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对于梵音寺来说是佛门大开、为天下苍生宣经祈福的大日子!
从九百年前天朝棋武帝刘棋,建立天朝大国开始便存在的青云山梵音寺。作为当今天下有百年盛誉的佛法传经之首,每年九月初十都是梵音寺专为老百姓祈福布善的日子。所以每到这日,中原大地上崇信佛法的善男信女,都会不远万里来到古树成荫的佛门圣地。
而在这些善男信女心目中若佛般存在,中原大地上最悲天悯人、有高深佛法及仁爱之心的老禅师玄智大师,因为多年足不出寺从不见客,也只有每年今日才会破例亲自为前来祈福老百姓开坛讲法、答疑解惑,这更是让无数人前来梵音寺拜求的原因。
所以每年这日都是平常清静安宁的梵音寺,最为烟香缭绕、人潮涌动一片繁华的景象。
而今年九月初十,来梵音寺为宁瑞求解摄魂秘术的萧峰他们正好赶上了这次祈福日子。
“老怪物今日前院热闹非凡,你快陪我去看热闹!”一大早,正在父亲房里为萧峰收拾碗筷的宁瑞,大老远便听到叶安语声欢快的冲进来。
“宁瑞给叶伯父请安!”宁瑞恭敬道。
“你爹不是说不需要你过来服侍他吗,怎么今日又来了,你爹呢?”四下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萧峰的叶安,对着温润若玉的宁瑞问道。
“爹他刚吃过早饭就让玄智大师叫人请过去了,再说我的伤有叶伯父精心医治已经好差不多了,爹此次专程为我来此身边也没带侍候之人,所以我服侍他老人家自是应该。”
“你自己一身伤才刚养好些,何必管他。”叶安冷哼一声后,才缓声吩咐:“今日是梵音寺专为百姓祈福布善的日子,你难得身体转好也别总闷在你爹身边,不如去前院走走,散散心。”
“小侄知道了。”宁瑞轻轻扬起嘴角。
叶安找不到萧峰便独自离开,宁瑞又简单收拾下,这才从父亲房里出来准备将碗筷送到厨房。
自从那晚宁瑞想通自己实在不应自怨自艾,辜负爹和弟弟一片全全救治自己的心意后,更加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不过等他想通之后萧峰却没有再责罚他,只是每天逼他快点养好伤,闲暇时间便让他看些佛法兵书,倒是没有着急赶回京都。
而宁瑞心里虽然焦虑弟弟宁泽那边与襄国的战事,向父亲提出想前去帮忙,可是每次说完都让萧峰眸中若箭寒光给射得心惊肉跳,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不许,但后来听叶伯父说原来皇上早就下过暗示,此次征战谁也不能帮助宁泽,尤其是父亲和自己。
可是想到从未进过一天军营的弟弟,就这样为了自己走上刀光剑影的战场,宁瑞的心便若掏空了般寝食难安,就像这样一旦闲下来就开始担忧弟弟。
等他想着心事低着头信步而行时,不知不觉在路过梵天楼时,和一位迎面突然冲过来紫衫少年直接“碰”地一声撞了个满怀。
“哎呦!”一声惊呼后,那少年被宁瑞撞的倒退两步,险些摔倒。
宁瑞来不及细想先适时扶了少年一把,又急忙稳住手中托盘方连忙道歉:“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没有,没有!是在下自己不小心与公子无关。”那少年嘴角含笑,仪态优雅地摇摇头,将手中折扇“啪”地轻抖开来,又小心地往身后看了看,这才暗自长吐出一口气。
宁瑞这才仔细打量这少年,年纪好像与宁泽不相上下,容貌也是若弟弟般有张俊逸瑰姿的俊脸、一身紫色华服风度翩翩,笑意似有若无,让人看着升出一种亲近之感。
宁瑞刚想说话,就觉有一股凌厉的杀气就扑面而来,迫得宁瑞眉峰紧拢。
只听风声突响,四名梵音寺武僧衣著打扮的和尚施展轻功向这里急急飘来,直接阻在这紫衣少年和宁瑞近前。
“此乃梵音寺后山佛门禁地,请这位施主不要在执迷不悟,快速速离去。”其中一位身材高大威武的和尚,一脸肃容地对着紫衣少年冷道。
“在下无意冒犯宝刹,望各位大师海涵,在下只是在寺内进香时迷了路,才来到这里。”紫衣少年雍容自若的淡笑,仪态优雅的对着和尚深施作揖道。
“迷路?哼,施主进香的前院与此相距七百余米,你能迷路到这里,也真是有心无意啊。你还是速速离去吧!”另一位看上去脾气很火爆的和尚,有些不耐烦地怒叫。
“请你速速离去!”其他三个和尚也齐声叫道。
“咦!都说出家人讲求修心养性,公子你看这些和尚脾气这么大!”
那少年手中折扇突合,夸张地睁大眼睛,身子又往前上了几步,与宁瑞站在一处。
宁瑞看着梵音寺四名武僧和这紫衣少年间剑拔弩张的架式,心下微怔暗想自己不知其中缘由,还是暗自离开的好,便向那少年淡淡一笑,抬脚刚想要走却被少年一把扯住衣袖。
“萧公子,在下想与你说些对于令弟泽少的事,不知你可有兴趣?”少年俯到他耳边轻声低语。
宁瑞的目光瞬间犀利如刀,似能看透少年心思般让他胸中暮然一顿,但又转眼即逝。
瞅着不远处梵音寺四名武僧若有所思的表情,宁瑞知道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和这少年相互认识,只是碍于自己身在梵音寺内院可能是寺中上宾,才没有急着发作。
“这位公子,贫僧法号道空。”
一位梵音寺身材高大威武的武僧上前一步,对着宁瑞微微施礼:“贫僧不知你与这少年是何关系,不过他刚才在前院以要见玄智大师为由,以诡异手法突破梵音大阵硬闯我梵音寺,这是我寺近二十年来所不曾有过的寺规大忌,还请公子三思而行。”
宁瑞听罢再次皱眉看向满脸不以为意的少年,怎么也没想到他敢独闯天下佛法之首在梵音寺,况且梵音大阵号称是当年观音菩萨降魔伏妖所创,他竟自身一人破了这意守乾坤的阵法,真是有点胆大包天、武功高绝啊!
少年瞅着宁瑞一脸困惑地盯着自己,先开口自我介绍起来:“在下雪千寻,单字封,与令弟泽少是多年好友。大少爷如果不介意就叫在下千寻便可。”
“你与泽儿是多年好友?”
“正是!”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他提起你!”宁瑞温文淡言中隐透着几分生疏。
“呵呵,我们是那种很少联络却彼此知心之人。”雪千寻笑眯眯地望着宁瑞,似乎并没有听出宁瑞语中的疏离。”在下对大少爷可是仰慕以久早想结交,却一直苦与没有机会。不知大少爷是否想知道一些关于令弟这些年来你不太知晓的一面。”
“比如?”
“比如泽少在丰城不为人知的事,比如泽少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再比如他与近几年成长速度极快,以杀手众多、心狠手辣闻名天下‘征天轩’是何关系,这些如果大少爷想听的话,千寻都可以告诉你。”雪千寻俊美双瞳对上宁瑞的脸。
宁瑞的表情霎时冷凝无比,雪千寻的一句句无疑给他带来了翻江倒海的震惊,可是片刻憾动后却又在一瞬间冷静下来。
“公子所言非虚?”
“句句属实!”雪千寻异常认真。
宁瑞再次看了眼雪千寻,微微颔首:“谢谢公子告知宁瑞这些事。”言罢又向梵音寺四名武僧作揖后,转身就走。
看到宁瑞此种反应的雪千寻这回倒是真地愣了,其实雪千寻猜测过宁瑞得知这些事后的很多反应,可能是不相信又或者急急逼问,再亦是惊诧不已,任何情况都绝不会向宁瑞这般默然处之,实在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大少爷难道不想知道泽少的事?”雪千寻再次一把拉住抬脚要走的宁瑞,疑惑探问。
宁瑞清朗浅笑,神色笃定:“千寻公子所言之事,我以后有机会定当面去问泽儿,所以我不必从公子口中知道。而且公子告知我这些想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雪千寻一愕再笑,终于收起眼中谋算的玩味认认真真打量起宁瑞来,他现在才觉得这个萧宁瑞真的不比若狐狡猾的萧宁泽好对付,便自觉还是不要故作亲近,直入主题的好。
雪千寻刚要说话,梵音寺那四名武僧早就因为两人喃喃低语而不耐烦,四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脚步一辍,便要向雪千寻扑来。
“各位高僧且慢!”一直留意梵间寺武僧举动的雪千寻怎会看不到他们动作,急忙轻喝道。
轻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的雪千寻,眼睛越过四名武僧身后向不远处,往这里走来的一位布衣袈裟的老僧看去,眼中笑意更浓:“千寻此来真是无意冒犯,我带来了玉剑山庄庄主亲笔所书送给玄智大师的一封信,必要亲自呈给大师本人!”
听到这话的众人皆是一愣,宁瑞是没想到弟弟结交的人竟然是玉剑山庄之人,而梵间寺武僧惊异的却要比宁瑞更深几分。
因为作为梵音寺辈分和武功都较高的四人,他们深知地处封国的玉剑山庄能名扬天下,不仅仅是他们被江湖人尊称天下第一庄,更因玉剑山庄庄主多年以来足不出户的楚天阔还有别一个为世人秘而不宣的身份。
他是西方封国的白虎占星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