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轲很有耐心地等她回答。
被卫昭推了一把,卫昀回过神来,默默地垂下了眼帘:“我所遗失的,并不是这一枚。”
嘎?
卫昭意外了,段轲比卫昭更意外。
沉默之后,段轲突然大笑三声,将那玉佩收回,低声道:“是我唐突了。此乃我段家祖传之物,只传长男,断然不会是卫二小姐所遗失的那枚玉佩。”
段轲话音一落,空气凝滞了。
卫昀虽然低着头,但是卫昭还是看到她脸上失落神色。
知道卫昀这是张生后遗症犯了,卫昭不由得替她酸楚起来。
不过,现在也不是酸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该如何破解此局才好?!
卫昭正如锅上蚂蚁一般着急着,那边段轲已经后退了两步,对这卫昀长身一揖,转身便要走。
卫昭舍不得放过这大好机会让段轲走掉,忙撇开卫昀追上去:“段世子请留步!”
段轲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卫三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卫昭咬咬牙,走到段轲背后所能听清话语的地方,对他说:“我方才同段世子说了谎……二姐要找的并不是玉佩,而是持这玉佩的人……”
卫昭顿了一顿,突然念起一句诗:“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此曲当如二姐此刻心境。礼法压人,愿世子莫怪我二姐面薄心怯,许多事不能宣之于口,更不好不知轻重收下世子私物……只望世子能另寻长久之计。”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来自《越人歌》。
最后一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段轲沉默许久,突然开口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卫昭心头一松,对着段轲深深一福,道:“那……静候世子佳音。”
段轲走远了,卫昭才记得回头去抓卫昀的手。
卫昀手心里全是汗,还禁不住地颤抖。
“昭儿,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了?”卫昀看着卫昭,轻轻地问她,“我刚刚……是不是应该收下那枚玉佩才对?”
卫昭安慰似地拍拍卫昀的手背:“这事都过去了,二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卫昀伏在妹子肩头,眼角滑落两行泪:“我是怕贸然收下了,他会觉得我轻浮不端。又有张生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我不敢收!”
卫昭半搂着卫昀,替她擦去脸上的泪:“这玉佩若要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姐姐别哭,哭花了脸,夫人又要问了。”
卫昀抽噎几下,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同卫昭一道儿回去了。
姐妹俩回去将下半部戏看完,又陪着段老夫人吃了下午茶,才同卫夫人一道儿回去。
卫夫人在上马车之前,突然问了扶着自己的小女儿卫昭一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卫昭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约莫成了一半。”
卫夫人皱了皱眉头:“才五成成算?!”
虽然卫夫人没有直说,但是卫昭还是被母亲话语之中的嫌弃伤害得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五成还不够吗我的亲娘!
给您跪了!