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虚弱地道:“殿下,这柄宝剑已经经过才气的凝炼,具有暂时存储才气的能力,殿下省着点用。”
赵逸诧异道:“这就成了?这算了什么相马术?”
季子文撇了撇嘴,道:“草民并非伯乐,只略懂驯马,对相马术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但这书生剑即可掩饰殿下身无才气的现实,又能拿来驯马御敌,何乐而不为?”
刘复喝道:“大胆,竟敢欺骗太子殿下……”
赵逸摆了摆手,脸色平静,并无怒色,他静静道:“季子文,你倒挺谦虚的,想必你刚才肯定费了不少功夫!”
赵逸拿着剑挑了几个剑花,霜白的剑体透出一股恢弘的才气,看着季子文一阵心疼,只听他继续道:“本宫确实很需要一个东西来掩饰我身上的星魄,这些天本宫一直在躲着我的老师鸾凤阁大学士种师道,就是怕他不经意间看穿我的身份,到时候必然给父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逸停了一下,微笑道:“谢谢你了,季子文。”
季子文拱了拱手,道:“不客气。”
赵逸又道:“听说你这次进京是为了参加秋闱,柳大学士也是我的老师,要不要我帮你从他那里打听一下秋试的题目?”
季子文道:“殿下知道,我实际文位不在举人在下,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人抓住话柄对殿下对我都不好,如果殿下真想帮我的话,就什么都不要做,甚至当做不认识我!”
走出东宫,季子文倍觉轻松,跟这么个性格多变的太子相处简直如履薄冰,不得不小心谨慎。
此时将近三更时分,宵禁已开,季子文只得牵着太子送他的宝马缓慢前行。
忽然,远处灯火一现,几个黑衣人窜了出来。
季子文浩然正气在身,大步前行,丝毫不管近处的黑衣人。
一道箭光从附近阁楼的窗户中射了出来,季子文发现目标并不是他,他惊奇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头戴斗篷的紫袍女人身形急转,身子灵巧如燕,她跳舞一般在空中一个旋转,手里便接住了那道强横的箭。
阁楼上一个声音发出:“格杀勿论。”
街道上的那群黑衣人瞬间从季子文身旁走过,将紫袍女人包围起来。
季子文彷然未见一样,牵着宝马朝前走去。
紫袍女人将书生剑拔了出来,指着那阁楼窗户喊道:“拓跋星,尖着喉咙就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吗?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三娘的剑下。”
那些黑衣人一句话不说,仿佛死士一般径直攻向紫袍女人,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会就将紫袍女人逼到墙角。
只听那窗户中忽然吟出:
“黄鹄飞兮下建章,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
唼喋荷荇,出入蒹葭。自顾菲薄,愧尔嘉祥。”
只见窗户中的一只才气凝聚的金鸟飞出,三娘看见金鸟竟然一阵害怕,她才气上涌,一脚踢翻一个黑衣人,朝季子文那边飞奔而来。
大道中央的季子文一脸无奈,略带疲倦,紫袍女人像是故意将黑衣人引过来,逼迫他出手似的。
季子文现在一点也不想参与别人的麻烦事,他自己的蛋疼事都已经有种不堪其扰,烦不胜烦的感觉,他不是圣人,有些事他想管也管不了,那三娘口中的拓跋星一听就知道是齐国的皇族。
三娘并不害怕那些黑衣人的缠斗,却是仿佛非常害怕那只金鸟。
季子文却见那金鸟虽才气凝聚,却并无力量可言,仿佛一个神圣的象征似的,三娘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季子文愣神之间,彷然听到三娘道:“季国的读书人也配携带书生剑么?”
季子文知道她是在说自己面对不平事居然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那窗户中声音冷冷传来:“人家只不过是一介穷酸秀才,三娘还想他怎滴?英雄救美么?”
季子文冷冷一笑,却还是没有动。
三娘忽然看见季子文眼里示意他身边的马,心中一动,冲天才气让黑衣人不敢近身,只见她快步奔向季子文。
那窗户里的声音传了出来:“截住她,她想夺马。”
拓跋星话音刚落,三娘直接跳上宝马,狂奔而去。
阁楼上跳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白无须,锦袍华服,他严峻的脸上落出怒色,朝那群低头无言的黑衣人道:“一群废物,回去继续参悟。”
说完,拓跋星作了一个揖朝季子文道:“兄台好气魄,遇见这样的事居然面色如常,稳如泰山,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季子文。”
拓跋星道:“原来是季兄,在下拓跋星,添为齐国聚贤阁涉外招揽使,齐皇登基以来,一直求贤若渴,不知道季兄是否有意前往齐国从政?”
季子文对从政毫无兴趣,他需要的只是文位,在哪国都是一样,他平静道:“没兴趣。”
拓跋星明眸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季兄莫非在季国朝廷已有职务?”
季子文摇头道:“并没有。”
拓跋星点头道:“良禽择木而栖,我观季兄一表人才,气势非凡,又为何拒绝我的请求?”
季子文装出一副浪荡模样,哈哈一笑道:“拓跋兄看走眼了,我不过就一穷酸秀才,此次来京也不过是想碰一运气看看能否中举而已,要说让我现在从政不是逼我往绝路上走吗?”
拓跋星道:“科举而已,不外乎形式,若季兄十分在意文位,我齐国同样可以中举不是吗?”
季子文甩了甩手中的书生剑,不耐烦地道:“非也非也,实在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拓跋星忽然看向天际,道:“商元圣起于厨,姜圣隐于野,管子先为商,孙叔敖举于海,商法圣叛于卫,季兄何故妄自菲薄?”
季子文哈哈大笑,大步朝远处走去,轻言细语声音传到拓跋星耳里:“我季子文何德何能能和诸圣相比?拓跋大人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