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感觉有人靠近她,脚步一偏来了个移形换影,让对方扑了个空。
虽然不晓得对方叫住她干嘛,施佰春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满满带着笑问道:“大侠有何贵干?”
“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钟玉尴尬的收回手握紧手掌,脸色不太好。眼前这个穿着破烂俗气,头发张狂凌乱得像堆草,双颊两处泛红,浑身酒气冲天的小醉鬼竟然有能耐卸掉他的小龙爪手,这令习武多年的他颇受打击。
“熟?”脸蛋红通通的施佰春朝钟玉挑了挑眉,“不能的吧,小人我第一次来这个城里。”
“在下也是第一次来,只不过路过城门的时候,发觉!”钟玉口气越来越不好。
“玉,别这么说话!”钟恒见弟弟过于咄咄逼人,立刻出声提醒。
“可是……”钟玉还想回嘴,真的很像,特别是那眼睛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小子三个男的,但是也不排除女扮男装的可能。
施佰春哈哈笑了两声:“我就说咱们不熟吧。”
施佰春说着压低声音,她猜想城门口贴的告示多半是她与大师兄的,心里暗叫不好。
她得想办法跟师兄一起早点立刻,尽早回谷才是。
施佰春又冲他们笑笑,随快步走向她师兄。
钟玉冷了钟恒一眼,颇有你瞧见没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随后立即反手便朝施佰春抓去。
施佰春笑嘻嘻地拐着脚往后退,她才不怕这个家伙,此人功夫,不凶不狠主以阴柔内劲,自己就算目前受伤在身,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堂上掌对掌打了起来,钟恒只能在旁苦笑。这人他哪是能说抓就抓的啊,她可是殿下的一枚重要棋子,如果钟幕将她逮住,殿下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钟恒细看过之后笑而不语,看来殿下眼光不错,此人功夫居然在玉之上,还真是难得啊。
此时钟玉越打越猛,也越觉得眼前这人不但内力深不可测,武功路数又奇特非常。
这人内力走的是刚猛之途,招式却完全相反,一正一反、一阴一阳,配合得天衣无缝。钟玉没料这趟出来竟会遇上此等高手,嗜武之兴一起,浑身兴奋不已,心想难得有此机会,不好好比试一场,哪对得起自己。
于是他出了全力往施佰春招呼去,完全没留半点余地。
“玉,别伤人!”钟恒看出钟玉的意图,连忙出声制止。
“你别过来,这家伙是我的!”见兄长就要出手,钟玉大声喝道。
“怪了,我什么时候变你的我怎么不知道?”施佰春轻佻暧昧地朝钟玉一笑,边打边退。
施佰春向来就不喜欢打打杀杀这回事,更没意思和人过招,钟玉一逼进她便闪开来,偶尔意思意思反击几下,算是给对方点面子,不叫他独自一人呆子似地左打右打都打空去。
这一笑和这打法完全惹火了钟玉,他觉得这小醉鬼实在看轻人,刹时怒火攻心,也不想这人与他并无深仇大恨,反手拨剑利刃出鞘。
施佰春见对方拔剑了,自己也连忙抽出腰间的破风鞭。
可就在这闪躲之下,施佰春后退避招的脚重重踩上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胸膛。而那本来该被叫作尸体的东西突然“呃啊!”一声活了过来,痛苦地睁着又圆又大的双眼,双手紧紧扣住施佰春的脚踝死拉不放。
“呜啊啊啊——尸变啦——”施佰春一看还得了,吓都吓死了,大叫起来。
钟玉没料到竟有异变,更没料到分神的施佰春来不及反击。
他眼看着手里的剑便要往小醉鬼胸口刺进去,心里想着糟了,谁知这时身旁突然一道灰影跃了出来,紧紧抱住施佰春。
施佰春回神再惊,发觉竟是皆如萧,又见钟玉的利刃只差分毫便伤及皆如萧,她猛地运劲震开抓住自己脚踝的黑衣人,身形迅速一转,将皆如萧带到身后。
同时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怀中拿出碎银当做暗器,朝钟玉肩颈大穴射去。
钟玉手劲一软一偏,力道歪去,那剑便笔直插入施佰春左肩肩口,穿透而过。
施佰春眨着眼睛呆了呆,看着那从她肩头肉上穿过去的剑。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刺了。
钟玉也呆了呆,看着自己竟然真的伤了这醉了酒的疯丫头。
施佰春恍惚地想着,这样被人捅伤是第几次啊,一次是玉雪山庄擂台上被大师兄所伤,一次是金銮殿屋脊上被欧意如所刺……
不对,小白那一剑,是自己硬压上去的……哪能推到小白身上……
已经好久没有想到这个人了,肩头的痛让他突然忆起当日雪夜里的诀别,施佰春心里头一紧,鼻头一酸,眼眶就这么给红了。
“玉!”钟恒上前连忙喊了声。
钟玉迅速将利刃抽离,随后立即点了施佰春肩上几个穴为她止血。
当钟玉抬头正想说些什么时,却见施佰春眼里泪水直直落了下来,施佰春这一洒泪,钟玉整个人就慌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你,你别哭啊!”钟玉慌乱地道。
施佰春瘪了瘪嘴,别过脸去把眼泪擦干。就说了她不能喝酒的,喝了酒,就变得爱哭了。
可恶,这有什么好哭的!施佰春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念着。
皆如萧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钟玉,说:“你干什么把我妹妹弄哭!”
钟恒连忙道:“这位兄台真是对不住,玉他冲动了点,但绝无恶意。令妹受伤不轻,这情形当务之急便是先找个地方让他休息疔伤。至于一切花费,直到令妹康复为止在下二人都会负责。”
“我不管,你捅小月一个窟窿,我就捅你双倍窟窿。”皆如萧哪由得别人说了算,他利落地抽起施佰春腰间的软辫朝钟玉挥去。小月痛得都哭鼻子了,这人说什么他也不饶。
钟玉还在呆愣中,没来得及伸手挡,当他发现对方手执破风鞭逼来时,闭眼咬牙笔直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