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已经看出来这回是我故意利用他,我嗯了一声,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帮我出头,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沉默了一阵,我问了句:“斌哥,我家庭条件差,从小没爸,身体也不好,为什么他们还要欺负我?就忍心?”
我其实想问的是,他们就没有一点人性?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每每想到,都会觉得委屈,这也是斌子他们不帮我之后,我为什么那么伤心的缘故,如果连朝夕相处的舍友都不同情我,那还指望谁?结果小虫跟耗子都笑了,斌子没笑,明显强忍着:“你多么多么可怜,跟你被欺负有关系吗?”
我呆住,斌子靠在椅子上,说道:“没有人会因为你没有爸,没有钱,多么的可怜而同情你,因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弱,你被欺负,就跟冬天下雪,夏天炎热是一个道理……。”
斌子的话几乎颠覆了我的价值观,但我却没有办法反驳,似乎真的就是这样。因为弱,所以被欺负,没有其他任何的原因,只是,为什么我偏偏是个弱者?又要怎么变得强大起来呢?也许成为斌子的兄弟,就不会再有人敢招惹我了吧。
望着成天打游戏,吊儿郎当的斌子他们,我很羡慕。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生活费给我打卡上.了,不用回去拿,还嘱咐我好好学习,我说好,但心里面却有些迷茫,学习好有什么用?又不能让我不被欺负,挂断电话,一晚上我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我刚进班,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所有人都看着我,但当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他们马上就躲开了,看着杨盼的座位还是空的,我心里面咯噔一下,觉得不妙。过了会儿,杨盼进来了,她一眼就看见了我,然后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退后,以为她要打我,结果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回到了座位。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杨盼更让我恐惧,班主任进来上课了,班里头恢复了正常,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往日总是期盼着下课,但今天我却希望时间能慢点,老师能多留一阵,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怎么回事,酷爱拖堂的老师今天格外的干脆利落,上完课马上走人,都不带留作业的,这让我很无语,下课后,杨盼走到我跟前,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知道出去肯定完蛋,就没有动弹,杨盼看了一眼我同桌,平日里跟我关系还不错的他,马上让开了位置,然后就有两个男生从另一边拽我,这让我恐惧到了极点,因为我想到了昨天魏强满脸的血,他们真要搞我,恐怕我的下场不会比魏强好多少,我乞求道:“杨盼,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给你钱。”
杨盼很生气,冷冷说道:“你叼,没看出来你怎么这样叼呢?都以为你怂,没想到你还是跟斌子混的,行了,叶飞,你自己出来,真的,别让我动手。”
我咽了口唾沫,知道杨盼今天是决心要弄我了,想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说,你也知道我是跟斌子混的,你动我,怎么也要考虑下斌子吧?杨盼听了这话,笑了,都知道,斌子在这学校就两个好兄弟,都是跟你一个寝室的,我打听了,你还不在这个行列里面,所以,别装X,乖乖跟我出来。
再不给我拖延的时间,有个男的上来直接抽了我一巴掌,硬把我拽起来,后面有人踢我一脚,没办法,我只能往外走,心里面想着,挨打就挨打,但至少不要在我们班的人面前丢脸,结果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班的人除了少数女生,其他人都跟着出来了,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我脸皮发烫,心里却发冷。
魏强头上缠着纱布,从水房走出来了,跟着走出来的,还有昨天那几个跟他一起的,几个人都冲我笑,龇牙咧嘴的,很开心的样子,手上都拿着棍子,我有点不敢往前走了,很后悔跟他们出来,我就应该直接去告诉老师,四下看了看,我很想找到个路过的老师,可始终没有,杨盼似乎猜到了我心里面想的,就说:“之所以等到现在才动你,就说因为这段时间绝对没有老师,你估计都不知道,全校教职工大会,怎么也要开个两小时。”
初三一共有八个班,我们班是八班,八个班都在一个走廊里,我被杨盼他们逼着往前走,每个班里头都出来几个混子,很显然,都是跟杨盼一伙的,后来人越聚越多,差不多有四十五号人了,嘻嘻哈哈的,都抱着看戏的心思,我更害怕,走廊尽头是一班,我一下子挣脱,跑过去推开门喊:“斌哥救我!”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找斌子救命是唯一的办法,他们倒是在班里,只是面对我的求救,根本没有反应,就耗子想站起来,结果被小虫一把按住了,斌子眼皮都没抬一下,三人坐在教室最后面斗地主,我的心一下子冷透了,也对,如果斌子真的想帮我,动静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还想找谁救你?”我这个行为一下子激怒了杨盼一伙人,有个板寸头的家伙,穿着二流背心,身体很健壮,一边骂着一边把我拽出来,一脚就踹翻在地上。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其他人都开始动手了,尤其是魏强他们,嘴上的笑意收敛,眼睛里面全都是愤怒,我背后硬吃了一棍子,疼的差点岔气,火辣辣疼,魏强没动手,在边上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打,给我往死里打,居然敢打我,给我弄死他!”
魏强身上有伤,疼的厉害,本来应该请假休息的,今天来学校,就是为了收拾我,自己不能动手,就怂恿着其他人打我,这些人都狠,棍子使劲的往我身上招呼,杨盼没动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玉溪,给围观的人发了些,抽着烟,看着我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