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汗液在额头和脊背流淌,紘似乎受不了的突然睁开眼,透露出惶恐。我随她看着蓝色的天花板,凸出来和凹进去的图案在眼前若隐若现。她慢慢依着靠枕立起上身来,缩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有些东西紘忘记了那就是罪恶的可能击垮她,又有些东西紘会清晰地记得,那也是罪恶的,但那只不过是一切的源泉。
它不会击垮紘,只会慢慢地折磨紘。而刚才就是陈警士所说的潜意识错乱记忆,是可能在艾枱死后不知谁喂紘服药的后遗症,具体表现为近期的记忆从选择失忆那天开始逐渐模糊,而越是以前的记忆就越清晰的从大脑的箱底蹦出来。
紘用手拂过脑门上的汗液,掀开薄被下床,双脚再一次冰冷的触及地面,她有感到活了过来。她走向客厅拿了一大瓶水开始灌进喉咙,连呼吸都不要的去喝继而被占满身体,她曾经每次收到压力就会这样做,全力的并喝很多。可以压住火气还能起到精神上的饱。‘啊!’她咽下最后一口重新吸气,之后就站在那里发呆,而紘现在不想钻进她的思想了,因为紘不敢看她发呆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一只猫咪在房间里蹦来蹦去,又或是慵懒而绷直的行走,可是看到发呆的紘之后它立刻盯住不动,然后从沙发上轻盈的跳到紘的脚边。猫咪蹲在紘脚边用爪子轻轻地碰一碰再是扒拉扒拉,弄得紘的脚趾感到痒痒的蠕动躲避猫咪的攻击,得到反映的猫咪又开始左右蹦起跳起的不断拍打紘的腿。柷紘看着猫咪滑稽的样子终于还是笑了笑,她抱起在地上活跃的猫咪,而猫咪也听话的不再挣扎。得宠成功的它像在宣誓嘴角上扬,不过每个猫咪的嘴角好像都是上扬的紘又想了想。
“黑花紘前几天不在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紘顺着猫咪的毛,黑花是一只真的暹罗猫脸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而且很喜欢和艾枱房里的彼岸离那只花玩,所以就取名为黑花。名字黑随便吧,其实身世更随便,它就是艾枱陪紘去训练场捡到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去的艾枱看着可爱就抱了回来。可是这家伙和机器智能猫咪不同没有规矩,三天两头就往外跑,但是却从来没有丢过。开始紘两人还找找,到后来大家就都知道这货的脾性和顽劣了。
“喵喵~~!”黑花好像懂了什么就叫了两声。
“也是反正你每天也不在家里,以后这里就紘们两个人了,你会孤独吗?”
“喵”
“艾枱啊她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好像是紘送她去的,你不会怪紘分开了你们吧!”紘看着怀里的黑花。
“紘就知道你也怪紘,其实紘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那天去参加她的葬礼的时候紘就知道自己一定有罪。”紘说
“喵喵喵。”
“紘的记忆为什么没了,如果有的话还可以不原谅自己可以沉浸在痛苦中,为什么紘要像现在这样给自己一根救命稻草呢,为什么紘要在这里装无辜呢?”紘的眼睛有些泛红,但是她却哭不出来,因为有些时候伤会化成淤血,想吐也吐不出来的留在心里。
黑花在紘的身上粘腻蹭怀,它听不懂紘的话但是却陪着紘说完这些话。也许正是这样紘才敢把这些话说给黑花听,因为它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它不会责怪紘不会讨厌紘。黑花用耳朵上的毛想紘的手心试探,一副想钻进去的贼样却又时而停下。紘好像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怀里的黑花站起身。
“黑花紘们出去走走吧,紘们去艾枱的舞蹈厅怎么样?”
还没等说完柷紘就开门示意黑花,可黑花好像着了魔一样从椅子上‘噌!’的一下子就向外面跑去,改等紘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花已经出了屋子。
“你去哪啊?”
紘追着向前狂奔的黑花心想这猫跑真快,自己都有些追不上了。就这样在这一路大家看到的场景就是一个女孩在狂赶一只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科研社又在搞什么变态实验呢!
“原来你是要回老家的意思!”
紘抬头看着‘虚拟竞技场’五个大字,这个自己最能体验生命的地方,这个似初次见面又随时都爱着的地方,这个捡到一只调皮猫咪的地方。大大的白色雕版悬挂,周围的蓝色树枝蔓延以及可爱的黑花就在脚边。
“也是,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在这里紘起码可以释放自己。”
柷紘换上战斗服。黑色灰色互相渐合,在胳膊和腿侧有一条橙色直线,左胸前印着圣榆第一学院岛和B1的标志十分抢眼。
‘确认为四区的柷紘特级竞技者’确认
‘请选择级别’高级
‘请选择对手’野兽
‘请选择对战方式’单人战斗
‘您的坐骑为火焰娇豹请直接进入’确认
柷紘点击一系列选择之后躺在机动RX舱中。
‘安全绿色情绪绿色屏障绿色环境绿色虚拟状态正常一切正常
开始进入
开始进入
成功进入’
坐在黑色豹子的褐红发女孩,她持着巨大的斧头,长柄握在手中斧头冲前一副看清生死的表情,眼神犀利盯着那如似深渊的森林内部。风也是假的,但却灵动的冲击着红发,武器也是假的可给予了紘尊严和刺激。凶猛的豹子也是假的可却忠心耿耿的惟命是从。就连这个世界也是虚拟的,但它可以隔绝一切。在这里紘就是紘,紘可以爱紘。
奔,不断疯狂的奔涌,不断前进的奔腾。两个世界同样的意义紘们却是敌人,紘不感激时间因为不曾带来快感,它只能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和爱,所以紘疯狂的驾驶坐骑。紘希望这样可以超越时间。那些离紘遥远的空洞的境界,存在着可怕的饥饿的狰狞猛兽,紘只能去掠夺那些本就属于紘的意义。
空中划下挥舞过的不同印记停留消失,血液黑红喷涌而出溅的到处都是停留消失。狂妄的前进那黑色的豹子变身暴风,爪子接触地面然后‘啪!’的腾空跃起,卷积着飞起的红叶。一刀一刀划在它们身上十分的疼,每一道划痕带来的都是怪物痛苦的表情,冲着紘呼喊抗议就像是有感情的发泄。它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这是它们生来就应该接受惩罚,没错!就是惩罚。从被紘需要到被系统制造再到被杀死数据消散,这就是惩罚。
可艾枱呢?她是被什么所需要的,她是被哪位神明所创造出来的。她为什么就这样离开,在这最美丽可消瘦一切的时候。去了那个可能无暇或者充满愚恶的世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而紘呢,紘有做错了什么?紘不能踏进那个被蓝色和白色所堆积的世界,没有资格成了禁行令。只能活着接受艾枱自己走进去的痛苦,接受是紘没有拦住她向往那里的心。
我不再沉浸在自己窄小的思想中,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的动作不在我的能力捕捉之内。时而拼劲全力砍下去,时而转身飞劈。就貌似这才是她的生活方式,与艾枱的舞蹈不同。艾枱的舞蹈看起来没有让人心旷神怡可以放下警惕,但是你却让人绷着一根筋的沸腾。紘遇到了一只很棘手的雪狮,虽然目标大但是只要斧子一接近就会被冰封,所以就一直周旋在它身边。紘眼睛紧盯这雪狮一人一兽狠狠的四目相对,只不过都没有轻举妄动。狮子似乎失去了耐性发出狂吼震阔方塔,向着紘扑过去。紘看势驾驶豹子向前也大步奔驰,交汇之后狮子张开血盆大口紘用斧柄挡住,经过几秒不分上下的较量之后他们又各回原处。
可是回来的时候紘的表情突然有了细微的变化,嘴角上扬好像猜测到了敌人的秘密一般鬼魅。
“好冷的家伙。”紘继续周旋但笑着。
紘看了看雪狮突然趴在豹子耳朵上说了什么,然后斧尖朝前向着狮子快速扑了过去。狮子见敌方势要攻击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它眼睛凝神看着紘准备接受一切屠杀并且极力反击厮杀。那把斧子白雪透亮在光的反射下刺着眼,世界放慢镜头力气却迫压它砍向那野兽,一寸两寸三寸慢慢的在降落。‘啊!’震破摄像机的缓慢斧子划出漂亮的曲线干脆利落,一刀砍在狮子的身上,斧子冻结。狮子痛苦地嚎鸣面目已经扭曲,好像发狂了一般四处撞击冲着快速后退的紘撕咬。
锋利巨大的牙齿接近着紘的脸,就那样,风吹了低于一秒她的红发飘起,头陷入了雪狮的嘴中。我揪心的张大眼睛冲着紘跑过去,可是还没等迈出步伐那黑色的一团带着火焰,冲着雪狮的脖子残忍的撕咬下去。豹子没有被冻住因为是火所以不会变成冰像,只是那狂妄的火焰一点点的削减锐气。
而那淌着血的狮子,是那脖子吐露伤口处数据块飞散的狮子,还在挣扎的大叫。我看不下去因为有些凄惨,那狮子哀嚎的模样可怜却喊不了痛这字,并且没有任何人为它的离去感到悲伤。狮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就冲着紘猛的一个飞奔扑了上去,紘收起了一点悲叹对着突如其来的狮子,拿出那冰封的斧子砍了下去。
你可以解脱了,我们同时这样想,那斧子就慢慢的劈开了狮子。从头到脚的数据灰飞烟灭,连那少年也是我的斧头即将砍去。
不,那是谁!怎么会在狮子的身后,可现在我已经因为惯性停不下来了,我在空中骑着豹子的降落已经停不下来了。
“快,躲开!”我大喊
“紘,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少年微笑着静静的倒在血泊里,他,死了。
“你没事吧?”紘拍打着躺在机动RX舱里的男孩,看战斗服显然不是本学院岛的学员也没有标志排名,就心想完了不小心把别人给弄伤了。虽然是虚拟世界身体不会受到大的损坏,但是自己开启的是单人系统所以可能另一个人会有些后遗症。难道自己就是害别人的名吗,可自己也是不知道他是人类不小心误伤的。
“喂!你别再打我了很痛。”他握住柷紘刚要拍自己的手,先眯着半只眼又睁开两只做起身说“你是谁啊?”
“你不记得了吗,刚才是我不小心把你当成虚拟人了,你没有受伤吗?”紘问
“你不知道现在是禁入时段吗?”男孩反问紘
“不好意思,我是竞技大赛的冠军所以可以随时来的。”
“哦,那你也应该将状态调整为战斗中啊!”
“我以为没人就…”紘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着,这时候黑花却不知道从哪跑了过了。不是冲着紘而是坐在舱板上的那个男孩,黑花这货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对面前这个男孩是百般粘赖撒娇,看的紘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这家伙才是它的主人。
“黑花老实点”紘冲着黑花小声的呵了一句,可是黑花回眸一瞥根本不在意的无视了自己,搞的紘有些尴尬的咋舌。
“它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么粘人,真是不好意思啊!”紘还在继续暗示黑花,黑花继续蹭着男孩。
“没事我很喜欢动物的,静下来别动,对别动。”男孩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让刚才还活泼的黑花,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而紘面对着这不可理喻的事有些无奈。
“不过以后要注意还好今天是我,要是别人不一定出什么事呢!”男孩继续教训。
“是啊,真对不起。不过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学员,那你是怎么闯进来的?”紘突然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反问的皱眉。
“我是管理A区的人员。”
“是吗,那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啊?”
“我我啊,我是新来的嘛!”
“那青葵去哪了?”
“青葵啊,她身体不好不能工作了。”
“可是青葵是智能人啊!”紘怀疑的问
“对啊,青葵脑部电路出现了输送信息故障所以去维修了。”男孩抚摸着猫咪笑着。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紘问着男孩的名字。
“洛雨”
“落雨?”
“好耳熟的样子。”紘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看起来有微许痛苦。
“你记得我?”
“记得?”
“没什么。”
“我们见过吗?”紘盯着男孩,各怀心事的眼神彼此吸引。
“应该从没有。”
“也是,我也不记得我见过你只是名字有耳熟,可能是重名过吧!”紘卸下疑虑的笑了一下。
“不过我好像见过你。”
“不会吧!”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柷紘的杀人犯!”
一声巨响崩塌了所以虚华的东西,外表的物质和自己搭建的模样,全都一扫而光。在那三个字‘杀人犯’吐出的时候,柷紘的种子破土而出,那是积压所有污垢黑暗的一寸地。却因为那么多的原因,都承受着可能应该承受的而没有崩溃。可现在当紘亲耳听到一个根本从未了解过自己的人,叫出那么极致的名称之后,紘全然忘记了一切美好。才知道了自己是这么被众所周知的讨厌了。
“对吧,你就是那个杀死自己最好朋友的人,那个柷紘吧!”男孩满脸兴奋的看着已经决绝的紘。
“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见到活人了,我真的看到真人了。我还以为会有多可怕或者凶神恶煞呢,没想到不过很普通。”
“不过你知道吧,那种感觉。”男孩突然降低音调。
“什么?”
“就是那种将真正的人,活生生有感情可传达的肉体,一个鲜活生命结束的感觉。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闭嘴。”紘握紧拳头低着头。
“啊!”
“我他****的叫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些什么,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所谓的狗屁感觉,因为我根本记不住任何事情了。我有错却不能承担责任,这就是你们给我定下的罪。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杀的人,连监警署都没查出来呢。你们凭什么要把错全都怪在我的身上,还是你们谁亲眼看到是我杀的人?为什么******都冤枉我,你们全都也想让我死吧。你们根本就不可怜艾枱,你们只是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还有你不是想知道那种恶心的感觉吗?我告诉你!”紘大喊着,好像把这几日来积压的所有痛苦都喊了出去,那种狰狞我倒是希望可以代替以后的默默承受。
“我就知道那个选择是错误的。”男孩好像也解脱了的看着紘。
“选择?”
“不过还好你没有选。”
“什么东西?”
“没什么,不过你真的没有杀人吗?”
“真的没有,我发誓我根本手上没有杀死人的触感。”
“算了,还以为有多好玩呢,真是令我失望啊!”男孩走下床放下迷茫的黑花往前走去,似乎要离开却懒懒散散。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好玩!你把死去的艾枱当做了什么?”
“我说算了,其实你又何必那么纠结,人都死了又不会复活找你理论。再说了这世界不会因为死掉一个两个人而哭泣的。”
“你没有亲人吧,朋友或喜欢的人呢?”
紘似乎可怜着面前的男孩,这个空壳。一个是被感情填满涨出裂痕的丑陋瓶子,和另一个外表美丽却没有任何内容的容器。可现在这瓶子却在可怜着这空壳,真是可笑。
“什么?”男孩问。
“你才是死掉的人,你才是那种应该被剥下行尸走肉的皮囊的人。”紘举起枪对着男孩的脑袋。
“那你敢开枪吗?”
“本来是不会的,但谢谢你给我一个正当理由去让你解脱,再说了反正已经被人怀疑了我无所谓。”紘看着面前这个淡然的脸,不畏生死的样子连自己都做不到。
“开枪吧!”
“恩”
‘砰!’的一声之前这世界是多么的喧闹,一切夏季的代表都在这个男孩最后一刻,好像约定好了为他送行。但突然停了下来,女孩怔在那里说不清的千言万语。手臂冲着天,枪口散出一缕袅袅青烟带走了所有。
“我知道不是你了,你根本不敢对吧!”男孩表情依旧,却好像多了一丝挑衅。
“不知道。”紘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什么。
“失望透顶哦,不过还是加油吧!等你真的想杀人的时候再找我吧,到那天一定二话不说让你再杀一次。”男孩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好像在说约会一样,真是个特别的人,紘这样想着。男孩再次转过身要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