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崇诀漠然的随意看了眼,只见不过是一块孩子幼时贴身佩戴的祈福金锁,掂在手心也很是实诚的分量,不禁又打量了眼那个嚎哭的男童,见他一身粗布褂子,脸上满是灰土,看着并不像是大户子弟的模样。
殷崇诀又抹去金锁上沾着的泥土,才看上那如蔓藤般的精致纹路,眼神便深深的定格住——“蔓藤纹……”殷崇诀闭眼深思着,忽的睁开道,“沧州!靖国公府!”
陆荣恍然大悟道:“二少爷说的是!难怪这纹路如此面熟,沧州,靖国公府邸,满目都是这样的蔓藤纹!”
“不光如此……”殷崇诀死死盯着那个男童道,“阿蘅从不离身的袖刀,刀柄上也满是蔓藤纹……阿蘅还与我说起过她遗失的那把金鎏弓……也是……”
“难道……”陆荣大惊失色道,“难道这是靖国公府岳家的东西?!桐……何人唤作一个桐字?”
“岳桐!”殷崇诀深吸着气缓缓道,“岳家的幼子,阿蘅的小弟——岳桐!”
“岳家除了女儿侥幸活着……其余不都殉国了么!”陆荣摇着头道,“听闻岳夫人带着幼子投池自尽,尸首更是烧于府中大火……岳桐那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殷崇诀攥紧手里的金锁,深揪眉宇压低声音道:“话虽如此,进了沧州城,我们随崔叔去祈恩寺带回岳家的遗骸重新安葬……陆荣你见过的。”
陆荣回忆起那日的情景,点头道:“属下记得。岳家人过世已有三载,早已经辨认不出什么。岳桐当时还那么小,又遭烈火……”陆荣垂头又道,“根本已经剩不下什么……说是一捧焦土也好……哪里还寻得到什么?”
“那就是了!”殷崇诀黑眸闪烁着道,“岳桐可以是真死了,也可以是尚在人间……因为没有人可以证实岳家的小儿子真的已经不在人世!襁褓中的孩童可以很容易的夭折……”殷崇诀微喘着道,“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带出靖国公府,保得岳家一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