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沈泣月揉紧手心摇着头道,“我怎么会死,世间荣华我还没有享够,那么多人还等着宠我,疼我……我不能死的……要死也该是死在暖床上,怎么……怎么会是在这里……”沈泣月凄厉的扭头死死盯着岳蘅探视的面孔,狠狠道:“你走!你们走!李重元的孩子是保不住了,我一个女人,还能掀出什么浪来!?放了我吧……”沈泣月垂下哀怜的梢眼,“祁王妃还有漫长的路要走,而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云修蹙着眉看向岳蘅道:“少夫人,把她带回去?留在这里她也就是个死了。”
岳蘅初为人母,也不忍见一个孕中女人受尽痛苦,背过身道:“带她上马,回徽城再说。”
“我不走……”沈泣月惊恐的挪后身子喊道,“我哪儿也不去,不要带我回徽城!”
云修厌恶的走近她道:“你以为我想带着你?少夫人仁慈,不忍心看你在冰天雪地里冻死疼死。你真想死也没人拦着你,回到徽城,你云爷爷再成全你就是!”
沈泣月想推开云修的手,可失血过多的虚弱身子哪里还使得上半分力气,云修微微施力就提起了她薄如纸片的身子,将她抱上自己的座驾,见血渍染上了自己心爱的马鞍,云修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下可慢不得了。”岳蘅看了看沈泣月道,“她这副模样,怕是撑不住了……”
云修看着前头若隐若现的徽城城楼,翻上马背道:“那就看我云修的脚力吧!”
“泣月哪里都不想去……”沈泣月耷拉着沉重的头颅,她觉的自己的身子如同一片鸟羽,轻的仿佛一口气就能把自己吹起身,飘飘荡荡随处可去,也随时可坠,她想顿住自己轻盈如羽的身体,可却怎么也顿不住,终于她大哭了出来,可这哭声在云修听来只像是这个女人最后奄奄的喘气,马背上的身体愈来愈轻,马蹄踏过之处,留下滴滴血花,宛如徽城冬日与风雪博抗的红梅残花……
巍峨古老的徽城越来越近,像一堵墙壁朝沈泣月身上压迫开去,她不想看那座就要困住自己的巨大的牢笼,沈泣月缓缓闭上眼,她忽然不再觉得浑身的剧痛,小腹也像是骤然轻松,没有了勒骨的疼感。她脸上漾起了悠悠的笑意,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惬意过,自己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哥哥说带泣月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给泣月建一座世上最大最美的霜月山庄,怎么……会到梁都来?”沈泣月抬起梢眼看着面前宏伟的城楼不解道。
“傻。”无霜昂首眺望着飞扬入天的屋檐道,“你我两手空空,拿什么去建霜月山庄?这城里的那个人,才是咱们霜月的关键所在,有了他,才有不尽的荣华,才有……”无霜贪恋的看着这个女人倾国倾城的美貌,吞咽着喉咙道,“才有哥哥和你的将来。”
“那个人……”沈泣月睁大澈静的眸子,“那个人会和哥哥一样疼爱我?”
“胜过哥哥千倍,万倍!”无霜揽过沈泣月柔若无骨的身子,“哥哥也不会离开你,你我二人,是一条命。”
“哥哥……”沈泣月的眼前一阵迷离。
她看见面容青紫的无霜嗔笑着向自己伸出手,“泣月,到哥哥身边来,你我是一条命,此生都不会分开。”
那双手冰寒刺骨,才一触到就让沈泣月忍不住哆嗦不止。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