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只觉一阵恍惚,又清醒过来,看着满地的尸首,和自己鲜红的手掌,回想起刚才的事来。
他记得自己刚和翠萱拜堂之时,就有人过来捣乱,然后自己就被心魔给控制了。
季子文却是不知道,已经有人将他入魔的画面传输到了京都。
朱府周围的百姓见朱府内的战斗已经平息,却都是露出头朝里面看去。
只见朱府内房屋倒塌一片,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只见那个满身血污的恶魔缓缓走了出来,众人惊恐的一哄而散。
季子文走朱府,只见门口自己父亲季涂,岳父王扈,穿着新娘冠袍的翠萱,惠恒,梓潼,武陵人,胡坤等人都怔怔地看着自己。
季子文尴尬的笑了一下,却只听季涂怒喝道:“原来你真是个恶魔!!!”
季子文一听顿时愣住,回头看了一眼朱府,自己何尝没想过灭他满门,没想自己的心魔竟然真的不顾世俗道德的约束,真灭了朱家满门。
季子文不由苦笑,难道自己真的是恶魔,心不由一阵阵痛。
王翠萱一看季子文的表情,便知道他的季哥已经回来,他不顾众父亲的拉扯,不顾浑身血污的季子文,猛的抱住了他,道:“季哥,你没事吧?”
季子文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和王翠萱的大婚之日,自己却在这边大开杀戮,他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拍了巴掌,道:“对不起,萱妹!”
王翠萱见他说出神志清晰的话语来,不由一笑,道:“季哥,没事的,我等得起,就算别人都不相信你,我都会相信你的。”
却只听王扈喊道:“恶魔,快点放开我女儿,翠萱啊,你给爹回来,你跟着一个恶魔不会有好结果的!”
惠恒连忙解释道:“两位老主人且放心,家主并非恶魔,而是心魔乍生,还是可以挽救回来的!”
胡坤听见惠恒的话语,彷然大悟,心一下平静起来,如果季子文真的是魔人,自己也应该自刎谢罪了吧。
胡坤不由道:“两位员外,子文想来太急于追求实力进行突破,导致心魔产生,应该是压力太大,以及朱家惹他太过份,他一时不慎被心魔控制!”
王扈听他们这么一说,道:“那,现在子文屠人一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婢女都没放过,他可是犯了大罪啊,这下该怎么办?”
胡坤也是不言语,若是只杀了朱甸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儒家相争,才气入体,难免会有什么意外,朝廷对这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入魔状态的季子文也太凶残了点,与妖魔竟无一点区别,要知道季国对妖魔的态度是宁杀错,也绝不姑息。
他突然又想起季子文身边曾跟着一只妖狼,只怕季子文心魔产生已久,这次就皇帝再大赦天下,也不会再保季子文了。
季涂心里却是想:“若子文发起疯来,对亲人朋友进行杀戮,到时候又该如何?”
季子文道:“季子文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再见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本是我与萱妹的大婚之日,我此行杀戮,对不住她,对不住王家,对不住爹爹,我实难再在……”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难道不该自刎谢罪?”
正是那大理寺总捕头漆明达,他又道:“你入魔之影像已经传回京都,本官听说季大使刚被钦点为解元之时曾在金銮殿与皇上论法,想来你自己对季国律法也有所了解,按季国律法,你该当何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季子文苦笑道:“漆大人,我刚一回家,漆大人就跟来了,漆大人对季某真是紧追不舍。”
漆明达道:“本官听说季大使在家乡举办婚礼,本想过来讨上一杯喜酒,却不想刚好见到这幕虐杀普通人的景象,身为公门之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季子文哈哈一笑,道:“不错,但我现在被皇上封为季国纳贤使,你一个大理寺总捕头如何定我罪?”
漆明达冷冷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纳贤使?”
季子文道:“敢问漆大人,那我犯了何罪?”
漆明达道:“堕入魔道,灭人满门,滥杀无辜之罪可有冤枉于你季大使?”
季子文却是一笑,道:“既然漆大人你也说了,我既已堕入魔道,那后面两罪又于我季子文何干?漆大人为何冤枉于我?”
漆明达冷笑了一声,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何又是冤枉于你?”
“你确定那人是我?”季子文丝毫不惧。
漆明达道:“我所见之人便是你季子文,况且影像也已传回京都,容不得你在此狡辩!”
季子文噢了一声,道:“那便是案件未清!”
季子文又朝王翠萱道:“萱妹,我们回家。”
漆明达见他并不认罪,无法将季子文抓捕,又怕季子文逃跑,更怕逼急了他又放出那恶魔来,只好一直跟在季子文左右。
如此,季子文和王翠萱也没心情再入洞房,还好算是拜了堂,算是礼成。
王扈和季涂心里是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
武陵人却是不知道季子文还有这心魔,朝惠恒问道:“惠老哥,家主这心魔出现多久了?”
惠恒道:“算起来有半年多了,当时家主因为一个友人的背叛,却是产生了这个心魔!”
武陵人道:“那他那个朋友呢?”
惠恒道:“那小子现在齐国做官,可是,家主与他的心结已解,然而,他的心魔却是一直不退,还反复出现过几次!”
武陵人看惠恒凛神沉思着什么,道:“惠老哥,我看家主的心魔非是因那友人的背叛,而是他中了某种高明的术法!”
惠恒心下一惊,道:“怎么说?你是说,家主并非因聚才气过多,境界突破过快而产生的心魔?”
武陵人道:“我观家主的心魔出现之时,先有一股煞气出现,我想那股煞气才是家主心魔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