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都是无眠。
这般静熠片刻,柴昭以指为梳,替岳蘅梳理着微散的秀发,又拾起案上的帕子,轻柔的擦拭着她颈背的汗湿,神色自若笃定。
“我娘曾与我说起过。”岳蘅贴着丈夫的身子道,“嫁进柴家,做了你的妻子,便是要好好照顾你,服侍你……这会儿,怎么是你……”
柴昭细细端详着发丝柔顺坠褥的岳蘅,温柔道:“我柴少主可不好伺候,云修他们也好,府里下人也罢,哪个不得我心意都是憋屈的很。看你也不会做什么,与其服侍的出错不得我意,倒不如让我好好待你,岳小姐……”
岳蘅想起过往种种,心尖顿时一软,眼眶也泛起了隐隐的红色。
见她有些感伤,柴昭戳了戳她的胳膊,瞥了眼蓬乱的床褥道:“阿蘅,你看……”
岳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二人缠绵之处,绽开了一朵指盖大小的嫣红。岳蘅脸上一热,咬着唇不再发声。
“上次那滴血,可是白流了。”柴昭故意逗趣道,“原来果真是会见红的啊?阿蘅还记不记得,大婚那夜,你问过我什么?”
岳蘅喃喃自语道:“柴少主,有过女人吗?”
“你猜!”柴昭不动声色道。
岳蘅也不再去应他,揉搓着发梢与柴昭并头躺着,只盼时光静好,如此夜般长长久久。二人又说了一阵话,才相拥着倦倦睡去,不过一会儿,清晨的阳光已经掠进了新房,柴昭睁开眼,一个翻身又搂住了身边的岳蘅,口中喃喃道:“阿蘅,我要日日一睁眼就能看见你,这一生,你都不能再离开我。”
后头几日,柴昭与岳蘅人前像是变了模样般,眉目含情,举止也带了些亲昵,不似之前就算是已经大婚,可二人之间总还是有些拘着一般。
除了云修知道其中玄机,柴婧他们也只当小夫妻过的愈发热乎,心里也是欢喜。
“你我成婚不过半月。”柴昭露出愧疚之色,“就要你陪我进京面圣,总觉得有些委屈你,让你跟着我颠沛受累。”
“谁让你是……”岳蘅露齿笑道,“胸怀天下的柴少主。”
柴昭揽过她纤细的腰身,“你既然是心甘情愿,我自是巴不得你日日跟在我身边。此次面圣见的,不过一个十岁孩童,还得仰仗我与叔父替他镇守江山,阿蘅大可放宽心。”
“新登基不久的少帝,南宫辰?”岳蘅听这名字也有些时候。
“不错。”柴昭点头道,“楚王纪冥攻我大周之时,先帝已经病入膏肓,又被纪冥连番胜仗惊吓不已,没多久便一命呜呼。太子南宫辰继位之时才满八岁,纵观满朝文武,没有一人可以替南宫族抵御纪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