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还没缓过神来,只见数道绿色液体如箭一般朝自己飙射而来。
季子文当下不再犹豫,才气绕身,祭出业火红莲,业火红莲似乎对那绿色粘液感到恶心,急忙撑起巨大莲叶,一片绿光凝结,那飙射过来的绿箭便凝固在莲叶之上。
季子文胸中金笔激荡,他边吟边写道:
“云里蟾钩落凤窝,玉郎沈醉也摩挲。
陈王当日风流减,只向波间见袜罗。”
这是一首艳情诗,诗中描写两情相悦,情真意切,虽然格调不高,思想与艺术上均无特色,但却是将女人的罗袜比作蟾蜍,季子文不过就是也想恶心一下对面这只长相丑陋的蟾蜍。
诗文一出,季子文才气便呼啸而出,阴阳鱼转动,紫气凝出,书生剑挥舞,宛如云中剑客,朝那蟾蜍击去。
季子文一剑便刺中那静立不动的蟾蜍,大喜之余,朝所刺之处看去,只见那蟾蜍背上菱剑刚硬,坚韧无比,两个菱剑微微一动,便将书生剑夹住,季子文当下连书生剑也扯不出来。
季子文大惊失色,心道:“见鬼,连才气也没法破掉它的防御!”
蟾蜍的后爪肌肉忽然绷紧,季子文不知道它想干嘛,使劲按住书生剑不动,那蟾蜍忽然跳出一步,也不知道跳了多远。
季子文一下被它甩半在空中,书生剑却被那蟾蜍夹得紧紧的。
季子文翻了个身,回到地上,却见那蟾蜍巨大牛眼不屑地看着自己,仿佛再说:“小子,你还嫩点!”
季子文哪能受这种嘲讽,他当下唤出阴阳鱼,擎天金笔立即出现,墨点乍现,只见光板上印出: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王维的《竹里馆》诗一出,季子文浑身才气幻作一股隐气,他忽然坐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长琴,缓缓弹奏起来。
初时,琴声难听入耳,却发出似风刃般的气流朝蟾蜍攻击而去,不到片刻,琴声缓缓变得悠扬动听起来。
月皎波澄,琴音宛如一阵微风起伏,让人荡气回肠,回味无穷,无数隐气却不作攻击,却更像靡靡之音,惑人心魄。
季子文哪知道对面蟾蜍根本听不懂他弹的什么,这迷人心魄的琴音仿佛对牛弹琴,蟾蜍一下跃起,只想将这个弹琴的架子踢翻在地。
季子文吓了一跳,琴声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刚刚只是暴风雨的前夕,越来越急,如骏马奔腾,如瀑布飞溅,如巨浪滔天。
季子文浑身才气猛地随琴声冲飞而去,击打在飞跃来过的蟾蜍花白肚皮之上,只见那蟾蜍在空中翻腾了几圈,掉落在地,它一个前爪摸了摸腹部肚皮,抬头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丝毫不惧,和他对视了一阵,他突然觉得很有趣,于是大笑道:“让你鄙视我!”
他手一挥,业火红莲飞到他手里,祭出莲子,他朝那蟾蜍道:“恶心的东西以为只有你才有么?”
橙黄的莲子宛如一道道箭光,从各个角度,如天罗地网般罩向那巨大的蟾蜍。
蟾蜍急忙将头缩到腹下,利用刚硬的背菱格挡莲子,瞬间“当当当当……”的声音连绵不绝。
季子文好像复仇成功出了一口气一般,大笑道:“这下成缩头乌龟了吧,你的弱点就是你的肚皮太脆了!”
那蟾蜍似乎能听懂季子文的话一样,缩着脑袋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季子文担心王翠萱,再不理那背甲坚硬的蟾蜍,拿起掉落在地的书生剑,冲破迷雾般的幻境,大声呼喊道:“萱妹,你在哪里?”
王翠萱却也在另一个幻境,她遇到却是一只如玉般雪白的小白兔。
灵猫站在王翠萱身旁,首先发现季子文失踪了,不由向道:“夫人,主人好像不见了!”
王翠萱本来看到这只白兔,欣喜异常,听到灵猫的话,色若死灰地朝四面八方望去,却哪里有季子文的身影。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声吹来,一下让灵猫和王翠萱毛发倒竖,最大战力的消失紧随而来的并不是担忧,却是害怕。
王翠萱终于发现不对,不由道:“小猫,这里好像不对,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闯出去。”
王翠萱怀里的白兔眼眸里忽然发出一股幽异的光,灵猫一见大惊失色,道:“夫人,小心你怀里的兔子!”
王翠萱吓得脸色苍白,脑袋里一下空无一物,顿时将白兔丢到地上。
灵猫道:“我来缠住它,夫人你想想办法破解幻境。”
他忽然变身,乌漆吗黑的凶猫一下恶狠狠的朝那白兔扑将过去。
猫兔大战之际,紧张的王翠萱哪里还记得什么名法篇章,她慌乱的跑了一阵后,发现无法出去才渐渐清醒过来。
迷茫间,王翠萱不由想起那日在鬼谷之时,女童梓潼轻轻念了几句文章便破解了自己师尊的隐身幻境。
诡辩之术就是能利用一切相似的东西作为战斗手段,王翠萱不由念到:“羊有角,牛有角,牛之而羊也,未可。是俱有而类之不同也!”
羊有角,牛也有角,那么牛可以是羊?这是错误的,他们虽然有相同的地方,但类别却不同也。
王翠萱想明白这点,师尊说过,他说牛是羊,那么牛便是羊!
名术即出,彷如梓潼当时施展纵横术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幻境破去,外面的世界出现在王翠萱眼前。
耳边传来季子文的呼喊声,王翠萱眼里欣喜之情毕露,她哭喊着应道:“季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季子文哪里知道她哭泣是因为刚刚所承受的惊慌担忧,和之后的名术施展出来的欣喜高兴之情两者交融,却是搂着翠萱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王翠萱擦了擦眼泪,才想起灵猫还在和那玉兔大战,不由道:“季哥,小猫还在幻境里和一只兔子打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