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随之而至划破她的脖子,可那人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撞整个人眼冒金星闷哼了声直直往后倒去。
混乱中施佰春又给削断了一截头发。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摸了把渗血的脖子,又看了眼地上那些断发,拍拍小心肝说:“奶奶的,幸好头还在。”方才真是惊险,差点就没了。
倒到地上的那人连翻滚几圈往后退去,将剑架在一脸莫名其妙的皆如萧脖子上,朝施佰春喊道:“让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他!”
施佰春脸色一白,却镇静地说:“错了吧,你不是爱着他的吗?怎么拿这点来威胁我,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
“如果不能离开这里,我留他一人又有何用,不如杀了,到地府去作对同命鸳鸯。”她吼道。
“又错了。”小春说:“你想做鸳鸯,也得看师兄想不想和你同命才成。人家又不喜欢你,到地府一样当了鬼,看他还不玩死你。到时说不定你会觉得当鬼当得比人还痛苦,当初还不如不和他一起死。”
那人手颤了颤,心知施佰春说的部是实话,皆如萧的心狠手辣她领教过。
可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在皆如萧心里,自己并不是他所想的人。
“你到底是放人不方。”
施佰春才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不以的冷然腔调。
那寒到几乎没有情感的声音淡淡在林中响起,悠悠回荡:
“你要问的,该是我才对。施佰春从此之后做不了主……”
“呃……”
背后那凉飕飕的声音一落,施佰春胆颤心惊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雾气弥漫的林子里一身白衣飘飘优雅站着,整一个便像神仙下凡般令人不敢直视的美人儿。
“白白……”施佰春哈哈干笑了两声。“你也来啦……”
死定了,这下!
施佰春背后冷汗直流。
雾散了些,隐隐可见欧意如身后数十名近卫,正是被她甩在东门前的那几个。
施佰春胸口突突地直跳,左望望右望望,发觉另一群人还没来。幸好那些血衣教的乌龟爬得比较慢,要不是这头白的遇上那头红的,那还不血流成河……
才这样想正在庆幸而已,回过头来奶奶的,血衣教那八名血衣人从林子顶端飞了下来,包围住皆如萧与红衣女,大声喊道:“叛徒粤华,立刻放了本教教王!”斥吼声响彻云霄。
施佰春觉得自己眼前黑得更严重,耳边嗡嗡作响,就快昏倒了。
当场情势是剑拔弩张、气氛凝重、战事一触即发。
她恨恨地啐声道:“不来都不来,一来就全到齐。奶奶的,是觉得我不够倒霉还是怎样,待会打起来到底得帮谁啊我?”
施佰春这头望望、那头望望,最后搔了搔往皆如萧那里跑去。
欧意如脸色一变,手倏地紧握成拳,吐出那仍是淡然却充满肃杀之气的声音道:“杀,一个不留--”
施佰春颤了颤,却没停下脚步,粤华而去。“粤华,你还不放人,难道真要一起死了才开心?”
粤华手中的剑抵得皆如萧更紧了些,却没伤到他分毫,皆如萧皱着眉看施佰春,脸上写满困惑。
突然刀枪剑戢之声传来,施佰春往后一瞧,大部分血衣人已经和白衣人打了起来,阻止他们向皆如萧继续靠近,剩下一个守在他旁边,施佰春认得这家伙,在昨夜最早收起兵器的就是他。
那人一张冷漠的脸生得有棱有角,皮肤晒得黝黑,手上拿着把生着锈的刀。奇的是那刀虽斑锈,杀起人却比起任何武器利索,更奇的还有那握刀人,脸色虽淡默双眼却有着浅浅忧愁。
对方见施佰春打量了他一眼,便道:“属下世月,隶属血衣八追魂九仙之一,见过右护法。”
施佰春点了点头,后头七个血衣人打十二个白衣人,已经越退越往后,打到了他们周围,将他们重重包围。
她知道欧意如的杀无赦中定包含皆如萧在和粤华,欧意如已经气疯了。
这头打得正火热,那头的粤华伺机而动欲趁乱逃离。
施佰春招来世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掩护我到湖边。”
世月刀身画出几道圆,劲力之猛让周围对打中的人觉得危险,立即闪远了些。
施佰春藉着世月的帮助,快速窜到了湖畔,她掬起一泓清水咕噜咕噜地喝下肚,干渴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的喉咙这才舒服了些。
喝完水后施佰春也不理会就站在她十步之外的粤华,又咕噜咕噜地漱漱口,“呸“地一声将浊水吐到粤华跟前。
粤华架着皆如萧往后挪了一步,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
施佰春擦了擦嘴,仿佛没看到月华般就要回头往林子走去。
世月疑惑问道:“护法……就这样?”
“就这样!”施佰春说:“不然你还想怎样?十二个打我们九个,你打得过吗?”
世月皱起眉,心下对这施佰春了无好感。
他举起刀正打算面对昔日好友,劝她放了教主,却见施佰春左手一翻,数道细若牛毫的银针“咻咻咻咻--”地往粤华射去。
而后身形一挪,银光漫天,更多的细针又射往正激斗中的黑白人影。
嘈杂纷乱的金戈声突然间全消失下见了,天地间一片安静,回复到原先渺无人烟时的清静与安宁。
突然不知哪来的乌鸦“嘎嘎“乱叫几声,震翅飞走,被眼前景象震住的世月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只见林间众人个个手脚僵硬无法动弹,宛若被生生钉住了般,只有一双惊愕的眼睛偶尔还能转一转。
施佰春湿漉漉的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白衣上留下几处****的印子。
“这是……”粤华嘴张了张。
“我家六师姐的独门绝学……寒冰凝掌……”施佰春嗓子还是有些哑,低低咳了几声。
世月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施佰春那咳嗽声越来越大,身子一弯,呕出了口血来。
“奶奶的……脱力了……”施佰春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渺远。
她心想,撑了这么久,这回真的可以放心晕过去了。
唉……这大师兄真是生来折腾她的……累死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