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王爷还留着这个东西。”无霜大笑道,“看来人总得有些嗜好,咱们王爷的嗜好最最有用。”
“王爷的嗜好是?”暗卫好奇的问道。
“战利品!”无霜摩挲着小锁片上烧焦的黑色印记,“燕国太子丹的灵霄剑,沧州岳蘅的金鎏弓,岳桓的长戬……太多太多了……”
“那这块小小的金锁片,又是何物?”暗卫疑道。
“这是……”无霜将金锁片抛向半空又稳稳的接住,嗔笑道,“这是岳家小儿子的东西……岳蘅的小弟——岳桐!”
“岳蘅的小弟!?”暗卫诧异不已,“当年沧州城破时,岳夫人惊闻丈夫和长子战死,抱着幼子****而亡……这个岳桐当时还不满周岁……他的东西?无霜大人,属下蠢笨,不知您的意思。”
无霜嗤嗤道:“岳桐那个小不点儿,王爷到时,已经烧得都难以看出,灰烬里便有这块孩童所戴的金锁片,王爷便收在身边,连着岳蘅的金鎏弓,岳桓的长戬一并带走。时隔三载,就算是刨开岳家的坟冢,不满周岁的岳桐还能剩下什么?”
暗卫顿悟道:“本就是一个肉团尔尔,自然是丝毫不剩。”
“不错!”无霜阴笑道,“岳蘅踏进沧州重葬家人,只怕也找不到自己小弟的遗骸吧……”
“大人是想……”暗卫虽是身泛寒意,可却也觉得十分有趣,“岳蘅若是见到了她小弟的东西,定是难以确定岳桐是生是死。她自己都可以侥幸逃出生天,一个小孩子,自然也可能被岳夫人临终托孤,护住岳家这一脉?”
“总算你也不至于蠢钝无救。”无霜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洁净的白帕,轻轻擦拭着岳桐金锁片上的焦痕,不过片刻,黑灰已经擦净,亮泽的金色映入眼帘,历久弥新。小巧的锁片正中刻着一个“桐”字,围绕在“桐”字四周的,是沧州岳家特有的蔓藤纹路。暗卫也觉得这雕工甚是精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再想起这物件与岳家人一并焚烧,忽觉有些瘆的慌。
“可是如何才能让岳蘅见到她小弟的遗物?”暗卫挠了挠头。
“不是遗物!”无霜顿显怒意高声道,“于我们,于岳蘅,都该是活物才对!”
暗卫赶忙闭嘴垂下眼,无霜哼了声道:“岳蘅产期将至,已经甚少踏出帅府,柴昭更是形影不离守在她身边……要取柴昭的性命,没有比他爱妻更有用的饵。此物虽难送进帅府岳蘅手中,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属下还请大人明示。”
无霜将擦净的金锁片递给暗卫,意味深长道:“泣月已经多日未曾踏出帅府,眼下进出最频繁便利的就是殷崇诀和吴佑二人……”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暗卫会意道。
“这二人中……”无霜咧嘴一笑,“殷崇诀……是岳蘅的二哥……他的话,应该比吴佑更有用些吧。”
“属下明白!”
雍城外。
“二少爷。”殷家堡家将首领陆荣晃荡着步子道,“雍城固若金汤不能再好,前头大少爷又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您怎么还是一天三趟的巡城忙乎,丝毫都没有懈怠。”
“懈怠不得!”殷崇诀目不斜视道,“天下一日没有大统,我们就不能有丝毫懈怠。你们也是!”殷崇诀顿住步子,蹙眉看向悠哉的陆荣严厉道,“瞧瞧自己闲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