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看着她的眼睛,是墨一般的黑,那种黑,像是无尽的黑洞,仿佛要将她吞噬,彻底撕碎一般。
突然,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向着她扑了过来。
秦真真正恍惚着呢,完全没有防备,也不知道后来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恢复知觉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了书桌上。
被他压着的手臂,像是要被拉扯断般剧痛着,屋子里原本静止的东西,开始在他眼前快速地旋转。
秦真真闭上了眼睛,静等这令她眩晕的剧痛过去后,才缓缓地闭开眼来。
玄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此时他的眼内,盛满了阴鸷,整个人像是被冰霜封住一般:“你说你要离开!”
“对,我要离开。”她忍痛平静地回答他。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秦真真,你到底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他的语调,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在透露着,此时他很愤怒。
“一个我曾经想留下的地方。”她笑着,诚实地回答了她。
的确,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里,会错了意的她有过这样可笑的想法。
玄烈明显一愣,被她的话怔到了。
“现在我才知道,你的话是对的。我真的不应该再回来的。”秦真真此刻能说的,只有这一句话。回来试探他的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玄烈的眼神,犹如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流进肺腑,冻结了她整个神经系统。
“我曾经很白痴地想过,为什么你会容忍我,甚至纵容我的胡作非为。我想过很多种原因,可是我想的显然都是错的。
你之所以容忍我胡闹,任我胡为,无非是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到底想做什么。”秦真真‘嘶嘶’地笑,这是玄烈头一次听见这样怪异地笑。
此时他的胸腔是空洞的,她的笑声声音就在里面回荡,不停地撞击着。
“你一直怀疑我,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一分一毫。”秦真真冷眼看着他:“西装哥哥的调查还真是很详细,要是不听他的汇报,我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竟然做过这么多的事情。
没有查出我和萧枚楠,以任何方式联系过,是不是让你失望了?”秦真真感觉有一种带着金属的冰冷与硬度,直接刺入她的心,将一块原本温暖的地方撕裂,再冻结成冰,封住了。
玄烈看着她,那深沉如幽深古潭的眼眸,渐渐地,有微澜在波动着。
他压住她手臂的手陡然一沉,秦真真感觉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为什么再次回来?”玄烈的声音,带着急躁。要不是他不明白她再度回来的动机,他这些日子怎么又会怀疑她,又会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呢。
“为了什么,现在已经不要重要了。”秦真真继续笑,笑得很凄凉:“反正我原本以为的事情,都是自己想错了,自做多情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只想离开!”
玄烈的眼神一直是沉寂的,一直沉寂下去,到了最低点时,没有预兆地,他忽然发了狂。
因为她决然的表情,而发了狂。他心里是矛盾的,此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把这个折磨得他心神不宁的女人,看得透透的,连同心也一起看透。
她再次回来,带着原本以为的一个温暖可能,可是他却却用无尽的屈辱,残忍地回应了她。
她闭上了眼睛,她决定承受,承受自己的自作多情所带来的恶果,承受自己的犯傻所带来的惩罚。
然而在最后关头,门却“砰”地一声被撞开。
随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是吕阳。
秦真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总是含笑的眸子里,出现过那么冰冷的东西。
他一向对玄烈是尊敬的,是服从的,可是此时此刻,吕阳却愤怒地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玄烈,将她解救了出来。
即使她现在全身.赤.裸,即使吕阳平时对她说话,总是三五不着调,可是此时吕阳的眼中一点贪婪也没有。
他静静地脱下他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屈辱。
“你不能这样对她……你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秦真真听见了吕阳向玄烈急切解释的声音。
秦真真飞快地打断了他:“吕阳!”
吕阳低头看着他,他一向是媚眼如丝,满含桃色的,可是此时他看着她,眼睛漆黑如墨,染着清晰的痛惜。
他看懂了秦真真眼中哀求的意思,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握紧她的手,轻声道:“走吧……”
这次,没有西装哥哥再也阻止她。
吕阳拽着她的手,一路安静地走了出去。
走出了书房,走下了楼梯,走出了大厅,走过了庭院,花圃,林荫道……最后她走出了那扇铁门。
身后,是门重重合上的声响,那回声像是像是有魔力一般,把刚刚才发生的事情,渲染得像是尘封已久的厚重。
秦真真不想再去翻开,无力地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就如玄烈最初说的一样,这一趟,她真的是回来错了。
秦真真你这翻‘二’的傻劲儿,什么时候才能杜绝呀!
……
秦真真现在的形象,真的是狼狈到了极点。
嘴唇,好几处都因为玄烈太过暴力,破了皮,脖子上也是淤青。
长发早已凌乱不堪,手臂上的留下伤口,血迹早已蔓延开来,结成了血块。
现在秦真真这形象,走哪儿都会被人认成是恐怖片里跑出来恶鬼,还好有吕阳愿意当她的免费司机,要不然她这样怕了没有司机敢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