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家,你的店铺又不在东单,闹什么闹啊。”
“大人,求你行行好,不是说只要被记下来,那就是赏银千两,朝廷养活吗,我求求你,只要让俺家吃上皇粮,我干什么都行。”
“这位老人家,人家那边是爹娘都被踩死,剩下个孤儿,被收进孤儿院里,可没有这种好事啊。”
“我不管,你这个官,怎么不为民做主啦,人家那边的大人就给了啊。”
于成龙也是急了,如果是在这个时间被长老发现,认定他没有工作能力,那仕途可是要非常受影响了,不说别的,那同僚之中,可不是没有刚刚履任就遭到处分的可怜虫啊。
好说歹说,终于将人哄走,于成龙忙碌几天,终于算是将大大小小的群众安抚好,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基本上,于成龙的现场登记还是不错的,当时火灾受损的商户人数不少,不过真正受到严重损失的基本上没有,这一点在现场记录上就有体现,总的来说最大的损失居然是有的商户在当时,被正在逛街的客人顺手偷拿东西,这一点也是无可奈何,谁让当时那么乱呢。
当然了,虚报损失的肯定有,有家绸缎店老板,就和旁边的皮货店老板勾结好,彼此做证人证明自己受的损失,好在于成龙就是山西的老西儿,对于这些皮货生意的道道还是很清楚的,很容易勘破了那两人的谎言,直接骂走。
不过,于成龙心里也是打鼓,在他看来,这样赔偿损失的事情,虽然短期内可以得点民心,但是长此以往,稍微有点什么就要官府出钱出力,那还不少拖垮了官府?归根到底,官府的钱也是老百姓手里来的,这样的花费,对其他人也是不公平啊。
回到新修建的区政府大楼,哦,按照长老们的标准算是小楼,可在于成龙眼里就是大楼,其实是个四四方方,正规的大楼而已,新城区的区长是个长老,不过于成龙听说,他是无心在此工作,老早就想着想办法调动调动,因此一来是无心在此,二来对于他们这些恩科生也是百般放权。
于成龙知道,他们这些人是赶上好时候了,才这么一路小跑,纳入体制,当然了,虽然是小官,甚至是接近于以前吏员的差使,但这可是帝都的差使,见官大三级,历来都不是简单的工作。
因此倒也是热心办事,在他自己认为中,被从平民提拔起来的他,怎么说也是要被视作嫡系看待的,未来等到需要寻找外放的官员,那还有什么人可以比较呢了。
比较官员和吏员的区别很简单,官儿是去管理吏员的,而吏员是直面百姓的,不过,在之前的风暴之中,原本大明的吏员由于太肥了,被老实不客气的长老会打包吃掉,该去哪去哪了。
因此现在,帝都极度缺乏直面百姓的管理层,好在长老会及时出手,对于各种制度进行改革,真需要人去下到一线去管理的不必太多,这套系统初步算是有了一个体系,起码在街上抓胡乱撒尿扔垃圾的城管,狠狠的整治了一顿那些随地乱扔垃圾,还不以为然的王八蛋,算是主持了一把正义。
“大人,这是您要的表格了。”
李达康看了看,似乎很满意,说道:“辛苦了,我听说现场似乎有些群众对于补偿标准不太满意?”
这肯定是某位“同事”在他的小报告啊,于成龙在心中暗暗吐槽,不过面子上还是保持着恭敬。
于成龙马上恭敬道:“小民无知,还是在官府教化,假以时日,在长老的治理下,必然可以政通人和天下少有。”
李达康想到自己即将的任命,不由得挺挺腰,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些老百姓确实是缺乏教育啊,”他看了看自己的新任女秘书,这女人就不消停,“不过呢,归根到底,还是我们做的不足啊,这些人你可是要掌握好,到时候可是要发动起来他们,为朝廷助威呢。”
于成龙马上谦卑的问道:“您是说。”
李达康得意道:“自然是讨债了,谁做的坏事谁赔偿,嗯,你不会以为是朝廷赔这些钱吧,把责任人抓住,就已经是积德了。”
按照通常大明的衙役体系,是不可能将暗中放火的闻香教如何的,基本上这执行力就是这么可悲,但是这是长老会统治下的帝都,还有什么不可能?监控视频哪怕只能抓到几个侧脸,却也可以锁定犯人,然后直接逮捕。
顺藤摸瓜之下,结合之前的暗中收集的资料,闻香教在帝都的活动,已经基本上掌握在手,当然了,按照那周大虎的交代,还有一部分潜伏起来,不做事的人,属于护法的打手,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派来监工的人,他们甚至还带了一批金银在某处,对这些人和这些钱,长老会自然是志在必得的。
于成龙算是出了口气,这要是犯事的人出钱,那可就是好的多了,起码官府不会背负债啊。
李达康看了看这个人,年岁不小,不过功名之心却也很大,当官的瘾头不小,不但也是认真阅读他们发下的各种计划书,还经常追问他,力求表现,还挺会察言观色的。
李达康的心思可没有被这帝都的一亩三分地给束缚住,无论如何,地球这么大,他还想多去看看呢,之前李向前利用他同为姓李的友谊,说了一句,“如果去印度十年,那是给个皇帝都不换的啊。”
李达康也是起了心思,按照李向前所说的去调查了一下,果然如此,以印度人的顺服与其种姓制度,一旦拿下印度,以其世代面瓜的喜好,比如是望风而降,到处都是箪食壶浆喜迎王师,嘿嘿,那时候可就。
李达康一下子从安分守命的稳健派变身为解放地球的急先锋,什么种田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直接过去……解放再解放才是真理嘛。
当然了,这样似乎有点掉节操,但是跟海量的金钱,成群的美人相比,似乎节操就不算什么了。
教导了于成龙如何处理下面的事情,李达康也就不再细想,帝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他是要有尴尬的,起码也是长老犯错,罚酒三杯的架势,但李向前马上联系他,说出了他那坏事变好事的计划,他自然是百般配合,绝对的支持。
从结构上来说,帝都的存在绝对是个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葩,虽然在任何国家的历史上,首都肯定作为首善之区,是得到最大支持和辅助的,而各种中央院校机关,各种人文设施的存在,使得帝都的收入也是可以有一个加成,基本上世界大国的首都,都会很是繁华的。
但是,帝都对于外地的领先程度太可怕了,一个接近现代化的城市,而周围的乡村基本上与秦汉时代比较起来,本质差距不大,这样的比较下,未来无数人的疯狂涌入也就很容易想象的。
当然,从一开始长老会就想到如此,富余人口被利用起来,各种分流,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长老会巴不得老百姓都进城打工,同时1645年开始的其他疯狂基建也开始运作,村村通虽然做不到,但是县县通还是很容易的,公路修建,工厂建设,铁路运行。
同时,对各种犯罪也是毫不手软,长老会的流放可是直接扔去的是澳大利亚啊。
当然了,他们对于那些流放者也不是不管不问,基本上是提供农具,让他们在澳大利亚好好种地,已经建立起了几座小镇,想必日后也会安生下来。
智源本来对自己的人生极度满意。
每天那小日子过着,小酒喝着,老字号的头肉吃着,平时还能听听小娘子唱曲儿,出入都有人殷勤打招呼,生怕招呼不周,每日谈吐往来的人也都是真正的大人物。
对于一个原本在街上讨饭的脏兮兮的孤儿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屌丝的逆袭,而是真真正正的人生涅槃。
尤其是今年以来,儿子也生了两个,更是春风得意,将来儿子再大几岁,隐姓埋名当做徒弟养大,将来把一切都交给他,多好的事情啊,嗯,不行,最好是多种经营,可以有一个儿子去那新式学堂,学那长老的本事,以后走仕途,帮扶家里,女儿嘛,就多学习女红,将来想办法嫁个好人家,找个号女婿也帮衬他。
对了,听说辽东的土地便宜,最好派几个小徒弟过去也圈几块地,好好的有个根基,年岁大了,也该考虑急流勇退,找地方去享福的事情了。
但是,该死的闻香教啊,为了自己的生存,居然暗中收集他的黑材料,这可是无法容忍了。
好在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他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见面聊一聊的说法。
见面的地方,却是智源最喜欢的春风楼,在长老会堵不如疏的政策下,红灯区是可以存在的,但在官方文件里,是看不到的,每月官府都会下发平价的药粉给那些妓院,当然了,在长老会看来,任何人身依附的会所都是不能认可的,最好的选择还是……
咳咳,不过对于智源来说,妓院的好处就是方便聊天啊,他放浪形骸,与几个女子调笑了许久,两边都衣衫不整起来,连头上的假发都掉落下来,却也无人在意,反而玩的更加开心,一时间是云里雾里的。
“咚咚。”智源听到敲门声,马上停手,开门的小徒弟也是打扮成普通百姓,不敢看师傅的丑态,隔着门说道:“来了。”
智源听了,马上说道:“哦,老夫要招待一位老友,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呦呦,您招待谁啊,连我们也不要了,这是哪里来的相好啊。”
“哈哈,这是赏钱,去隔壁待着,等我会完客人,老子再好好收拾你们!”
智源打发了几个**,收拾好了,安心等待了。
打扮成富商模样的护法,贴着胡子,一脸神秘,进了屋内,派了个心腹入内之前,看屋内虽然满是狼藉,却是除了这智源,别无他人,才慢慢进屋,他可是不希望吃一顿鸿门宴了,身边带的人都排在外面,一有动静就赶紧进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智源见他如此小心,却也是笑道:“老弟,老早听说你们在山东买卖开的很大,怎么到了帝都就这么但虚了呢,莫非是银样镴枪头啊,实在不行就回家再好好练练,这帝都不是什么人都能混下去开买卖的啊。”
护法仇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托福诸位,我们在帝都不得不小心一些,饶是如此,我等也是毫不畏惧。”
“你啊,就是嘴硬,看我,该吃吃,该玩的玩,哦,对了,我吩咐下,该换一桌子菜,款待一下老弟你,用火车运来的海鱼,可是不简单啊。”
护法摆摆手,说道:“这些东西,还不在话下。”
智源说道:“你看那些长老,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个子高一些,不过是真有本事啊,什么都行,我看,和他们作对,准没好下场啊。”
护法眼睛一瞪,说道:“我看,到最后,哪怕是在他们手底下混的,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啊。”
智源似乎毫不在意,说道:“这话怎么说的,咱干的就是这个买卖啊,有人爱,自然有人恨,可那又怎么样,这是祖师爷给找的好买卖,天生我们连自己的姓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
护法咬咬牙,说道:“结果就背后捅爷的刀子!”
智源说道:“分明就是你们先点火,还到处抄我的黑底啊!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护法说道:“那生意呢,不是你进的谗言,只许你们几家进文化广场开买卖吗。”
智源说道:“哼,那是长老的英明,关我屁事,至于这个,历来你们闻香教都是干的造反的买卖,官府能让你正大光明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