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剑锋一转,银峰剑横在七皇子颈项之前,架着七皇子急急往后退,边退边对蒙面人喊着:“全都站住不许动,否则我就把你们主子的头给砍了当球踢!”
“你敢!”七皇子对自己一时不慎受擒,不只功贼垂成、还无端被扎了一剑,愤恨得咬牙切齿。
“想不想试试?”施佰春剑锋一压,鲜血顺着四皇子的细白颈子流了下来。
她眉挑了挑,笑着对七皇子说:“欧意折梅,你的名字要倒过来写了。梅折意欧,满好听的呢!”
“你们全都给我听着,”七皇子恨恨地大喊:“今日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我死,他们两个也要陪葬!”
“唉唉,你这是又何苦呢!”施佰春叹了口气,说:“你和小白到底是兄弟,放了我们,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好不?性命宝贵啊,一生可就这一条,去了就回不来了,拿来赌气拼命何必呢!”
“兄弟!”七皇子眯眼哼了声:“皇家内没有兄弟骨肉之情,只有皇位。”
“当皇帝有那么好吗?”施佰春无奈地问。
“不当皇帝当什么!”七皇子吼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是王者,便什么也不是。”
“还可以当人啊!”施佰春叹了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兄弟不是兄弟,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你说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人……
突然间,七皇子愣住了,不懂这少女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些什么东西、说的是什么胡话。
施佰春将剑挪开,推了七皇子一把,将七皇子往那些蒙面人推去。
“伯春!”欧意如急急拉了施佰春一把,他要把这人放了,他们就没把握走出这片深山老林了。
七皇子见自己突然被松开,愣得更严重了。
施佰春拍了拍欧意如,露出她施佰春的招牌笑容,让他安心。
施佰春跟着转身对四皇子咧嘴一笑,“我在你身上种了毒,所以呀……也没必要拿剑架着你了。”
七皇子显然不信,狐疑地望着施佰春。
“提气看看,是不是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个大穴都空无一物,酸软发疼?”
七皇子依言一斌,当扬一张脸拧得全走样,疼得差点没弯腰跪下地去。何止酸软发疼,那是剧烈钝痛。
“唉呀,错了吗?”施佰春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太过紧张,加上怀里那么多药,所以我给弄混了。运气会疼的跟会酸的其实也差不多,药性都一样、都一样啦!”
施佰春窃笑,其实她只是趁混乱当中七皇子不注意,割他脖子时顺道用淡了毒的影子针刺了他几个大穴,他这回强加运气冲击穴道,当然会疼得叫奶奶啰!
“来了!”突然欧意如抬头望向远方,他听见了马蹄声。
施佰春也听见了,而且发觉来人为数不少。
她继续向七皇子道:“你应该认识那位人称毒手摘仙的血衣教教主皆如萧吧?”
七皇子瞪着大眼看施佰春,没有回言。
“那是我家的大师兄。”施佰春给七皇子一个灿灿然的绚烂笑容。
见七皇子没反应,施佰春又说:“你也是从他那里打探到小白中毒的消息吧?可惜你这回来得晚些,小白的毒我差不多全解哦,我厉害吧!”
施佰春再来一个灿笑。
七皇子见这人这么不知羞耻地褒奖自己,只差没吐血给她看了。
“用毒方面,我大师兄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我算是他半个徒弟,自幼给他‘薰陶’,所以勉强也算个第三好了。大师兄说过,用毒呢,一下就毒死,那不高竿,最上层的境界算是要死不活。让你周身疼痛如同以凿钝击,又叫你皮肤溃烂、见骨化脓、长出蛆虫。但偏偏天天只吊着一口气在那儿喘,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掉,不人不鬼、神憎鬼厌。”
施佰春继续笑,笑得像那春花儿开,明晃晃地比骄阳耀眼。
听见伯春的形容,七皇子陡地面色苍白浑身发冷。
欧意如也转头看着施佰春,心想他那影子针上面涂的只是见血封喉而已……
“你对我下了那种毒?”七皇子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施佰春笑。
七皇子又抖了一下。
“不是。”施佰春故意把话分开来说,没一次讲完。
“你!”七皇子发了一身汗,对施佰春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抽筋剥骨。
“我给你下的毒只会帮你清肠胃,很轻的。”施佰春甩了甩手,哈哈大笑。“只要你乖一点、听话一点,我便按时给你解药,甭担心、甭担心!不过要是你不听话,嘿嘿,那神医我包准你日也拉、夜也拉、天天拉、月月拉,一辈子就抱着出恭桶蹲,别想着能离开它了。”
“我凭什么信你!”七皇子的脸色又是青又是白。
马蹄声越来越靠近,而且有声势浩大之感。
树林间荒烟漫漫沙尘扬起,几里外都看得见那扬起的尘烟。
最后几乎是一整个军队的铁骑雄乓之数,包围了整个树林。
“小人救驾来迟,请主人恕罪!”
宏亮深厚的男子声音,由林外传了进来,数以千计的银铁骑精兵迅速包围了以七皇子为首的二十来名蒙面人,树林间燃烧的火把熠熠,驱走了阴寒林风,让周围温热了起来。
“我们的救兵来了!”施佰春晃了晃名器银峰剑,指着四皇子道:“梅、折、意、欧!你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她那个声音响的、亮的,活脱脱就是趾高气昂的得瑟。
“噗。”
欧意如看得好笑,忍不住出了声。
施佰春耳朵可尖,随即便听到。
“啊——美人啊美人啊——我不依,你这次笑我没看见!”现下大局底定,安全无虞,施佰春故意调笑着往欧意如挨去,扯着欧意如的袖子撒着娇嗲声嗲气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