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贞,好了没,快点啊。”
淑贞听着催促,从溪水中站起,匆匆穿衣起来。
穿戴完毕,将满身肌肤包裹起来,快步走到一个小山岗上,那里站着另一个女子,此时见她过来,说道:“怎么洗了那么久,我都怕你不肯出来啦。”
“今天不是天气热吗,我顺便洗了洗衣服。”
“说的好,我们快些回去吧,家里该等急了。”
两女结伴而行,很快回到一个村子,村子里很是空旷安静,好像没有多少人一般,两女互相道别回家,淑贞七拐八拐,回到一处破旧的院落,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不过虽乱但也很有序。
“阿爹,我回来了。”
淑贞进门,发现父亲正在忙活,赶紧过去道:“阿爹,你就不要再看了,等过些日子,想办法卖给那些货贩子就是。”
“你懂什么,万一里面有好东西呢,那些贩子可都是眼尖的很,不能轻饶了他们。”
那人已经是中年,似乎瘸了条腿,看了一眼淑贞,说道:“今天帮工不忙吧。”
“不忙事,就是帮忙做饭,还不耽误回家。”
老父皱着眉,没说话,说道:“锅里有温着的饭,慢慢吃吧。”
淑贞应了一声,丢下手中的篮子,自去忙了。
老头子看着进了里屋的女儿,忽然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瞅了瞅,忽然自言自语道:“淑贞,今天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淑贞答道:“就是去镇子上帮忙修路帮厨啦。”
她慢慢吃着一碗饭,里面的米饭加了一些咸菜,就是一顿晚饭。
“不对,做个饭,一天就给三个银洋,还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你胡说,过来!”
淑贞放下饭碗,却是走到老父面前,这次仔细一看,老父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肤色明显白皙多了,也透着红光,衣服干净的很,头发稍微有些湿漉漉,他心底咯噔一下,叫道:“怎么出去干个活儿,还洗澡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就是身上脏了,我洗了洗,我和隔壁的阿秀一起洗的,她先洗我看着,我洗她才看着,没人看见。”
老头怀疑道:“做个饭也弄得身上很脏?还有,为什么给了你这么多钱。”
“除了做饭,也要帮忙背工具什么的,这几日那路就要修好了,所以工钱给的多。”
“三个银洋,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多少银元,官府怎么会这么好心,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有男人和你相好了,我砍死他!”
“不是啊爹,真的不是,不信你去问阿秀,还有,工地上人也是不少的。”
老头却是连饭都没有让女儿继续吃着,拉着她就去了阿秀家。
村子很冷清,一方面是因为上个月,被抓了壮丁的本村人,许多都没有活着回来,另一方面,其他活着能动弹的,基本上都去给镇子里修路了。
老百姓也说不清哪一路的大兵抓走了人,哪一路的大兵在战场上得胜,反正都凶恶的很,反正只听说,河内那边死了很多人,尸体都堆成山了。
村子里也是受损很大,淑贞家的老父,因为没有男人,外加老父多年前作为炮灰,在南方帮老将爷打仗的时候断了腿,因此躲过了一劫,而现在却抖了起来,许多家已经算是家破人亡,他虽然没有学几个财主那样趁机将孤儿寡母弄到手,不过却是把许多家的东西拿到手,虽然不值钱,却也是美滋滋不是。
爱秀也在家,两个女子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这才回来,就被如此审问,不过她们一口咬定就是去做饭了,家里的老人却也是无法。
现在地里的收成没有,这几乎是唯一的收入,他们硬气不起来。
几个老人嘀咕许久,他们都是无法出门,但自己的小见识还是有的:“既然已经攒了不少钱,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反正也够吃饭了,这兵荒马乱的,女娃娃出门可不好。”
这是乱世,老百姓不懂得什么千秋大业,万里外的博弈纵横,只能用自己的一点小见识保护着自己。
哪怕是越南这里的不服王化的情况更严重,那么也造成了士绅的影响力更低。
淑贞一脸的不情愿,她们只有一晚上的放工时间,明天不去就要少一份儿工钱,这怎么敢耽误。
好说歹说,却是始终不同意。
想起工地上的情况,她也是向往的很,这一夜在床上不断辗转反侧,到了第二天天不亮,她就已经起床,偷偷出了门,先去找了阿秀,好在阿秀也是一样,偷溜出门。
出了村,是一片被抢种出来的菜地,村里的劳动力甚至男丁都已经枯竭,有这些已经是不错了,甚至这些菜也不是他们要吃的,等到成熟了,要卖去工地做事。
出村不必多远,就听到后方有喊声传来:“阿秀,快回来,你又在作打吗。”
“淑贞,你个小……”
但是她们对视一眼,将头上的斗笠戴好,朝着自由而去了。
自由万岁不是吗。
工地的进度还是很快的。
由于使用了“包干制”,工头们按照早已制定好的标准,给各种工作定好了要求和时限,在时限前完成工作,可以得到多少奖金,于是后面的人也都拼命工作起来。
基本上,砍树组、平地组、铺路组紧密配合,每个人当着烈日,一路小跑的工作,这几天山帝保佑,天上的雨水不多,道路的修整也方便的多。
这又不是什么国家级高速路,只不过是一条朝着北线而去的简易水泥路,虽然耗费巨大,但所有的长老都非常支持这条路的修建,原因很简单,这条路是要修去贵砂铁矿的道路,作为全世界都数得上的优质铁矿,钦定的广东新小商品基地的铁矿来源,无论花多少钱都绝对值得啊。
帝都做事,向来是不计成本,只要认定了就绝对是不在乎花多少钱的。
具体到这些村民身上,自然就是花差花差,也是让阿秀与淑贞最是向往的地方。
作为壮女,她们自然也要参加劳动,不过作为女性,得到的优待还是不小的,她们要承包所有后勤工作,天不亮就要到达地方,并非很轻松的工作。
家人胡思乱想的不一样,主持这项伟大工程的,是一位太监。
要挖掘一切人才。
这是长老们的名言,在研究过后,他们发现,以综合素质,个人品德排行来说,身边最高的,居然是这些小太监们!
原因很简单,东林党们要多多为子孙考虑,希望将全天下的穷人全都抢劫了,只为了自己一家人的富裕,而太监们最多有个把干儿子,索求的不过是养老而已,至于九千岁什么的,那可真是冤枉里的冤枉了。
九千岁才当权几年?如果就这么就可以把大明朝的朝政搞乱,难道大明朝是萝莉吗,这么声娇体柔易推倒吗。
而且,作为素质相当高的人才,大明朝的太监里面,着实存在了一些高素质人才,这固然有司礼监这个机构需要能够在文采上与进士相抗衡的人才,也是有着这些小太监如果不努力学习,当真就无法出头了啊。
后世的时候,美国黑人上升渠道几乎就那么一个:买个球鞋,从小开始拼命打球,希望打出来后,球探给自己一份大学奖学金,之后就是大学校队,联赛出成绩,进入NBA。
同样的,在德行满满的东林党的治理下,有许多的穷人,居然把送孩子做太监当做了唯一的出路。
小满子的干爹对小满子寄予厚望。
小满子正名蛮大力,原名已经不知道了,如同进宫的太监都要改掉自己的名字,以示对得起祖宗,正如我们的魏忠贤督工的原名就叫李进忠一样。
小满子在帝都的太监里面算是比较机灵的,其他人在讨好一次碰壁以后,很快就发现,这些奇人不太喜欢人对他们阿谀奉承,甚至什么伺候人的技巧对他们也无用。
来自21世纪的人,对于个人隐私,交际距离都注重的很,大多数很难接受有那么一个人,随时随地的准备过来讨好伺候自己,可以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是要吃还是要拉……
小满子很快开始学习长老们的知识,其实就是一些算术的本事,他算盘打的就不错。
很快就上手了后,自然被带了出来,一开始就是管一个工地的账目,负责计数点数什么的,而后也是越做越大。
现在小满子算是在长老们治下拿薪水最高的人,基本上算是一个承包商,不得不说,他承包的工程,速度快效率高质量好,自然是很得重用,甚至某人也在暗地里嘀咕,可以帮他做个试管儿婴儿一样。
当然了,小满子对女色没有任何嗜好,反而对长老们的第一驱动力,银子最有兴趣。
每天推进十里地,看似梦幻,却绝非不可能,长老们对这条路的要求不高,况且平地的机器还是很先进,小满子算了算账,如果完成了越南的这次工作,他几乎可以攒到两千两银子,这在以前虽然只是大裆头们一顿饭的钱,却是现在的太监们可望不可即的一笔钱了。
如果回去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把五娘给娶了,五娘年纪不小了,却是在之前的分流中进了一家合资工厂工作,他……
不说这些了,不过目前来说,一切都顺利的很。
这条路,按照长老们所说的要求,能勉强使用三年,就是他的功劳,这一点小满子可以保证,他绝对是按照长老们的要求进行的。
忽然,他看见了正在来回做事的淑贞,说道:“那是帮厨帮忙煮汤的吧。”
一个当地的狗腿子说道:“是了,您是……”
自然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小满子是太监,不过这太监难道也好女色?
“让她去洗洗脸,中午的时候不用干活了。”
狗腿子暗暗为这个太监居然真的可以朝女人下手而吐槽,一边说道:“是了,送去哪里?”
“哪里?洗好了水果,准备伺候贵人。”
小满子好像瞧什么史前动物一样看了一眼这个家伙,他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暗中是鄙视自己的,那又如何,还不是都要给爷爷跪着?
太监们因为生理结构的缘故,小便是很难自控的,因此经常都有一股骚味,这里可是南国,哪怕撒着最贵的香粉,也是基本上盖不住的。
他看中了淑贞,自然不是为了个人欲望,而是她比较符合长老们的癖好。
自从长老们君临帝都后,如何讨好贿赂他们,就成了帝都上上下下所必须研究的重点,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人对金钱毫无兴趣,对古董字画也只是点点头,也没什么兴奋的,至于送女人,好像那些小脚女人都没什么兴趣,都是要天足的。
要摸清楚长老们喜好什么女人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课题,而如何送也是个问题,这些长老们似乎非常警惕和抗拒其他人对他们的贿赂行为,好吧,事实上新时空的东林党大人们也是这个习惯,人家一般是通过师爷做白手套去讲价收钱的。
送女人基本上效果也差劲的很了,不过宫里的宫女们被收用的部分,基本上也显露了,长老会似乎喜欢白净、天足、大眼而周正的女人,而且,还不能直接送。
得是他们自己去发现,同时,最好是“原生态”的,就好像某个人,就是在一次发现了朝鲜妇女传统的露乳装的别样风姿后,龙颜大悦,直接手下了一份礼物的。
从后方沿着公路走过来的,是一队自行车。
在广南省这样的地方,养马和养车基本上都是惠而不费的事情,而各种电动代步车虽然技术上成熟,但相对需要维护的成本也是巨大的,最后,性价比最好的海外机动代步工具,居然是自行车。
简单,就是最好的,相比复杂的各种电动平衡车,自行车这玩意的培训成本低,维修成本不高,还最最节约,自然是长老们组建广南自行车部队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