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和三位王爷走进皇上寝宫,熹宗帝正在客巴巴侍候下换上外套。客巴巴
冲魏忠贤暗暗使了个眼色,魏忠贤会意--知道客巴巴已经给熹宗帝灌了“迷魂汤”,
七上八下的内心安定了几分。
熹宗眼睛没看他们,接过客巴巴递过来的参茶喝了一口问,“都……查清楚
了吗?”
三位王爷有些语塞,不知从何说起,而魏忠贤一副谦卑的样子呆立在一旁,暗
暗地看着三位王爷的笑话。
熹宗不满地转过身,“怎么都哑巴了?你们在刑部公堂上不是斗得难解难分吗?
现在怎么没词了?”
瑞王爷硬着头皮说:“回皇上,实在是时限太紧,在下无能……一时没有头
绪,恳请皇上再宽限几天,在下一定能把整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惠王和桂王爷跪到在地,恳求道,“皇上,事关重大,恳请皇上再宽限几天……”
熹宗冷冷地:“你们这一晚上,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朕并不觉得这个案子有什
么复杂的?”
魏忠贤不失时机地上前说:“回皇上,奴才们审问了三个假冒的杀手,据他们
交代,是田尔耕指使刑部右侍郎汪峻仁和刑部给事中袁大均让他们做假证指证信王
爷的……接着奴才和三位王爷又审问了办理这个案子的刑部三位大员,杨寰、汪
峻仁和袁大均并给予了重刑,他们交代了田尔耕和内阁首辅韩广为了篡权谋位,刺
杀皇上,陷害信王爷的阴谋,汪峻仁和袁大均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杨大人似乎只
是受了他们的蒙骗……”
熹宗帝对魏忠贤的回答很满意,他扫了三位王叔一眼,“魏爱卿说的调查结果不是
挺清楚的吗?怎么三位王叔还有疑问?”
瑞王点点头:“皇上明察,在下三个的的确确感到案子背后大有文章。指证信
王爷的另一个重要人证,信王府管家周二爷的死尸被人盗走,不翼而飞……还有
谋杀皇上的案子是皇上亲手交给东厂、锦衣卫和刑部一起办理的,现在锦衣卫和刑
部都有人牵连进去,东厂是不是就很清白,臣等很怀疑……”
惠王帮腔道,“皇上,瑞王说得在理。毕竟这次是有人针对皇上和信王,非同
小可,一般人没这么大的胆量,这背后一定大有文章,皇上要三思啊!”
客巴巴此时讥讽地,“惠王分析的真是头头是道,锦衣卫缇帅和内阁首辅难道
是一般人?照惠王爷的说法非得挖出象郑王妃这样的人物才能善罢甘休!”
郑王妃三个字触动了三位王爷心中的隐痛,瑞王爷大怒,“皇上和大臣们议事,
你一个女人家有什么资格插嘴……”
客巴巴冷笑地:“臣妾不懂什么朝政,只是实话实说,如果王爷们听着不顺耳,
臣妾向王爷们道歉……”说着向三位王爷深深鞠了一躬。
熹宗在一旁涨红了脸,不仅是瑞王爷指责客巴巴的话让熹宗觉得刺耳,更关键
的是客巴巴说出郑王妃三个字勾起了熹宗心中的那根刺。
熹宗装作不经意地问瑞王爷:“瑞王叔,听说最近你送给信王一幅字,有这回
事吗?”
瑞王心里一惊,“回皇上,是有这么一回事。”
熹宗:“哦?到底是幅什么字啊?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瑞王有些迟疑:“皇上,臣只是随便涂了两笔,上不了大堂……”
魏忠贤笑着:“王爷谦虚了,谁不知道王爷的笔墨文彩满朝公认……王爷就
说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瑞王感到熹宗的目光的锐利,硬着头皮说:“信王自从臣等授命赴藩以来伤感
不已,为了安慰信王,臣就笔录了孟浩然的《过故人庄》中的诗句……‘待到重阳
日,还来就菊花’……”
熹宗轻轻地吟诵道:“……‘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大厅里静极了,只有熹宗帝的吟诵声。
魏忠贤和客巴巴知道熹宗对三位王爷起疑心了,心里暗自高兴。
三位王爷也感到了熹宗情绪的变化。瑞王爷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
俱下地:“皇上,老臣在朝三十三年,就做错了一件事--上了郑王妃的当,反对
过皇上,老臣和两位兄弟这五年来在家中认真反省,不敢有半点疏忽。本来臣等应
该在家中闭门思过才对,可是这件案子涉及到我们朱姓江山社稷的安稳,臣恳请皇
上下令严查谋杀皇上,陷害信王的幕后真凶,确保江山社稷。为表忠心,臣愿意一
死进柬……”说着取下腰带勒住脖子
惠王和桂王也跪在地上,照瑞王的样子取下腰带勒住脖子,“臣也愿一死进柬……”
魏忠贤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三位王爷会出此狠招,有些束手无策地看着熹宗。
熹宗也惊讶得目瞪口呆地看着:“……”
三位王爷大义凛然地望着熹宗,“……”
就在这时,王体乾跑进来禀告:“皇上,满朝文武跪在东门外,要请辞回家……”
熹宗大惊,他站起身对三位王爷说:“王叔,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先随朕
到东门看看,其他事以后再说……”说完离去。
魏忠贤赶紧跟上,三位王爷面面相觑也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