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施佰春叹了口气。“可就只有这些剧毒无比的毒物才能克得师兄那些雪蜘蛛、五彩蜈蚣和乱七八糟凶猛得不得了的毒啊……以毒攻毒……而且越丑的才越毒你不知道吗?别这么挑了行不……”
之前在血衣教被大师兄强喂紫豪丹时,那颗药施佰春好不容易吐了,也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经过这些日子反复钻研思索后,发觉只有兵行险招以毒制毒,才有可能完全化解欧意如体内的毒性。
但欧意如这好洁之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他把蛤蟆王吞下肚,简直和要他十年不许淋浴浑身脏兮兮的一样困难。
看来以后用来熬药的药材得先拿菜刀剁到面目全非才能下锅了。
施佰春转头看了眼后头那些放在药柜里头,更不能拿出来让欧意如看到的斑斓老鼠和丑不啦叽的毒虫,无奈地想着。
美人有令,出了这寝宫再回来,没洗个干干净净不许近他身。
施佰春乖乖地淋浴净身完后,服侍欧意如吃药,这才滚上床去准备就寝。
“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施佰春正往床铺里头爬时,欧意如突然发声问道。
“噢……嗯……去了那个……春波楼……”施佰春躺下盖好被子,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嗫嚅地道。
“转过来!”欧意如说。
“噢……”施佰春乖乖转过身去。一躺好,咫尺之距便是欧意如天仙似的脸蛋,施佰春还懵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露出傻笑来。
“你去妓院干什么?”
欧意如那琥珀色澄澄亮的眸子盯着施佰春看,里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似乎就能直接看入欧意如的心底,施佰春望啊望地,真是喜欢死这对冰睛玉眸了。
那眼角的幽蓝蝴蝶刺青好像会动似的,活灵活现。
让她无法自拔……
“发什么愣,快回答我的问题。”欧意如一巴掌呼上施佰春的脸蛋,但却只是轻轻落下。
只是清脆的巴掌声不响也不亮,甩起来小小声地,说是轻抚还差不多。
“唉,”施佰春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说到春波楼我倒还没问你,你派人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欧意如没料到施佰春会理直气壮地反问,一时语塞堵住了,竟答不出话来。
“我得先问问清楚,我来你这里,是作客还是当犯人的?你把我放在哪个位置上、置我于何地?我是不是每回出门都得让你的人跟着,去哪儿回来了都得让你知道?”施佰春劈哩啪啦地问了一堆。想到欧意如时刻监视自己,伯春心里有些不高兴。
“……”欧意如垂眸,淡淡地道:“京都不比其他地方。”
“所以一定得几个穿白衣的整日跟着?”施佰春又道:“那你说是他们武功高还是我武功高,要真和什么厉害的角色打起来我死一次他们得死几次?再者,我如果不想让人跟,你派多少也是会像今日那两人一样,昏在春波楼口让人抬回来。”
“……”欧意如不语。
“不说话了?”施佰春偏头问。
“随你。”欧意如冷冷的哼了声。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的,我可真的不懂了。”施佰春疑惑地说:“不就是出个门透透气,有什么好派人跟的?我既然答应替你做解药就不会食言,每回出门也都在你服药之前回来,你到底还不放心些什么?”
施佰春这么问,欧意如依旧无法回答。
或许他心里从始至终就无法相信施佰春会为他留下来。
从来没信任过人,突然一个人生生冒出来叫自己要相信他,欧意如就算再努力,也无法说服自己真真切切去相信。
“小白……”施佰春叹了口气,有时也是摸不透欧意如在想些什么,她跟着说:“我又不会跑,你何必这样防着我?”
“你不懂。”欧意如闭起了眼。“睡吧!”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我究竟是熙王府的客人,还是犯人?”施佰春戳了戳小白细滑的脸蛋。
“你什么都不是。”
欧意如这么说,害施佰春的心突然窒了一下。
“你是我的人。”欧意如神色平静地说:“与熙王府无关。”
施佰春忽而笑了。
吓死她了,真是!
她还真以为欧意如说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幸好后头还有一句话。
胸口小心肝怦怦地直跳,方才那一惊实在忒大,害她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是说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美人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便能叫她心绪大乱无法自己。
这下……这下真的是糟糕了……
自己怎么竟如此在乎起眼前这个人来了呢!
“小白……我的小白……”施佰春低低叹息着:“……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欧意如无声。
施佰春见对方没了反应,便也跟着闭上眼,但在床上翻了几翻,却始终无法入睡。
施佰春又睁开了眼,往欧意如那里挪了挪。
“小白,你还醒着吗?”她问。
“别吵了,快睡。”欧意如回道。
“你身上还疼吗?我替你渡渡气好不好?”施佰春声音轻轻软软的。
“不必。”欧意如仍是简单答道。
“小白,其实我突然好想亲亲你,你让我亲亲你好不好?”施佰春又往欧意如那里挪了挪,直到几乎要贴欧意如的身躯,感受到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脸上为止。
欧意如的气息骤然一乱,没回施佰春的话。
施佰春笑了笑,嘴便这么贴了上去,落在欧意如唇上。
“小白,你唇好甜,亲几次都是这样,又香又甜的,我好想咬下去。”
施佰春喃喃说着,齿列轻轻地含着欧意如的唇,咬了一下又一下。欧意如只觉得搔痒难耐,忍不住松开了紧合的嘴,让施佰春的舌尖缓缓探了进来。
“嗯……”
难耐的鼻息,也不知是谁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