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的意思,就是爹的意思!”殷坤笃定低沉道,“一直以来,遵循爹的都是你弟弟,反倒是你……各种与爹为难,连我给你的密信……都可以不照着去做。崇诀是有错,但也绝非他所想……乱世艰难,他能全身而退已经不易,你妻儿想跟他一起离开……如何可能?”殷坤大手按住长子颤动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人生有舍才有得,爹一把年纪,难见孙儿心就不痛么?爹能想通,你年纪轻轻为何不可?”
见殷崇旭热泪就要落下,殷坤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爹知道……穆蓉非你所爱……”
殷崇旭像是不认识自己的父亲,摇着头喃喃道:“虽非至爱,却是至亲,我怎么可以抛下他们母子,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爹,你让我太失望了。”
“穆蓉是你至亲,我和爹就不是?”殷崇诀沙声艰难道,“大哥,自小你就护着我,如今你要眼睁睁看我去死么?
见殷崇旭剑眉纠结痛苦,手背遍布凸起的青筋,殷崇诀又继续道:“大哥!虎符在你手上,你才是攻梁大军的都统,我和爹说再多,你要是不答应,我也是无可奈何,大不了就被大哥捆了送去徽城,和李重元一样被关进天牢封上锁芯,今生今世都困死在那里……大哥,是我欠了你,崇诀甘愿受你处置,绝无怨言。”
“你要是以为大义灭亲就可以保全自己,你便是大错特错!”殷坤厉声威严道,“殷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傻子都能看透的,你却看不通!?到那时,别说是你弟弟,你和穆蓉,城儿……今生都没有指望。爹辛苦经营筹谋数十年,非要殷家一无所有,你才满意?崇旭,你要真把你弟弟押往徽城面见柴昭,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
“爹……”殷崇旭直直跪在了地上,“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爹没有逼你。”殷坤深陷的凹目久久注视着跪地不起的长子,“爹和崇诀是在帮你。”
殷坤重击掌心,大殿的门轰然打开——跟随殷坤进梁都的殷家亲卫齐齐走进梁宫的殿上,丁宁跟其他殷家的将领也分列两侧,深邃的看着殷家父子三人。
殷崇诀环顾众人,心里明白了什么。殷崇旭听见大殿的动静抬起头,见殿上都是殷家器重信任的旧人,半张着嘴道:“你们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