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亲国戚、商贾贵胄等等在华国有些名望的人物,几乎全都被齐王请来参加赏梅诗会了,因而齐王府大堂上,各路精英齐聚,盛况空前。
“皇弟费心了!”楚王望着堂上众多名士俊杰,唇角微微上扬,向着齐王露出赞许的笑意。
“只要二皇兄满意就好!”齐王恭敬回道。
楚王看着这个精明能干的三弟,又笑了笑不在多言。
今日是楚王李广文的二十八岁生辰,早在半月前齐王就告知他,要为其举办一个赏梅诗会,当时的楚王并没有太在意,哪想今日一见,此诗会竟如此隆重,倒是楚王没有想到的。
看着堂上所座的形形色色的人们,真算是齐集了京都各类英豪,楚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吃惊,素知三弟齐王为人热情,广交好友,只是今日这阵势如此浩大,表面上为自己的生辰撑足了场面,更深层的隐晦之意,不能不看出齐王在京都乃至华国有着深厚的影响力和自己所不能比拟的根基。
望着意气风发的三弟,楚王心头一震,突然升出一个念头,这三弟在此时为自己举办所谓的赏梅诗会,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用意呢?
而此时的齐王清了清嗓子,已经站了起来对着堂下的众人道:
“各位,今日能赏脸来参加本王为二皇兄举办的此次赏梅诗会,广昕心怀感激,在这里本王深表感谢。此日正值二皇兄生辰,众人皆知,我皇兄喜欢读先贤之书、好吟诗作对,今日来我齐王府的都是我华国知名人士,本王特为大家备佳酿数杯,希望各位趁今日寒冬美景,先品美酒佳肴,等尽兴之时再去花园观赏腊梅花姿,与我皇兄互吟出可以流传千古的名诗佳句。”此话一出,获得堂下掌声一片。
人们大声叫好着,举起美酒先为楚王庆贺生辰,再敬齐王。楚王也站起来,双手举杯仪态优雅的笑着连说数声谢谢。所有人都看着华国这两位相貌堂堂、气度非凡的天之骄子,表达的心中无尽赞美之词。诺大的堂上笑语欢声无数,气氛热闹无比。
角落里的宁瑞,静静地看着身边数不请的恭敬又谄媚的笑脸,高声赞叹着两位皇子。再望向远处座在正位上的两位器宇轩昂的王爷,心中不由感叹,这些灿烂欢喜的笑容下,有几个是出于真心!
如今京都正值皇上有意想换东宫太子的暗潮激荡之时,今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巴结上楚王和齐王,谁不知道这两位皇子是最有可能产生新太子的人选,哪个不想在两位皇子面前留下好印象,为将来的仕途铺上奠基石,就算两王中没有人成为入主东宫的太子,可是能攀上皇子这棵大树,对人只会有利无害啊,所以在座的客人都纷纷想上前为两王敬酒庆贺,不一会儿在正厅中间就挤了黑压压一群人。
就在宁瑞心有所思,神情木然地看向厅中之刻,身边的宁泽轻拉了拉哥哥的衣襟,对他耳语道:“大哥,你劝劝那个秦大哥少吃点,他就快把盘子吃了。”
宁瑞一愣,看了眼忍俊不禁的弟弟,再看秦如时,也不觉笑了起来,只见桌上自己和弟弟还未曾动过筷子的菜肴,就早被这仁兄扫的盘空碟无,现在他正在端着最后一盘菜往鼓大似蛙的嘴里猛塞,脸都快埋进盘子里了。
“秦大哥,你少吃点吧!”宁瑞有些无奈的劝秦如。
“呵呵,早上没吃饭,这菜如此美味你们兄弟又不吃,我不是怕浪费了吗!”秦如瞅着宁瑞两兄弟,不好意思的讪笑道。
宁瑞看出秦如的尴尬,连声说:“小弟和泽儿向来吃的少,秦大哥多吃些没关系,小弟只是怕你吃的太快不消化!”
“是啊秦大哥,这有酒你喝点,别噎着!”宁泽也机灵地为秦如倒了杯酒,适时的递给他。
“谢谢泽兄弟,你不喝点酒?”
“不了,宁泽不会喝酒!”悄悄瞄了眼大哥,宁泽淡笑着说。至那日烟雨楼灌醉了齐王后,大哥虽然没有再说过自己喝酒之事,可是宁泽心中也知道大哥不喜欢自己喝酒,因而不想再碰杯中之物。
秦如一脸不信,刚要说话。远处就有个嘶哑之音传来:“萧二公子说自己不会喝酒,怕是天大的笑话了!”
三人一听齐齐转头,就见一个身形瘦弱之人,大摇大摆的晃着八步过来,正是刘相的儿子刘杰举着酒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萧二公子刚刚说自己不会喝酒,是因为齐王府的酒不好喝呢,还是在京都此地,酒量过人没有对手啊?”
“刘公子哪里话,小弟是因为近日有些不舒服,所以才说不会喝酒!”宁瑞马上起身,向刘杰礼貌一揖后为宁泽解释道。
“噢,宁泽公子身体抱恙,真是可惜啊。我刘府中的大夫虽比不上你们萧府的名医,倒也可以为二公子看看。””刘杰白了一眼宁瑞,面含讥讽。
宁瑞闻言,俊脸微红。向来不会说谎的他,因为一时情急为弟弟圆了个谎,哪想刘杰会如此说,倒让他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家兄只是关爱宁泽,其实在下身体没有什么大事,多谢刘公子美意!”宁泽不卑不亢的及时接过话音,解了大哥的困境。
“听萧二公子如此说,在下也就放心了。听闻萧家二位公子都是才华横溢之人,不但武功高深,在文学方面也颇有造诣,满腹经纶,不知可不可以为众人展示一下啊?”刘杰满脸堆笑,眼中光芒清冷。
“刘公子哪里话,在下和愚弟都是为人懒散不喜读书之人,实在才疏学浅,不会什么吟诗作句这些高雅之事!”宁瑞连连摆手。
“唉,大公子过谦了,那日烟雨楼中,在下目睹了两位高杰的风采,实难忘怀。如今借着此次诗会,在下希望二位公子能让在座各位英杰都能听到你们吟出的名词佳句,你们说好不好?”一声高唤后,早有许多盯着此处的无数人,扬声附和起来。
宁瑞没有想到,刘杰的突然出现会使自己和弟弟成了别人目光的焦点,并要在众人面前让自己两兄弟出丑,不由双眉一拢,刚要出声拒绝却被弟弟一个眼神阻止。
“宁泽虽不才,但刘公子如此盛情,宁泽就带大哥向各位献丑了,可是本次说好是赏梅诗会,如今还没有看到寒梅绽放要宁泽以何为题啊?”宁泽双眸精亮,笑容不改。
看着刘杰不停闪动的眼神,宁泽知道他的出现必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不会在此时一呼百应。如今有半数之人都看向这里,推托定会失了萧府的脸面,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现应下来再行谋算。
“这好说,现在我们可以酒为题,先热热身!”刘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闪身从身后走出位身着青衫,年约二十四、五岁长相平凡的年轻公子,只见他微一作揖道:
“在下姓陈名治吉,愿意和萧二公子互为切磋一下!”
众人一看这年轻公子全都哗然,眼睛睁得大大的。
陈治吉是谁,如今翰林院最年轻的学士,是三年前的华国的文科状元,文彩四溢、才华倾国世,是当朝首辅刘成儒的“六大门生”中最得意的关门弟子。盛名响誉华国,九岁就获神童之称,十二岁一首《千秋月》天下称赞,哪个华国人不知啊,如今二十多岁就成了翰林院大学士,日后前途无量,他几乎成了所有读书之人的目标。
宁泽望着陈治吉只是淡笑一下,可是宁瑞和秦如着急了。这刘杰摆明了是要宁泽出丑啊,让这么个才高八斗的文科状元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比对诗,这哪有胜算啊!
秦如拍了下肚皮,刚要走上前理论,宁泽却在身后暗扯了下他的衣袖,抢他一步走上前:“宁泽不才,要在陈大人面前班门弄斧了。”
“萧公子过谦了,不如我先来吧!”陈治吉对着近前秀逸无双的宁泽只一点首,面无表情道。
原本陈治吉来参加诗会,只想凑个热闹,哪知刚才被刘杰叫过来让自己与萧家两兄弟比对诗,并要自己在众人面前羞辱他们,他是从心底不愿意,可是因为是刘相的儿子,陈治吉冲着自己的老师也不好拒绝,只得前来应承。
一看眼前这个雅丽清秀的萧二公子,如此出众,反倒让陈治吉有些不忍让其受折了。
“金波醍醐,日卷风疏露!”
陈治吉微一敛眉低语说出上句,引得无数掌声,这是当年他成为文科状元时在参加殿试时,所出的诗句,至今没有人应合上。
他本意想让宁泽知难而退,他也好向刘杰交差。哪想众人掌音未落,就听宁泽微笑吟道:
“清酌如意,月淡雨密遮!”
此句一出,全场无声,而陈治吉霎时定住,直直的看向宁泽。当年他为了想出此句,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字斟句琢而成,哪想这萧二公子,只片刻之时,就对出下句来,真是让他想不到。”清酌”对“金波”,“日风”对“月雨”真是天衣无缝啊。
“玉壶丹心千古志!”陈治吉又说出一句,眼中有了几丝兴奋。
“琥珀凝身万代芳!”宁泽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道出下句。
两人你来我往,你说上句,我对下句,一时互不相让。陈治吉是越吟越激动,脸上神采飞扬起来,有了文人书生独有的狂放,而宁泽依旧面色含笑,没有过多的变化,举止淡然自若。
所有人都沉迷在两人说出的无数名词佳句之中,无法自拔。就连宁瑞都听得一愣一愣地,他实在没想到宁泽的学富才思如此敏捷,文学功底如此积厚。
“宁瑞,你弟弟的太厉害了,竟然能和陈大才子对诗对的不相上下!”秦如狠拍了下宁瑞,由衷地赞叹着宁泽。
“是啊,我也想不到!”还未等宁瑞说话,齐王的声音先响,原本不知何时楚王和齐王已经站在了人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