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蘅迟疑的侧身去看,身披黑色貂裘的柴昭澄定的注视着长街尽头,像是没有觉察到岳蘅看着自己的目光,轻踢马肚道:“走了,叔父还等着大家回去。”
“瞧他那个样子。”柴婧轻哼了声,“岳小姐,我们走。”
王府外,早已经有许多奴婢管事候着,听见马蹄声都踮起脚尖,指着柴婧身旁的陌生女子露出惊喜好奇之色。
离王府还有半街远,柴昭忽然翻下马背,抽出岳蘅手里的缰绳攥在了自己手上。
吴佑咋舌道:“少主亲自牵马?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佐示意弟弟小声些,压低声音道:“少主是要所有人知道,岳小姐虽然是孤身一人到了云都的王府,可在他心里还是一等一的贵重,让旁人都要与他一样珍视岳小姐。”
岳蘅才下马背,已被柴昭稳稳的扶住手心,不等她平复气息,柴昭已经拉着她大步走进王府,直往正厅而去。
大厅里,柴逸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一手握着书卷细细看着,一手去摸茶盏,正欲喝下,闻见院子里的动静,按下书卷抬起头,看着柴昭与岳蘅愈来愈近的身影,沧桑的脸上泛起笑意来。
“侄儿见过叔父。”柴昭单膝跪地道,见岳蘅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唤了声,“阿蘅,快见过叔父。”
岳蘅吸了口气,跟着单膝着地,咬唇道:“岳蘅……见过柴王爷。”
面前的柴逸比起三年前辽州所见,似乎苍老了许多,发髻里满是银丝,黝黑的脸上布满刀刻般的深纹,可见这几年为抵御梁国维系朝堂殚精竭力,付出颇多。
柴逸抚着斑驳的胡须笑道:“唤本王一声叔父也好,王爷也罢,早晚都是一家人,岳小姐不必客气,起来说话。”
柴昭直起身子,岳蘅也跟着站起身,虽是到了陌生地方,但眼眸里却不见惶恐,无卑无亢很是自若。
柴逸细细打量着岳蘅,心中也是暗暗赞叹这位侯门贵女骨子里无拘的傲骨。
“光阴荏苒如梭。”柴逸轻叹了声道,“上次见面,岳小姐还带着几分少女稚气,而今再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本王却已经老了许多……”
“叔父哪里老了。”柴昭搀扶住他的臂膀坐下,替他茶盏里斟满茶水,“阿蘅不改稚气模样,叔父也依旧是昔日的硬朗身板,都还是老样子。”
柴逸笑着看了看岳蘅,和气道:“你一口一个阿蘅,总算苍天有眼,让你还能把她带回来。”顿了顿,柴逸露出揪心之色,“本王在辽州与阿蘅的父兄也算是相识一场,更是有缘结下姻亲。沧州被围,阿昭求我发兵助你岳家……可惜那时本王要顾虑的实在太多,阿昭苦求无用便自己带人去救你一家。岳小姐,你可以怪本王,但阿昭赤子之心,苍天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