,飞身跃上了屋顶。罗云鹏一见也跟着飞了上去。
慕蓉秋悄悄揭开一片砖瓦,罗云鹏拦住,他低声警告说,“偷听王爷的秘密是要
犯死罪的!”
慕蓉秋啐了他一口,“狗屁!这个余姑娘来历不明,我是怕师兄上当。松手!”
罗云鹏无奈地松开手。
钱嘉义忐忑不安地随信王走进瑞王府客厅,他冲瑞王一躬身,“王爷,钱嘉义
在此恭候王爷差遣……”
瑞王正色地看着钱嘉义,“钱大人,你以前见没见过这个玉佩?”把余倩儿的
玉佩递到他眼前。
钱嘉义一看明白几分,他摘下胸前的半个玉佩递给瑞王,“王爷,在下有半块
祖传的玉佩和这半块一模一样。”
瑞王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竟然吻合得天衣无缝,他和另外三位王爷会心地相
视一笑。
惠王问道:“请问钱大人,你父亲可是曾任湖北巡抚的钱木君钱大人?”
钱嘉义顿首,“正是家父。”
瑞王哈哈大笑,“这就对了……”转身对余倩儿,“余姑娘,看来钱大人正
是你要找的人。”
余倩儿脸红红地点点头,“……”
钱嘉义冲余倩儿一拱手,“余姑娘可与湖北名医余江南有什么瓜葛?”
余倩儿连忙回礼,“钱大人所说的余江南正是家父,家父和你父亲自从二十年
前惹上了官非,就改名余人怀,隐姓埋名流落关外。三年前才回到中原落脚在青
峰山……”
钱嘉义上前激动地,“家父在我五岁时就屈死狱中,是义父王之采把我扶养成
人。我常听义父说起你父亲,没想到今天得以和余姑娘相见……”
瑞王上前打断钱嘉义,“钱大人你先别忙着叙旧,本王问你,你知道这半块玉佩
的来历吗?”
钱嘉义摇头,“在下只知道玉佩是先父留下的,至于来历王之采王大人说等找
到余江南一家再告诉我。可惜义父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和父亲一样屈死在狱中……”
难过得说不下去。
瑞王拍拍他的肩膀,“那么这个秘密就让本王告诉你吧……你父亲和余江南
及王之采三人是同乡好友,情同手足。你四岁那年,余江南生下一千金,你父亲一
高兴就在王之采的见证下给你们定下了终身。这块玉佩还是王之采大人祖传之物,
他将此玉佩分成两块,你和余姑娘一人一块作为信物。钱大人,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钱嘉义尽管心里有些猜测,但秘密被瑞王一下子说出来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信王展开定婚书递给钱嘉义,“这是你父亲和余江南写下的定婚书,上面的见
证人就是你义父王之采……你看看。”
钱嘉义接过看着,没错,是义父的笔迹,他抬起头有些口吃地,“我……这件
事太突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瑞王:“你什么都不用说,等着明天办婚礼接余姑娘过门吧……”
周妃笑得合不拢嘴,“恭喜钱大人,我和信王已经商量好了,婚礼的一切事情
都由信王府承办,你明天带着朋友们赶到信王府就行啦……”
信王点头,“是啊,嘉义你就放心吧。听余姑娘说,她本想格守父亲的规矩,
对王叔们置之不理,可是当她知道你就是钱木君的儿子,才改变初衷,出手相救。
可以说是你们二十年前的一段姻缘拯救了我和三位王叔的身家性命……”
桂王笑着,“明天一定好好热闹热闹。钱大人,你和余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吗?尽
管提出来……”
余倩儿红着脸,“我听钱……大人的……”
周妃开玩笑地,“还叫钱大人,都快过门了……余姑娘你现在得改改口啦。”
几个王爷笑起来。
钱嘉义有些不适应,“王爷,明天就举行婚礼,会不会太仓促啦?”
余倩儿帮腔地:“是啊,王爷还是让嘉……义心里有个适应的过程吧……”
瑞王叹息地:“我何尝不想把你们的婚礼办得妥妥贴贴,可是不行啊……皇
上勒令我们明天之前启程赴藩,过了明天我们几个就参加不成你们的婚礼了……”说
着说着老泪纵横。
信王大惊,“奸人当道,国家危难。皇上在这个时候怎么能排挤忠臣呢?不行,
我就去面见皇上。”
桂王拦住他,“信王,没用啦。皇上对我们几个还是不放心啊,别再给你自己
找麻烦了。”
瑞王把眼泪一抹,“伤心的事我们别再提了。从现在起我们要高高兴兴地给钱
大人和余姑娘好好筹办婚礼,谁也不许再提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