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婉儿一笑,微微点头:“不过殿下已经放我离开,不然就算一千万两银票也是赎不出素素的卖身契,这次传话就是素素最后的任务。”
“你怎么知道是我?”
“殿下眼线遍布天下,小公子你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监视,这素楼就是殿下的产业。”素素说罢又轻咳了几声。
听到素素的话,施佰春心里一紧突然有些后悔答应那人了,居然派人监视她。
就在这时忽地,厢房木门被人一掌震开,一阵大如洪钟的声音传来,施佰春转头,刚好见到张玉健面容不快地向前走来。
张玉健带着强加压制的怒气道:“我还以为你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原来是有恩客在。”
素素脸色稍稍一变。“张庄主何出此言?”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转送给他?”张玉健见到施佰春手中的锦盒,脸色当下比乌鸦还黑,手一伸就要夺回。
施佰春立刻把锦盒攥进怀里,双脚移位,让张玉健扑了个空。
施佰春直截了当道:“素素姑娘用不到所以把它送给了我,这等灵药要用得其所才不叫暴殄天物,它交给我自是最好,我连一根人参须都不会虚废了的。”
“这位施公子是来替我看病的,张庄主还请自重。”见他二人一言不合,只怕就要打起来,素素急得直说。
“要我自重?好,就当看你的面,东西给你了,你爱送谁就送谁我不管。”张玉健不悦地收回掌,再道:“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拿到了,这里你无须再留,跟我回御剑山庄吧!”
张玉健往素素方向走去,也不问佳人意愿一把扶起纤腰揽入怀中,惹得佳人惊呼一声:“放开我。”
“英雄大会在即,你在素楼我顾不了你,只有将你带回去才好照料。”张玉健态度强硬地说着,完全没在意怀中佳人的挣扎。
施佰春哪见得这等强抢民女……呃……妓女……呃……花魁……的事情发生,二话不说跳上前去又和张玉健缠打起来。
张玉健自忖武功不弱还高施佰春两个等级,但对上施佰春这种以快取胜的招式路数又得顾及怀中之人,不免有些吃力。
然而施佰春三招过后真气不继就显疲乏,她昨夜一整晚为了减轻欧意如毒发之苦,应是输了大半真气给欧意如,十招之后下盘虚软一个踉跄,竟迎上了张玉健一掌,“碰──”地声活活给震到窗子边,头昏眼花差点往窗子外栽去。
“施公子──”素素惊呼。
“没事没事。”施佰春甩甩头,胸口闷闷地疼。
“今日相救之情素素记下了,”素素感激地对施佰春说着:“你不必担心,张庄主与我自幼相熟本是故人,你切勿为了我而伤了自己。”
“走了!”张玉健见自己所爱的女人对别人如此关心,心中不是滋味。
“你别胡乱打人。”素素低声说。
张玉健带着素素离去,施佰春不甘示弱地在后头喊着:“素素姑娘,我俩如此投缘,可惜却叫个莽撞粗俗的人扫了兴致,不过没关系你此下前去定要好好养病,改日我铁定上御剑山庄找你相聚。到时你一定要再弹弹琴给我听,和我好好聊聊,最好喝上点小酒,或许再来个秉烛夜谈。你切记等我啊──”
知晓施佰春说这番话的用意全针对张玉健,见张玉健臭着张脸有气无处发的模样,素素便不不自觉的莞尔一笑。
施佰春只见美人回眸,轻轻一笑,顿时房里什么琉璃灯啊、珠玉宝器的全都失了颜色,天地瞬间都暗了,光芒只存在那羸弱的美人身上。
“好美啊──”施佰春呆呆地说着。
张玉健闷闷地哼了声。这弹弹琴听在他耳里,十成十全变成了谈谈情。素素到底从哪里惹来这个登徒子?若非想着趁早将素素接回去不愿节外生枝,他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个混小子。
这妓楼的另一间安静的厢房内。
欧意如醒来后,好一会儿都不见人,他以为他睁开眼应该可以看见那个施佰春,没料房内却空荡荡地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房外侍儿听欧意如醒了,便端来饭菜敲门入内。欧意如以为是施佰春回来了,抬头一看不是他,眼神冰冷如眼尾的幽蓝蝴蝶,影子针从手中射出,侍儿立刻倒在桌边中毒昏迷。
饭菜被打翻了,欧意如完全无所谓。这等地方、这等膳食、这等下民,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他觉得自己变得烦躁,陌生的地方、人事、失踪的施佰春,还有他体内无法控制的毒,都使他不悦。
过了两个时辰,再一小厮敲门入内。
欧意如以为这回就该是施佰春了,哪知很仔细地看了一下,却是个长得和施佰春一点也不像的人。
暗器再度离手,小厮身上拿着的大包小包全都散落地上,跟着“碰──”地巨响,头先撞上门旁梁柱而后倒地不省人事。
一炷香之后,这回来人推门便进,也没敲门了。
欧意如的影子针再度破空而出,却听见熟悉的叫喊传来。
“唉呀,你怎么又来!”刚踏入门的施佰春惨叫一声,三根只躲过一根,身上多了两个细细的小孔,针都没入肩头肉,嵌进骨头里了。
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施佰春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先把身上疼死人的针拔出,连忙就将那两人拖离厢房,替他们去针解毒施金针推宫活血。
回房的时候,欧意如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你差点就杀了两个人。”施佰春说。
“杀了便杀了。”欧意如毫不为意。
“人命哪!”变成鬼叫了声。不过她也料想像欧意如这样手起刀落就砍了人首级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人命有什么可贵。
“见血封喉的毒你解起来轻而易举,那些针毒根本难不了你。”欧意如不认为这些下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我厉害。”施佰春撩开袍衫坐在圆桌旁,倒了杯水润了润喉。“但就算再厉害,人没气以后也是很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